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言被他从水里捞起来时,那晶莹的水珠缓缓顺着如玉的脖颈往下滑,因为姜北言微微仰头的姿势,水积在锁骨窝,微微一晃,险些闪瞎路南的眼睛。
可——姜北言醒了。
四目相对,两人微微怔愣了一下。
姜北言浑身一僵,他捂住了上面,下面还在袒露,然后赶紧遮掩了下面,路南却光明正大的偷看他。
姜北言扭了扭胳膊,本来想着路南不过是一只手擒住了他,稍微用点力应该能挣脱,却没有想到路南面色不改,手上的力度半点没变。
姜北言的几下挣扎仿佛蚍蜉撼树,不值一提。原本涨红的脸越发的红了点,姜北言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子出去,快点。”
路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北言,眸子微微动了动,他倏地一笑:“你在害怕什么?都是男人,有啥可害羞的。”
姜北言:“……”
心想:那你倒是放开我呀!握着老子的腰还握的那么紧。
路南浅然一笑,拿过浴巾递给姜北言让他把身上的水分擦干,自己转身离开了浴室。
姜北言:“!!…!”
房间很大,姜北言边看着路南往浴室里走,边自己往床上躺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趁机,麻溜地下床打开行李箱,以非常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再快速躺在床上,闭眼假睡。
只想假睡演的真,尴尬就消散的快。
ok,搞定!
搞定完的校草本草忍不住吐槽:男人什么的看光很正常,但路学弟眼神很不一样,似乎很火热。
总之,男孩子在外面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
五分钟后。
路南擦着头发,浑身带着水雾,走到姜北言床前,床上的人装睡都不会,那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
路南一笑,故意问:“言言睡着了吗?”
清朗的嗓音声声入耳。
姜北言闭紧眼睛,浑身绷直,心道:不好意思,你的学长在装睡,我是不回复你的。
眸光骤然暗了下去,抓住姜北言的手腕,路南躺了下去尔后还是紧紧抱住了姜北言。
“我怕黑,是你答应陪我睡得。”路南哑声道:“既然言言睡着了,我也要告诉你一声。”
姜北言:“……”
那…行吧…抱着睡就抱着睡呗,抱在一起睡被窝里更暖和一些。
路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姜北言,败北。
——
两人互相拥着睡,姜北言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却迷迷糊糊地醒了。
更准确的来说,是被渴醒的。
不单单很渴,喉咙里很痛。
在床上滚了滚,姜北言很不情愿离开被窝去找睡喝,腰上的那只手很滚烫。
不耐烦地把双手挪开,姜北言开始挣扎着起来去找水喝,谁想坐到一半失了力气,又栽回了柔软的床上。
意识昏聩,头晕脑胀,喉咙干燥,非常难受。
这状态应该是感冒了吧。
动静惊醒了同样熟睡的路南。
路南条件反射,把人搂在怀里防止姜北言掉下床,不清不楚喊了一句:“言言?”
姜北言无力反抗,他说:“我好热,你放开我,我想下床找水喝。”
路南:“???”
察觉到不对劲,路南坐起身,手背往姜北言头上一贴。
滚烫滚烫的。
“你发烧了。”路南瞬间清醒,下床去背包里翻感冒药,正好有药,前几日路父感染了风寒,还留了点药,
床头柜上,橘黄色的灯微微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姜北言捂着脑袋,虚弱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什么身体,这么弱鸡!
姜北言暗骂自己没出息。
回到房间,之前还在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姜北言踹到了床尾,两米大的床,姜北言双臂张开,横着身子歪躺在上面。
睡衣纽扣几乎全解了。
大片白皙泛红的皮肤,流畅的线条肌理堂皇而之的呈现在路南眼里。
发烧了,还把被子踢开,能好才怪。
估计是发烧让姜北言觉得很热,他骨节分明的手,继续着,把上衣脱了……
路南心脏狠狠一跳,急忙赶过去制止了他危险的行为。
将他身体裹在被子里,路南把姜北言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温声说:“先吃药,吃了药我帮你降温好不好?”
