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你还敢如此嚣张?”萧凌风气得浑身颤抖,一个闪身便冲到门前,“锵”地一声抽出护卫腰间佩剑,“欺辱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我今日就要替枕月讨回公道。”
徐照雪淡淡扫过他,对萧凌风的挑衅视而不见,只盯着床上女子缓声问道:“你颈侧的伤,真的是我所为?”
他是徐照雪?眼前这个神情倨傲,咄咄逼人如出鞘利剑般的男子是徐照雪?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谢枕月就是再瞎,也不可能把他跟石室中的那人搞混。他们完全不一样!
可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她怒从心头起。
她躺在这总是拜他所赐吧?于是恶向胆边生。
谢枕月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气,整个人瑟缩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唇,委屈巴巴地垂下眼帘。
“还说不是你!”萧凌风一见谢枕月的模样,立刻就炸了,朝着徐照雪狠狠啐了一口,长剑直指他鼻尖,“无耻小人,能对弱质女流下这样的狠手,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
“敢不敢出来……”
“长辈在此,岂容你放肆!”萧嵘反应过来立即横跨一步,挡在两人面前,“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大伯,就给我住手!”他几乎用吼的。这些后辈就没一个省心的:“此事我自会替枕月做主。”
“还不退下!”
萧凌风死死扣住手中长剑,越过萧嵘狠狠盯住徐照雪,气得浑身颤抖。他知道以两家的关系,这事拖着拖着就会没了下文,徐照雪说到底也是为了帮萧家人出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
徐藏锋上前一步接道:“贤侄放心,此事断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愤怒:“我徐藏锋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孽障!”
“唉,徐兄……”萧嵘叹气连连,“枕月这次行事确实有失体统,连姓聂的也敢招惹,我既负责她的教养之责,此事责无旁贷,”
他朝萧凌风无奈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大伯……”
“贤侄放心,我定给枕月一个交代!”徐藏锋话音未落,足尖轻轻一勾,萧凌风握在手中的长剑竟突然脱了手,直直朝着自己胸口飞去。
“爹!不要!”徐照雪一声怒吼,几乎是凭着本能飞身上前,不管不顾的徒手扣住剑身,将剑刃狠狠砸在地上。
萧嵘惊魂未定,语气里满是不赞同:“徐兄,你这又是何苦……”
见到徐照雪手上的伤,他又立即吩咐道:“凌风,快去看看贤侄手上的伤……”
徐照雪却像是没听见萧嵘的话,盯着徐藏锋冷冷道:“我做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后果也该由我自己承担,不用旁人替我受过。”
说罢,他兵刃出鞘,长剑挥洒间,他已经重重跪倒在地,随即手腕翻转,剑锋飞快掠过腕间。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到“哐当”一声,徐照雪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长剑脱手滑落在脚边。
徐照雪四肢与谢枕月同样的位置,霎时血流如注。他却直直跪在地上,仍是望向床上女子:“你颈上的伤,真的是我伤的吗?”
……
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两日,谢枕月想起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却半点不带不心虚的。
当时她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当即发挥了一下她为数不多的表演天赋。她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反复尖叫嗫嚅:“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场唱到高潮的大戏,如同被她一把掀了戏台。
那天过后,屋后瀑布飞溅的“哗哗”声都变得悦耳无比。如今她跟徐照雪,马马虎虎算扯平吧。
徐照雪出事后,萧嵘这两日只看过她两次。而且稍坐片刻就走,看她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几次欲言又止地追问:她是否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不管萧嵘信不信,反正谢枕月一口咬死,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除了萧嵘,唯一来看她的只有萧凌风,只要一有空就会往她这里跑。
从他嘴里才知道自己已出了金水城,此刻在一处名为寒鸦林的山谷中。她现在的居所是一处建在湖面上的排屋,像把一个大写的“T”字,向左放倒,她便住在右侧最打头那处。
徐照雪的伤跟她一样不宜挪动,他也被就近安排在此处居住。
徐藏锋公事繁忙,不能在此久留,换了女儿徐漱玉来此照看徐照雪。
萧凌风小心翼翼的透露另一个消息:“云夕跟徐照雪由两家长辈做主,将婚期定在了来年六月。”
“哦。”谢枕月淡淡应着。她哪有空管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操心少的那几味药什么时候能送到。
眼下最迫切的,还有她的伤能不能治,还有没有站起来行走的可能?
