首页 > 古典言情 > 天道崩坏:凡人逆命 之心知念

16. 聚落微光

小说:

天道崩坏:凡人逆命

作者:

之心知念

分类:

古典言情

火焰在巨大的溶洞中咆哮,舔舐着焦黑的岩石和扭曲的鼠尸,发出噼啪的爆响。浓烈的焦臭、腥甜的血气、还有毒刺腐蚀岩石的刺鼻酸味,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地狱气息,在“栖身点”干燥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翻滚。金红色的火光疯狂跳跃,将洞壁上倒悬的钟乳石森林投射出无数狰狞晃动的巨大阴影,如同狂舞的恶魔。

“吱吱——嗷!!”

最后几只被烈焰缠身的毒刺鼠在火海中发出垂死的、令人牙酸的尖嚎,疯狂地翻滚、撞击着岩壁,最终抽搐着化为一滩滩焦黑的残骸。燃烧的火势渐渐减弱,露出下方一片狼藉的战场——焦黑的掌印深坑周围,散落着数十具形态各异的鼠尸,有的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被烧成焦炭,有的被矿石砸碎了头颅,更多的则被同伴践踏或毒刺误伤,身上插着幽绿色的骨刺,伤口冒着丝丝白烟,散发出恶臭。暗黄色的粘稠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在地面上洇开一片片污秽的沼泽。

死寂。只有火焰余烬的噼啪声和岩石冷却的细微爆裂声,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反而衬得这片空间更加压抑、死寂。

“咳咳…咳咳咳…”瘦猴佝偻着身体,断肋处的剧痛和剧烈的喘息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扶着旁边一块被熏黑的岩石,大口呕出带着血丝的唾沫,脸色煞白如纸。

虫牙半跪在溶洞边缘那块凸起的岩石下,刚才投掷燃烧符文石片的右臂无力地垂着,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太阳穴伤口的布条也被燎焦了一块,脸上沾满了烟灰和溅射的鼠血,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小豆子蜷缩在吉萍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大眼睛里盛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吉萍跪坐在李之心身边,小小的身体如同守护幼崽的母兽,将他半护在身后。她冰凉颤抖的手指紧紧按在李之心胸前,感受着他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顽强跳动的心跳。她看着李之心那张布满血污和紫黑气色、双目紧闭的脸庞,看着他嘴角不断渗出的、带着丝丝紫黑色气息的粘稠鲜血,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她彻底淹没。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滴在李之心冰冷的额头上。

“心哥…心哥…你醒醒…别吓我…”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哀求,一遍遍徒劳地呼唤,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灵魂从无边的黑暗中拉回。

李之心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深渊中沉浮。蚀骨豺冰冷的麻痹和鬼蝠心胶焚灼的剧痛如同两条毒龙,在强行爆发后彻底失去了平衡,在他破碎的经脉和脏腑中疯狂肆虐、撕咬。每一次冲突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痛楚。丹田核心处那点微弱的金色漩涡,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灯,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旋转的速度也变得极其缓慢、滞涩,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丝丝缕缕的精纯暖流近乎枯竭,再也无法有效压制那两股毁灭性的力量。

更可怕的是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在剧烈的爆发和扑倒的撞击下彻底崩裂!粘稠的、带着紫黑色气息的鲜血不断渗出,将铺在身下的苔藓染成一片污秽。蚀骨豺的毒素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正疯狂地沿着崩裂的伤口,沿着脊椎神经,贪婪地向上蚕食!冰冷的麻痹感已经蔓延到肩胛,视野深处是无边无际、疯狂旋转的暗红旋涡。

死…是解脱…

一个充满诱惑的、冰冷的声音在意识深处低语。放弃吧…太痛苦了…让一切归于永恒的宁静…

不!

灰石寨的废墟在黑暗中闪现!张叔、老吴、老寨主临死前不甘的眼神!鲁头叔死死攥着拨浪鼓的手!吉萍纯净而决绝的笑容…还有背上那轻如羽毛、却重若山岳的重量…小豆子惊恐的尖叫…瘦猴和虫牙喷洒的鲜血…“栖身点”…这片用命搏来的、黑暗中的微光…

守护!责任!血仇未报!人还未救!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近乎蛮横的不甘和守护执念,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硬生生顶住了沉沦的深渊!

凝神!静气!引煞归元!

意念如同最细微却坚韧的丝线,死死缠绕着丹田核心那即将熄灭的金色漩涡!强行催动!

引!