也不知是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路南的手所到哪里,哪里都是滚烫的。
路南想到他晚上泡澡,捞他起来时,水早已冰凉,应该是在凉水里待太久了。
b市属南方,湿冷湿冷的,屋里温度比屋外还要低,所谓保暖基本靠抖。
勉强让姜北言把药吃下了,路南也钻到被窝里抱着他,哪怕姜北言身上温度很高,但屋里温度还有点凉。他长手一摸,在床头柜上摸到空调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点。
吃完了药,姜北言掀开眼皮,看了会路南,从路南怀里退出来,躲到床尾:“你还是别靠近我,以免传染给你,会影响你比赛的。”
姜北言只是热的难受,但没有烧到意识完全不清楚,路南忙前忙后给他拿药倒水,虽然身体难受,但姜北言心里还是很暖的。
路南却说:“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健康。”
姜北言躺在床上,竟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真的很暖心,很幸福。
被子给姜北言盖好,路南去到浴室,拿了条毛巾,打开花洒,将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
光线昏暗,寂静的房间内,哗啦啦的水声一声一声敲击着姜北言的心。
路南重新坐在床前,亲手把姜北言的睡衣脱掉,认真用温热毛巾擦拭姜北言的身体。
流了不少虚汗,路南知道姜北言身上肯定很黏乎乎地,很难受。
路南眸色深得发乌,没想到第一次脱掉姜北言的衣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摒弃了不该有的想法,怕光/着身子的姜北言会冷,路南擦的很快。
姜北言微微睁眼:“路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自打认识路南,他就无条件地对自己好,哪怕有时候对他态度很差,他都只是微微笑着,丝毫不在意。
貌似已经超出正常朋友关系了!
路南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姜北言温润的眉眼,想到喜欢他这件事还是不能太早告诉他,怕姜北言产生抗拒心理。
路南说着违心话:“我们不是好兄弟嘛,你发烧了,我就应该要照顾你。”
姜北言失望地“哦”了一声。
这是在期盼着什么吗?
姜北言在心里反问自己。
亲吻
几次擦拭散热完毕,路南打开姜北言的行李箱找出干净的睡衣帮他穿好。
这一番功夫折腾下来,外面天光乍亮,楼下的早餐店已有声音喊着:“三号桌小笼包两笼。”“美女,豆腐脑是要甜的还是咸的。”……
路南坐在床侧,又试了试姜北言额头上的温度,稍微松了口气,退烧了就好。
他对姜北言轻声说:“言言,睡会儿。”
路南不打算睡,他七点要去对面的体育馆。
退烧药见效似乎很快,姜北言侧躺蜷缩着身子,面对着路南侧歪着,因为之前在床上滚了几圈,头发早就凌乱,甚至还翘起两撮小呆毛。
没一会,姜北言这边传来有规律地均匀呼吸声。
路南的指尖悄然抚上姜北言的脸,因发烧他的脸依然红扑扑,像红富士苹果。
想起之前姜北言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身体有多好,才两个月他就发烧了两回,路南忍不住笑了笑。
特爱嘴硬的家伙,
他的视线从脸颊一路往下,停在了领口处。
睡衣是他给姜北言穿得,他的扣子系得牢牢的,每一粒他都给扣上了,所以现在的姜北言严严实实地。
可即便如此,路南还是挪不开目光。
路南叹气了几声。
脑海里的画面挥之不去,手指触碰到姜北言肌肤的温润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之前事态紧急摒弃了不该有的想法,现在忙完了,看到姜北言的睡着的样子,即便这样很可耻,路南还是对姜北言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甚至觉得。
面对虚弱的姜北言,他真的很想抱着他,亲吻着他…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会把姜北言吓跑的。
路南觉得自己太可耻了。
一番思想挣扎,他猛地起身,喝了三大杯凉白开,想把心里的火给浇灭。
暖橘色的灯光下,气氛显得很温暖,姜北言微启的唇被灯光照的红润有光泽,像熟透了樱桃。
躲在床边的路南:“!!!”
忍了,继续忍着,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路南轻轻俯下身,趁姜北言熟睡,他冰凉的唇送了上去,
两唇相贴。
不同于上一次,只是在水中给他渡气,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亲吻。
动作很轻,触感柔软。
本来想着尝味,一触即离,哪想到姜北言宛如他爱吃的芝士,特别让人上瘾。
路南想要更多,但又怕把人吵醒。
蜻蜓点水,尔后轻轻附在上面,停留了很久,最后的最后,路南蓦地在他唇角用力一吻,用尽意志力,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唉。
路南叹口气。
可他还想要,想要更多。
不是这种隐忍克制的亲吻……他什么时候才能抱着老婆回家。
路南呼吸压抑又急促。
暂时先忍着。
路漫漫其修远兮,继续努力吧。
没有想到他这个没发烧的人却浑身滚烫,暗火燃烧四肢百骸。
路南转身去了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哗啦啦的响。
然而就在水声响起的同时,本来熟睡的姜北言猛地睁开了眼睛。
姜北言:“……”
姜北言:“???”