“是有些麻烦……”萧凌风沉吟着开口。
见谢枕月已经变了脸色,慌忙解释:“但你别急,五叔从小游历天下,遍访各地名医,集众家医术之所长。之前也有类似的伤者,被仇家重伤后,送来此处,如今已经活蹦乱跳了。”
谢枕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昨天还好,今天她一开口,喉咙生疼不说,声音还粗粝的像指甲挠门:“能治就好,五叔什么时候能开始替我治伤呢?”
这都两天过去,连床对面那张雕花案几上,具体有几片花瓣都了如指掌了。
接下来就要数悬挂在头顶,香囊上垂下来的流苏了。这是她说屋里有血腥味,萧凌风送过来的。
萧凌风略一思索:“少了几味药,出事那日我已经找人去通知温老板加急寻药送来,应该快了,至于什么时候,你等我片刻,五叔刚才就在徐照雪房里,我去去就来。”
“我等你!”谢枕月巴巴目送他出门。这萧凌风简直不要太可爱,要不是他,她怕是要乳腺不通了。
萧淮在房里查看徐照雪的伤势,萧嵘就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步。
过了许久,萧淮终于出来。
“大哥在外威名赫赫,怎么这两日神不守舍……”萧嵘隔一会就要问他一句,不是问徐照雪便是问谢枕月。他找了个借口将人支了出去,谁知道他就站在门口。
“外人跟自己人怎么能一样。我宁愿几天几夜不睡,去清缴血衣楼的余孽,也不愿断这些小辈的是非官司。”
“劳你多费些心神,一个个的性子也实在太要强,”萧嵘叹气。
两人边走边聊:“枕月这次确实过分了些,就连凌风也……咄咄逼人到这份上,也是我始料未及。”
排屋中间位置,是一处开阔的茶室。
萧淮在圈椅上坐下,目光投向平静无波的湖面,语气淡漠:“谢枕月一贯如此,我以为大哥早就司空见惯。如今看来,”他一顿,侧头看向萧嵘,“大哥连亲生女儿也能放到一边。”
“这府中,恐怕只有大哥才会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嵘叹着气,在他对面坐下:“你的意思是……她是装出来的?”
“既能逃脱责罚,又那博取同情,一举多得。这些年来她恣意妄为,能留得一条小命,已是她祖上积德。”
“如今倒是安分守己了。”萧淮抬眼朝谢枕月所在的方向望去,“不如就让她永远跟床榻为伴,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微风轻拂,竹帘轻晃。萧嵘掀了下眼皮,盯着晃动的竹帘,许久没有开口。
萧淮难得见他大哥没有反驳:“此处本是我自留的休憩之所,建造时花费了不少心思。看在她父母的份上,留给她居住就是。大哥也不必担心她伤势恶化,我会派人仔细照看,绝不薄待了她……如此,也算偿还了她父母的恩情。”
萧嵘沉默着,像是忘了反应。
“大哥意下如何?”萧淮轻声追问。
萧嵘搓着眉心,重重一叹:“枕月自幼失了父母,我怎么忍心这样对她。等她得知自己一辈子将要躺在床榻上度过,以她的烈性,怕是……”
又是这一套,“她要真的存了死志,怎么次次都能被大哥瞧见……”
心口处陈年旧伤遍布,疤痕更是交错纵横。萧淮之前替她包扎时看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谢枕月每次犯错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景。
他大哥面对这挟恩以报的孤女,一直束手无策。萧淮已经懒得再劝。
“这次我定严加管教,绝不姑息。”萧嵘信誓旦旦的保证,目光掠过身前之人,来回打量,狐疑道,“老五,你之前虽不喜她,也只求个眼不见心不烦,今日怎么……就差喊打喊杀了?”
那是因为……
萧淮顿了几息,没等他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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