他将体内疯狂冲突的毁灭性能量和蚀骨豺毒素的疯狂反噬,再次视为锤炼的薪柴!引入那濒临崩溃的“痛锻”熔炉!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灵魂深处穿刺!但他不再抵抗,而是如同最虔诚的苦行僧,主动去承受、去引导!

归元!

一丝丝、一缕缕,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却异常精纯坚韧的暖流,如同沙里淘金,被强行从毁灭的洪流中剥离、淬炼出来!艰难地注入那黯淡的金色漩涡!

嗡!

漩涡的旋转似乎加快了一丝!光芒虽弱,却顽强地亮起!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的痛苦呻吟,猛地从李之心喉咙深处挤出。他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撬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中,是吉萍那张布满泪痕和烟灰、充满了巨大惊喜和担忧的小脸。

“心哥!你醒了!”吉萍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巨大的喜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死……不了……”李之心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撕裂胸腔的剧痛。他尝试转动眼珠,看到不远处瘫坐的瘦猴,看到岩石下手臂滴血的虫牙,看到蜷缩在吉萍怀里的小豆子……最后,目光落在溶洞中央那片狼藉的鼠尸战场上。

危机……暂时解除了。

“……堵……堵住……”他艰难地抬起还能勉强动弹的左手食指,颤抖地指向那条涌出鼠群的幽暗岔道口。那里,寒晶爆发的白色寒雾早已消散,只剩下几具被冻僵的鼠尸和散落的碎石。

虫牙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挣扎着站起,顾不上右臂的剧痛和太阳穴伤口传来的阵阵眩晕,眼中重新燃起狼崽般的凶悍和警惕。“瘦猴哥…帮忙…堵死它!”

瘦猴也强撑着站起,断肋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跳。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搬动之前用来垒砌火塘的黑色矿石,又撬动溶洞边缘散落的巨大石块,连拖带拽,混合着被烧焦的鼠尸和散落的寒晶碎片,如同蚂蚁筑巢般,艰难地堆向那条死亡的岔道口。

石块撞击、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们额头滚落。但没有人停下,也没有人抱怨。毒刺鼠群的袭击如同血淋淋的警告,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在这片崩坏的秽土之下,没有绝对的安全!唯有坚固的壁垒,才能守护这来之不易的“栖身点”!

吉萍小心地将李之心扶靠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岩石上,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暗河冰冷的泉水,一点点擦拭着他脸上和嘴角的血污。冰凉的触感让李之心的精神稍振。她看着虫牙和瘦猴艰难搬运石块的身影,又看了看怀中依旧惊恐的小豆子,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一种柔韧的坚定取代。

“心哥…你…歇着…”她低声说着,将小豆子轻轻放在李之心身边,“…豆子…陪着心哥…我去…帮忙…”

她站起身,小小的身体在巨大的溶洞中显得格外单薄,却挺得笔直。她走向那条被碎石和鼠尸半掩的暗河边,用石盆舀起清澈的泉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忙碌的虫牙和瘦猴身边。

“虫牙…瘦猴哥…喝水…”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虫牙和瘦猴愣了一下,看着吉萍那沾满烟灰、却异常认真的小脸,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身体的疲惫和伤痛。他们接过石盆,大口吞咽着甘冽的泉水,干渴灼烧的喉咙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谢…谢吉萍姐…”虫牙抹了把嘴,嘶哑地说道。

吉萍摇摇头,没有说话,又默默地转身,开始在溶洞边缘收集那些散落的、相对干燥柔软的苔藓。她将它们仔细地铺展在远离战场、靠近篝火余烬的地方,铺成一个相对厚实温暖的“床铺”。

小豆子看着姐姐忙碌的身影,又看看靠坐在岩石上、气息微弱的李之心,小小的脸上恐惧渐渐被一种懵懂的勇气取代。他挣扎着爬起来,学着吉萍的样子,蹒跚地走到暗河边,用小手捧起一点水,小心翼翼地端到李之心嘴边。

“心哥…喝水…”孩子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哭腔过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李之心看着小豆子那双纯净的、带着希冀和依赖的眼睛,心中最坚硬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他伸出颤抖的左手,接过孩子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火烧般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

“……好……豆子……”李之心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嘴角却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安抚的弧度。

小豆子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小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时间在无声的劳作和伤痛中流逝。虫牙和瘦猴终于用石块、矿石、焦尸和寒晶碎片,将那条致命的岔道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几条狭窄的缝隙用于观察。虽然简陋,但足以阻挡毒刺鼠那样体型的生物大规模涌入。