姜北被惊呆了:“!!!”
路南偷亲他。
偷亲!!!
校草本草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他的唇好烫,好软。
OMG…
他为什么想的是这个?
姜北言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他蜷缩在被窝里,抿着嘴巴。
在路南的唇贴上来那一刻,本就昏昏欲睡的他瞬间清醒过来。
比感冒药都好使,什么头晕脑胀,喉咙干燥什么的瞬间好了,尤其是冰凉的唇长时间贴在自己唇瓣上时,身体好像有一道电流跑遍了他全身。
校草本草傻了,脑袋直接短路。
现在,校草本草眼睛睁的很大,脑袋很重,鼻子不通气,这些也阻挡不了红晕慢慢爬上脸颊。
浴室水声没了,姜北言又瞬间恢复刚才的姿势,在翻身时忍不住说了句:“CAO”
学弟看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莫非?
这就是偷亲他的理由。
不……不……老子绝对不会弯的。
可接下来几天他要怎么面对路南?逃跑还是装傻?无论哪一种方案,他现在已经无法正面与路南相处。
这就很操/蛋了啊。
又同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冷落人家于心不忍,他做不到啊。
校草本草在心里又问自己:“路南喜欢我?”
“他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喜欢才偷亲我?”
“还是因为我的假基佬的身份,掰弯了学弟?”
“不可能…我又没撩他。”
被烧的浑浑噩噩的脑子都快被炸成脑花了。
直到路南漫长的冷水澡出来后,姜北言还是没有想明白,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
路南浑身冒着冷气坐在床边,他看着姜北言抱着被子睡觉的乖巧模样,忍不住笑了。
路南深深看了他十几秒,不舍得穿衣离开,临走前给姜北言写了张纸条贴在他手机上,让他醒来就能看到。
门被关上的瞬间。
姜北言耳垂通红,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校草本草选择装死,装不知道。
总之不能影响路南比赛的心态。
又过了会。
姜北言后来还是招架不住自己体力虚弱,在震惊和费解中,姜北言还是睡着了。
偷亲什么的想多了也很头疼,还不如睡一觉,醒来当没事人。
体育馆。
身形修长,穿着红色运动服,留着地中海发型的教练,此时负手而立,严肃地看着路南。
他正是路南他们的主教练,吴魏。
他的手机页面,正好是路南置顶的视频,这个视频从昨日起已有上万人转发点赞和评论,已经在微博热搜榜上第十名。
基佬……严重影响省队的荣誉。
吴教练插腰,他仰头怒视着路南,暴跳如雷:“你这样是要自毁前程吗?你…你现在赶紧发个申明,解释这件事。”
“我就纳了闷,泳队,咱不说泳队。就说国家吧,几千万女生你都挑不中?偏偏喜欢男的,路南你是有毛病吗?”
路南身形站的笔直,眼里的坚定让吴教练气更加恼火,他的怒火犹如打在软绵绵的海绵上。
路南面对他的怒火,居然还这么淡定。
吴教练:“……”
吴教练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你这性质极其恶劣,你所有成绩不作数,泳联商议,取消你比赛资格。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队里当陪练吧。”
路南点点头,始终没有说话。
他这冷漠的态度更让吴教练火大且十分无奈,他朝路南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
有烟味你会让我亲吗?
路南坐在椅子上换衣服,心事重重的殷俊坐在他旁边,小声问:“队长,值得吗?”
路南坚定道:“值得。”
殷路叹气道:“你的职业生涯没了,你这么……”
路南打断他:“我的愿望只有一个。”
殷俊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总觉得可惜,路南其实可以拥有更广阔的舞台,可是今年他遇到了姜北言,一切都变了。
他看到路南的眼里有顾虑,有牵挂。
既然队长选择另一条人生,那他只好支持他,殷俊拍了拍他的肩头:“加油,支持你。”
————
傍晚,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
姜北言再次醒来,睡眼惺忪,姜北言看到路南正坐在他旁边刷着手机。
路南表情很沉重。
姜北言呆呆望着黄昏中的路南,他感觉路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侧脸精致又刚硬,分外好看。
路南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姜北言身上,才过了五秒,他就发现姜北言睡醒了。
暗灭的手机放在兜里,路南伸手很自然的贴在他额头上。
可是,姜北言躲开了。
还往后挪了挪,与他保持一个手臂长的距离。
姜北言:“!!!!”
