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雨淋不死人,快点走!”谢枕月一把从春桃手里夺过油纸伞,重重掷在地上。
狂风转眼便将油纸伞卷走。
她拽过惊愕的丫鬟,冲进被雨水淹没的庭院。
一道闪电撕裂夜幕,将院子照得惨白如昼。无数白幡在狂风中疯狂舞动,仿佛要将两道渺小的身影吞噬。
“轰隆隆——”
惊雷炸响,伴着若有似无的梵音。眼前的谢枕月有些不对劲,春桃却没有时间细想。此刻觉得自己仿佛悬在她手上的纸鸢,随时要脱离地面被狂风卷上半空。
“要往哪边?”谢枕月终于在岔路口停下。
“小姐,您怎么糊涂了?”春桃瘫软的扶着廊柱,大口喘气,胸口疼得像要炸开。
“那人说过,这药效虽强,却见效奇慢,出来时才过寅时,说不定徐公子还没发作呢。”她艰难吞咽口水,“不用……不用这么着急。”
谢枕月怎么能不急!
半个时辰前,她还跟好友一同在人来人往的景区,游览自然风光,感叹大自然造景的鬼斧神工。谁知一下跌进了湍急的河水里,白天变黑夜不说,还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时间太短,她只在春桃口中套出几句有用的信息。
此处是萧王府,府上的三爷与夫人,连人带车冲下悬崖,双双坠亡。天亮后,便是他们出殡的日子。
而跟她同名的谢枕月,并不是这府里正经的小姐。多年前,她的亲人为救萧嵘而死,她便被萧嵘带回了萧家教养。
萧嵘是现任萧王,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名唤萧云夕,与徐州牧的公子徐照雪情投意合。听说原先的自己偏也喜欢那徐照雪,几次三番对他死缠烂打。
今晚更是实施了个大计划,趁府上三爷出殡,宾客群聚之时,把徐照雪骗去花园石室中,准备霸王硬上弓。
这还不是最坑的,更让谢枕月心惊肉跳的还在后头。她在费尽心思要得到徐照雪的同时,更是买通了采花贼对萧云夕下手!
刚才去找萧云夕时,发现她房里空空如也。
大半夜还能去哪?莫非采花贼已经得手?
寄人篱下,还要对人家亲女儿下这等狠手!谢枕月越想越是后怕,这处境还不如淹死在景区一了百了。
顾不上满身的雨水,拽起春桃又是一阵狂奔。必须马上把徐照雪从石室放出来,再去通知府上一同去找萧云夕。
弯腰穿过低矮的假山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谢枕月呼吸粗重,在一处平整的石壁前停下脚步。
“是这里吗?”周围的石壁都被浓密的爬藤覆盖,只有眼前这一片,藤蔓像是被人粗暴地扯开过,枝叶翻转凌乱。
春桃显然也注意到了,眼睛倏地瞪大:“看来徐公子已经在里面,您快进去吧。”
她似乎很熟悉这处的机关,手掌拨开左下角茂密的绿植。将手中的钥匙插入锁孔,用力拧了整整一圈,然而石门却纹丝不动,连半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打不开吗?”谢枕月蹙起眉头,狐疑地伸手推向石门。
“咦!”手掌触及,她都没用力,石门竟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条缝。不等谢枕月反应过来,一股蛮力重重推在她背上。
“这不是开了,您进去瞧瞧便知。”春桃的声音带着得意的轻快。
谢枕月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扑进了昏暗的石室。她仓皇回头,只见春桃咧嘴笑着,一口白牙在黑暗里异常刺目。
厚重的石门诡异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转眼又是严丝合缝。
“开门!快开门!”谢枕月慌忙爬起来,发疯似的拍打着石门,回应她的只有石室内一声声空荡的回响。
就在这时,余光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影。
“谁?”
半晌没人应她。
直觉告诉她后面肯定有点什么。会是徐照雪?若是他,那至少还能沟通。
谢枕月头皮发麻,只觉得全身都僵住,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慢慢转过身来。
石室昏暗,只有不远处的墙上微弱的烛火照着这一方天地。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逆光站在她跟前。
“开门!”男子恶狠狠地命令道。
能说话,是活人!
谢枕月心头一松,差点喜极而泣,抬眼却撞进一双猩红的眼眸里。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那妖艳瑰丽的面容配上这样一双眼睛,如同鬼魅般骇人。
她控制不住地打起了摆子,视线慌乱地躲闪,哆哆嗦嗦道:“我没有钥匙,钥匙还插在外面的石墙上。”
话音刚落,一双烫得吓人的大手已死死扼住了她脖颈。
“你是嫌命太长,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颈间的力道骤然收紧,谢枕月从没想过有人一言不合直接下死手。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脸上憋得通红,牙齿不受控制地相互叩击,“咔嚓”作响。却强逼着自己对上那双诡异的眼睛,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徐……徐公子……我可以解释!”
“解释?”萧淮是出了名的姿容绝世,此时却面目狰狞如厉鬼,眸中翻滚着纯粹的狠厉与杀意。
敢算计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些鬼话。他咬牙抵抗着体内汹涌的热意,加重手上力道。
掐死她!只要谢枕月死了,这金水城定能太平不少。
谢枕月已经进气少出气多,脸色由红转紫,徒劳地捶打那冷硬如铁的身躯。原先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毛病,这徐照雪但凡对她有一点情谊,都不会下如此狠手,简直比仇人还不如。
心里越急,反倒越是冷静。谢枕月灵机一动,突然眼睛一闭,放弃了所有抵抗。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彻底软了下去,原本死死掐进他皮肉里的手指,也无力地垂落。
萧淮闭上眼,复又睁开,视野里依旧是一片驱不散的血红。他手上力道一卸,那具温软的身体便悄无声息地滑倒在地上。
额角的汗珠越聚越多,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只是徒劳。神情恍惚间,隐约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力气,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谢枕月脖颈处火辣辣地疼,此刻却顾不上了。浑身早被冷汗浸透,死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只见那身影缓慢地走向石门,忽又折回到她跟前,竟半蹲着朝她颈侧又伸出手来。
“啊!死变态!死了还不放过我。”她惊声尖叫。趁他愣神之际,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朝着石室深处冲去。
石门处那点微弱的烛光照不进深处,她一边惊惶回头,一边向前狂奔。
“砰!”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道冰冷坚硬之物。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她眼前发黑,谢枕月连痛呼都硬生生咽了回去。一手捂住瞬间肿胀的额头,另一只手慌乱地在身前摸索。
手指突然触到冰凉的铁条和一扇门的轮廓。
大约是刚才的动静把人引了过来,身后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疯狂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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