李之心靠在岩石上,闭目调息。他不再强行催动“痛锻”,那会立刻将他再次拖入崩溃边缘。他只是死死守住丹田核心那点微弱却坚韧的金色漩涡,引导着它缓缓旋转,如同在狂风暴雨中守护着最后的火种。丝丝缕缕的精纯暖流艰难地滋生、流淌,如同最细微的溪流,缓慢地滋润着千疮百孔的经脉和内腑,与蚀骨豺的毒素进行着无声而惨烈的拉锯战。后背爪痕崩裂的伤口在吉萍用干净布条和暗河水小心清理后,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冰冷的麻痹感,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重锤敲击。

他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更需要安全的壁垒和稳定的食物来源。

“入口…”李之心嘶哑地开口,目光投向溶洞另一端,那个被枯藤和碎石半掩着的、通往鬼哭林的洞口方向。那里,是更大的隐患。

虫牙立刻明白:“…我去…加固…”他抓起燧石片,走向入口。

这一次,李之心没有让他一个人去。他挣扎着,在吉萍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到入口附近。他看着虫牙用燧石片在几块相对平整的黑色条石上,歪歪扭扭地刻画着简陋的“固”纹。动作笨拙,纹路断续,毫无美感可言。

“……不对…”李之心喘息着,伸出颤抖的左手,指向一块石片,“…线…要…连起来…拐角…要…有劲…”他艰难地比划着,试图将脑海中那古玉碎片上的玄奥轨迹和石块上的活化韵律,融入这粗浅的符文之中。这不仅仅是加固,更是他验证符文与古法精义融合的契机!

虫牙悟性极高,他仔细看着李之心的手势,琢磨着他话语中那难以言传的“意”,再次尝试刻画。这一次,纹路虽然依旧简陋,但线条连贯了一些,拐角处多了一丝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势”。

李之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同时,他自己也拿起一块小石片,强忍着精神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将意念沉入丹田,引导着那微乎其微的一丝暖流,灌注指尖,在一块石片上刻画起来。他的动作更慢,更专注,每一笔落下都如同抽离生命本源,但刻下的纹路却隐隐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律。

当几块刻画了不同“固”纹的石片被虫牙费力地嵌入洞口缝隙,并用碎石和泥土填塞固定后——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共鸣声从石壁上传来!

只见那几块刻画了符文的石片,其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一丝极其黯淡、近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彼此连接,形成一面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无形屏障!虽然这屏障脆弱得可能连一只腐苔虫都挡不住太久,但那种“坚固”、“凝聚”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成了!真的…更结实了!”虫牙惊喜地抚摸着那几块石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不同于普通岩石的微弱温润感和坚韧感。

符文壁垒!由凡人意志、废土矿石和粗浅古法共同构筑的第一道防线!

防御有了雏形,剩下的就是食物。暗河的水解决了饮水问题,但饥饿的阴影依旧笼罩。

“矿洞…深处…”李之心喘息着,看向那些幽暗的岔道,“…毒刺鼠…能活…就有…吃的…”

虫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它们…吃…苔藓…还有…一种…发光的…地苔虫…”他指向溶洞深处没有被磷光照亮的黑暗角落,“…很难抓…但…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栖身点”在伤痛与饥饿中艰难运转。

虫牙成了最忙碌的人。他强忍着伤痛,如同不知疲倦的鼹鼠,在危机四伏的矿洞深处探索。他利用那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矿石碎片作为光源,凭借着猎手般的耐心和敏捷,在幽暗的岔道和巨大的钟乳石柱间设置简陋的陷阱——用坚韧的苔藓纤维结成活套,或者利用天然的石缝,放置涂了哭面菇汁液的尖锐石片。目标就是那些速度极快、滑不留手的地苔虫和偶尔落单的、体型较小的毒刺鼠幼崽。

收获微薄得可怜,且充满了危险。一次布置陷阱时,他差点惊动了一窝沉睡在巨大钟乳石后的成年毒刺鼠,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亡命的奔逃才捡回一条命,后背被尖锐的岩石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瘦猴负责处理这些来之不易的“食物”。他用锋利的燧石片剥掉毒刺鼠幼崽那令人作呕的粘腻外皮,剔除内脏和毒腺,只留下相对“干净”但依旧散发着浓烈腥气的肉块,放在火塘余烬上小心炙烤。地苔虫则被砸烂成粘稠的糊状,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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