路南:“?????”
扑了空的手停在半空中。
气氛甚是微妙。
姜北言反应过来,路南是关心他而他却躲开了,这样做不好。
他清了清嗓子:“刚睡醒有点迷糊,应该是不烧了吧。”
鼻子给塞住了,姜北言说话鼻音很重。
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路南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静了几秒后,路南说:“好,嗓子干不干?我给你倒杯水吧。”
姜北言点头:“好,谢谢。”
于是路南拿着水壶烧了点水,再用矿泉水兑在热水里,让姜北言可以直接喝。
姜北言默默地起身,靠在床头。
继续选择沉默。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喝了碗白粥,吃了点药,姜北言洗漱完然后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全程一语不发。
此刻的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很是不自在。
路南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随后又望着始终低着头的姜北言,乌黑的眼瞳转深:“你…”
姜北言赶紧起身,伸展着手臂,他问:“几点了?”
路南回答:“快六点了。”
姜北言:“……”
他这是睡了整整一天!
姜北言说:“我想出去逛逛,正好现在也没有事,我们一起去?”
“可以。”边说着便起身,拿着两人的外套走过来:“给你,外面冷,多穿点。”
“谢谢。”姜北言不自觉地扫了扫路南的淡粉的薄唇,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你今天几点回来的?以前听殷俊说你们常常训练到很晚。”
姜北言既然问了,那他只好迂回回答:“临近比赛日,保持充分的休息是必须的。”
路南边走边说,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扶手。
“姜北言。”路南徒然地喊了他一声。
正低头拉拉链的姜北言抬头,问:“嗯?”
路南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想喊你一声。”
姜北言:“……”
路南拉开门,站在门口等着他,路南的眸光幽沉的像一汪枯水,笑容慢慢收敛,五指慢慢收拢握成拳头。
姜北言是不是知道了??
——
姜北言坐在副驾驶往外看,外面车水马流,霓虹灯闪,临近春节大街上密密麻麻皆是人。
外面还能听到北风刮过的声音,姜北言趴在窗户前与路南说话:“学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说着将身体扭回来,视线落在路南的侧脸上,忽然嗅了嗅。
“等会你就知道了。”路南在看方向的间隙看到姜北言的滑稽动作,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闻到你车上有烟味。”
路南没有说话,他趁等红灯的时候,伸手拨了两下拿出一包烟出来。姜北言拿过来看了看,他不抽烟,自然认不出这个香烟是什么牌子。
纯粹出于好奇,打开烟盒闻了闻:“你这瓜娃子是不是在抽烟?”
路南淡淡说:“嗯,只是偶尔,遇到烦心事会抽烟。”
姜北言将烟重新还给他:“我就说嘛,我今天早上闻到你身上有淡淡地烟味。”
他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路南看了眼姜北言,不想说些欺骗他的话,路南也只能实话实说:“高三时我舅舅带我抽的,后面断断续续也会抽,这东西有时挺解压。”
“你舅舅他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教外甥抽烟,而我舅舅比你舅更过分,逢年过节就爱给我送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各种试卷。”姜北言继续道。
可是姜北言忽略了,他刚才说了早上。
今天早上路南在酒店阳台抽了根烟后,忍了很久才俯下身亲他。
所以姜北言醒来时不让他碰,是因为那个吻让姜北言害羞了。
果然……如他所想,那时姜北言根本没有睡着。
姜北言他知道自己吻了他,却没有怪自己。
是不是有希望?
路南的指尖捏紧了方向盘,忍着实在想现在就去俯身抱着姜北言的冲动,只是克制地笑看了一眼姜北言,他调戏着:
“如果我嘴里有烟味,你会让我亲你吗?嗯?”
姜北言:“……”
他红着脸躲开路南的视线。
姜北言兀自慌乱着,窘迫地往旁边缩着身体,连耳尖都是红的。
看到路南的视线又转向自己,他吓意识道:“学弟,这玩笑不好笑也开不得,还请你正经一点,专心开车。”
路南却笑道:“好,我会专心开车的。”
看到路南意有所指的模样,姜北言怀疑此车非彼车,但他不能说。
车一路开到秀水山庄,正门口林尔早早等在门口。
林二狗怎么在这?
不管了,有他在自己不用单独面对路南了。
看到二狗子熟悉的身影,姜北言着实感动到了,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顺眼,甚至还觉得狗子变帅了很多呢。
姜北言还没下车,就先按下了车窗玻璃,隔着窗户朝林尔高声道:“二狗,我想死你了。”
林尔闻声投来视线,本来没表情的脸一下灿烂起来:“我亲爱的兄弟,我也想你。”
欢迎你来到路南的陷阱。
林尔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在帮外甥忙呗,顺便套路姜北言……
“学弟有心了,知道我无聊所以让林尔陪我是吗,太感动了。”姜北言回头对路南说:“我先下车了哈。”
路南觉醒了
他说着推开门下车。
林尔说话间也朝着他们走来,见到姜北言下车,低声问他:“昨晚与路学弟共度良宵,你心里是不是美死了?”
姜北言:“……”
毫不客气送他一个字“滚”
姜北言说完,林尔的猥琐笑容更深了:“别害羞嘛,来讲讲你们昨晚战况如何,谁上谁下,看你这样子绝对是在下。”
“你是不是欠打?”姜北言蹙眉对着林尔的肚子不轻不重打了一拳,问:“你怎么在这?”
他正想说,如果林尔是一个人,那他就勉为其难地过来陪着他。
“嗯,我也来看路学弟比赛。”林尔表情微变:“我们进去吧。”
林尔说些朝正门口那边张望了几眼,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过来。
“看什么呢?”姜北言顺着林尔的视线看了过去。
金光闪耀的大门除了两个安保人员和几盆绿植外,并未发现到其他。
林尔摆摆手:“我在看我外……路学弟停车停半天怎么还不来?”
姜北言哦了一声,回过头却对上林尔的目光,只见他双眼发亮。
姜北言心里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与此同时,路南缓步走来,单手很自然的搂着姜北言的肩膀。
姜北言心里猛地一颤,本想推开他,转念一想两个男孩子勾肩搭背很正常,他若做出应激动作,这才可能让别人怀疑呢!
林尔朝路南挑了挑眉,随后走在前头:“快点进去,我中午到现在没有吃饭,饿得慌。”
——
此刻饭桌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哪怕看了一眼,姜北言也猜出这个人是谁。
眼前的中年男子带着金丝边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呸,温润谦谦的成功商业人士,他的长相和路南略微有些相似,不过路南的长相更甚一筹,但气质这一块还是眼前的中年男人更为出众。
姜北言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时,他已经被路南拉到座位上坐着,林尔却坐在中年男子旁边。
路南:“爸。”
看吧,一猜就知道是路南的父亲。
路父当下表情瞬息变幻,顷刻间对姜北言露出一个笑容:“南南,这位是?”
路南看了眼明知故问的父亲,还是耐心介绍:“他叫姜北言。”
路父点点头:“原来你就是姜同学,你好,我是这小子的父亲。”
路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姜北言,这帅气的容貌,难怪会让儿子惦记了这么多年,记得他以前是个小胖墩,没想到瘦下来这么帅气。
路南这小子还是有点眼光。
姜北言这才回过神,现在也已经无路可退了,便悄摸斜视了路南一眼,他礼貌道:“叔叔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在长辈探究的目光下打了招呼,姜北言呼出一口凉气,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着,特别面对路父慈祥的笑容,姜北言更觉得不知所措。
这顿饭吃得可真是惊心动魄,忐忑不安,和长辈相处一直是姜北言的短板。
想起早上那个吻,让姜北言生出愧疚心里,觉得无颜面对路南的父亲。
但——
林尔是怎么认识路南的父亲?
他在饭桌上游刃有余,丝毫不知紧张是何意,期间还揽着路父的肩膀劝他喝酒,大跌眼镜的是路父不仅不生气,还舍命陪君子,陪他一起喝酒。
姜北言看向路南,小声问他:“林尔与你们是亲戚?”
路南专注着看着他,还趁机搂着姜北言的腰:“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北言:“!!!”
闻言,姜北言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又猛地泛滥了起来。
是的,他感受到了路南的异样,那就是对自己进行猛烈撩拨。
“快点,只有三十秒的时间,错过了时间,我就选择不回答。”路南低头凑在姜北言耳边,呼出的热气把对方的耳朵吹得都快红到滴血。
“言言,想好了吗?”路南问
姜北言咬牙瞪眼:“亲你个大头鬼。”
说完,没好气地拍掉腰迹上那只不安分的大掌。
眼角翘起,路南笑了笑:“那你在害羞什么,莫非你在想些什么?比如……想早上那个吻。”
他才没想。
姜北言脑袋垂了更低,为了掩饰尴尬,他重新拿着筷子,随便夹了菜放到路南眼里,恶狠狠道:“多吃点,最好把嘴给堵上。”
路南扫了一眼碗里的海参和海蜇,他浅浅一笑:“你这是让我补肾?言言,你是不相信我?”
补肾?
不就是夹个菜嘛,怎么扯到补肾上面去了呢?
姜北言扭头朝碗里看去,自然明白这两个海产品是壮阳补肾好食材,姜北言脸红了起来。
干脆不说话。
全程看戏的林尔和路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又举着酒杯碰了碰。
林尔发出蚂蚁般大小的声音:“姐夫,好日子将近,你儿子比你当年追我姐时还要厉害呢。”
路南喝了口酒,同样小声:“我追你姐时,你还是众多蝌蚪里其中一小颗呢。”
林尔:“……”
他今年22岁,与他姐姐相差22岁,而他比路南大四岁,他在幼儿园多留了一年,所以他也比姜北言大一岁。
老来得子,也是意外来的,母亲生他时已经是五十岁的高龄产妇,四岁之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从外甥出生后,不仅比他好看还比他可爱,大人们都关注着外甥,连他也不由自主的喜爱唯一的外甥。
林尔问:“姐夫,咱家南南算是彻底出柜了,你们老路家今后怎么传宗接代?和我姐再要一个?”
路父微微一笑:“这不是还有小舅子你嘛,你以后多生几个,不管男孩女孩过继一个给咱南南。”
林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小算盘打的可以啊,我告诉你,做梦。”
路父:“……”
而这边,姜北言端坐着,俨然一副名门正派的君子坐姿,面对路父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让他格外的紧张,如芒刺在背。
偏偏身边有个不安分的路南,语言调戏也就算了,还动手动脚的,这就让校草本草很是头疼。
昨天与他互相有礼貌,学长学弟哥俩好的画面,可就在今天早上全部都变了。
路南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觉醒了某种神秘力量,越来越过分。
尤其是腰腹上那只大掌,在他腰上上下的的揉捏。
姜北言无情地心想:要不是你爸在,老子非揍死你不可,让你后悔调戏我。
校草本草他很慌
姜北言趁路父去付账,二话不说拉着林尔去卫生间,校草本草的两条眉拧成两道麻花,本想让林尔也加入进来,来个三个人的狂欢。
谁知林尔这家伙油盐不进,就是不同意,非说什么他一个电灯泡就不打扰他们小情侣恩爱的空间。
校草本草很是颓丧。
姜北言:“……”
姜北言苦苦哀求着,抱着林尔手臂死也不放:“欧巴,卡其码。”
林尔忍不住笑了笑:“兄弟,我帮不了你,路南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他干嘛?”
外甥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一匹狼。
姜北言的心脏掉入一半掉入冰窟里,另一半还燃烧着希望的火:“我不可能和他待在一个房间,你都不知道他……”
话音戛然而止,姜北言捂着嘴巴,差点把亲吻他的事说了出去。
“他怎么了?”林尔忍不住问。
莫非这两人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能让校草这么惊恐,该不会他被路南成功掰弯了吧。
“没什么啊,什么也没有,”姜北言眼神躲闪,从厕所隔间出来,校草本草转身遇到爱,便看到靠在墙上的大灰狼……路南。
姜北言愣住了。
这家伙什么来的。
他偷听到了多少?
堵在门口的校草本草挡住了林尔,林尔忍不住推他一把,说:“好狗不挡道。”
被退的措不及防,姜北言脚底不稳,台阶踩空了,往前扑棱着,手臂在半空划了几下,可总算稳住了。
林二狗你是真的狗。
姜北言:“……”
但——路南并不觉得,他箭步走过来,修长的双手抱住了姜北言,将他护在自己的怀里:“没事吧。”
而姜北言背部贴在温热的胸膛上。
姜北言受到了惊吓,整个心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到外裂开了,一瞬间能感受的到除了路南的怀抱就是放在他自己腰上紧扣住的大手。
“哇哦,你们两个继续,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恩爱。”姜北言听到林尔这么说。
恩爱个屁…明明是惊吓好不好。
姜北言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双手下意识伸出去想要推开路南,结束这个似乎有些越界的拥抱。
然而他的脚踩在台阶边缘,脚一打滑人反而寻求平衡而伸手用力地抱住了路南,天旋地转,额头贴着他的唇边蹭了过去,下巴磕到路南的胸口上。
姜北言的脸腾地一下像是被点燃了的火把,同时觉得下巴微微有些发疼。
他一只脚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他这才有力气推开了路南,两人重新保持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此时对上路南眼眸以后明显发现他在偷笑,姜北言的脸就越发的红了,他不管做什么都在路南的视线范围之内,整个人茫然而无错。
路南摸着下巴,这更加确定姜北言对自己的心意。
“走,回去睡觉。”路南抓住姜北言的手腕,牵着他走出厕所。
姜北言:“……”
怎么感觉睡觉这个词在路南嘴里非常的yellow。
他也不能说,也不敢问啊!
况且老子是直男————超级直。
不用害怕!!
——
当晚,校草本草过得可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总之,姜北言怂了。
房间虽然有两张床,但就冲路南那性子,等会洗完澡绝对会溜到自己的床,还要抢被子。
要不——等路南上来,他直接干架,把他打得头破血流那种,让他不敢过来。
校草本草扶着额,琢磨了两个人的身高和体型,他沉默了……
嗯?
完蛋,就他这菜鸡战斗力,他还不一定是路南的对手。
“言言,你在想什么呢?”路南见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由地走了过去,弯腰凑近他。
那张帅气漂亮的脸蛋放大在眼前,呼吸都停了一下:“没啊,没有什么,你别靠我这么近……”
路南直起腰:“你已经害羞了一晚上,你到底在怕什么?”
姜北言锁在被窝里,不知为什么,心也跟着缩了一团。
他终于明白之前路南异样的眼神,那是如狼似虎。
此想法一出,校草本草突然浑身僵住。
卧槽!
等一下,捋一捋…
路南真的是基佬……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吧。
姜北言跑到厕所坐在马桶上假装上厕所,其实在冷静自己的心,果然没有路南的地方,他的心静了不少。
并且得出来一个道理——那就假装不懂,不说也不挑明,就当无事发生。
还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赶紧找个女朋友。
姜北言从浴室里出来,路南正坐在床上刷手机。
听到动静后,路南投去目光:“想通了?”
听到这句话,姜北言菊/花一紧,警惕地看着路南:“老子是去上厕所,又不是去做心理建设。”
“哦?”路南起身绕到他旁边,看着他笑。
姜北言往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路南:“我要喝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姜北言:“……”
路南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慢慢靠近校草本草。
“你再靠过来,别怪我不客气啊。”
唇角微翘,笑弯了眼睛,路南对姜北言的警告不以为然,甚至更加为所欲为。
姜北言此刻满脸爬满了红晕,眼睛微微下弯,模样可爱极了,他的威严根本不能威慑得住路南。
姜北言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愣愣地看着路南挂着坏笑的嘴角,缓缓被逼到了墙壁上。
姜北言:“……”
“你的脸,耳朵,脖子怎么这么红?”路南单手撑在墙壁上,笑着说:“直男学长?”
姜北言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他自个儿被路南压在墙上,语气软了下来:“还不是你开空调,房间太热了……”
“麻溜让开,老子要睡觉了。”
姜北言抬头瞥了一眼神色不明的路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走投无路的姜北言真的崩溃了,真的好想画个圈圈诅咒路南。
可没有想到——
路南满脸笑意,他把姜北言的一只手按在墙壁上,身前的路南也更近了一步,一脚挤进了姜北言双/腿/中/间的空隙中,让他无路可逃。
心里暗道:不好!
不过当下姜北言一只手被禁锢住,另一只手想要推开路南也没有如愿,直接被路南一起举过头顶压在了墙壁上。
“你猜我想要干什么?”路南似笑非笑,背着光看不清他面部表情,不过声音里透出一丝愉悦:“当然是……”
“唔”
这路南学会了蹬鼻子上脸,亲过一次就算了,这次招呼都不打一声,上来就咬住了两瓣嘴唇。
姜北言吓了一跳,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讨厌讨厌非常讨厌
路南低眸盯着姜北言染上绯红的耳垂和后颈……
喉结微微滚动着。
闭上眼,蓦地席卷一阵干渴。
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被人强吻,居然还是个男人,这些在姜北言脑袋扩大数倍…盘旋。
而且他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对路南有股奇怪的感觉。
不行!
一巴掌轻轻呼到路南头上,姜北言趁机推开他,躲到了沙发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警惕地瞪着路南。
路南要是敢过来,老子咬死他。
哼!
老子明天要逃离慕尼黑……不是,是b市。
路南瞳光水墨浓黑,轻轻一眨是淡墨云烟,看着姜北言害羞且惊恐的小表情,他挑了挑眉,不在调戏他。
毕竟,猴子是翻不出如来的五指山。
夜里——
校草本草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当年的小男孩,他裤子被可乐打湿,正在换衣服的他被冲进来的小男孩看光光了。
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样貌,却能听到他说的话:“哥哥你腿上的胎记好可爱,形状像只红色蝴蝶。”
他搬来椅子站在椅子上,对着姜北言的嘴巴用力一亲:“哥哥你是我的人,我爸说了只有爱人才能坦诚相待,哥哥你身上又白又软。”
可下一秒——小男孩变成了路南,正把他抵在墙上:“言言,你这辈子都逃不了。”]
姜北言瞬间从梦里醒来,额角的鬓发早已被汗水打湿,他伸出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这尘封已久的记忆怎么出现在梦里,小破孩居然变成了路南,可把校草本草吓坏了。
此刻千言万语终于汇成:w-c-n-m
这样下去不行……
姜北言当机立断,立即下床收拾行李,他火急火燎收拾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
关上门那一刻,姜北言对着门竖起中指:“拜拜了您嘞。”
“叮”电梯门打开。
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全是记者。
这些记者不分青红皂白,怼着中间的人拍。
姜北言好奇地伸长了脖颈想看看是谁,无数闪光灯同时咔嚓咔嚓的拍着照片,即使隔得很远,姜北言觉得自己都快被闪瞎了。
挂着各种媒体标识的话筒举着,对准中间的两个人…
是哪位明星吗?
望着被堵的水泄不通的大门口,姜北言压好黑色帽沿,尔后推着行李箱坐在大厅左侧的沙发上,静等媒体采访结束。
这些媒体明显是有备而来,记者们的眼神辛辣精明,每一个话筒恨不得戳到人的嘴里,几十个人同时说话叠在一起就是震耳欲聋。
“苏小姐请问您为什么在微博上澄清事实?”
“苏小姐,请问,您是被某人拉出来配合演戏,欺骗群众吗?”
“苏小姐您作为路南的未婚妻,这件事是真的吗?”
“可路先生至今未把微博视频删除,请问苏小姐您作何解释?”
姜北言:“……”
路南,未婚妻,苏小姐……不就是苏潇潇吗?
前面的声音很混乱,大片大片,但姜北言听不到声音,心里很乱,仿佛毛线杂乱无章裹成一团。
苏母的表情极为平静,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举起来示意媒体朋友们稍安勿躁,苏母官方回答道:
“各位记者媒体们上午好,我之所以通知大家过来,是想给我那女婿澄清事实,打破不公平对待。想必各位已然知道路南被停赛,因为微博上的视频。”
说着,苏母平静的眼神一一扫着各位媒体,又笑道:“这件事就是个乌龙,男孩子们之间玩游戏,正好我女婿游戏输了,被同学惩罚,这视频就是惩罚,所以一切事都是子虚乌有,不真实的。”
话音刚落,有几家媒体的访问跑遍了,开始问到了其他地方。
“女士,既然二人有婚约为何不发表声明,还是说你们自作主张替别人解释?”
“我觉得两位男士很像一对情侣,不少网友都在微博上磕cp,也有不少同校同学,证实了两人确实是情侣关系,那请问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苏母在风风雨雨中走了几十年,对于这些刁钻的问题,她仍然游刃有余,但苏潇潇就不一样,全程紧张到口吃,后面干脆不说话。
他们母女二人私自叫来各大媒体,无非是苏潇潇喜欢路南,而苏母也钟意他,完全不知会路家父子,带着记者媒体到b市说什么澄清大会。
本来极少部分人知道,如今被这二人闹到全民皆知了。
以媒体颠倒黑白,白写成黑的常规操作这更让路南走向职业生涯末端。
也有不少媒体蹲在体育馆,吴教练气得砸桌子,一个劲说干得漂亮,如今不光光是停赛这么简单,按照越闹越大的局面,路南有可能会被泳队永久除名。
路南皱眉解释说媒体不是他找来的,具体他也不清楚。
教练无比痛心的望着自己培养几年优秀的运动员,在这样下去真的就要埋没了这个天才。
酒店大厅里的苏家母女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俨然一副伸张正义的救世主模样。
有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高声问道:“我们对于同性恋并不歧视,大家是出于好奇才对二人有了更多的关注。今日二位女士的声明,会不会因此拆散两人,让路南的前途更加黑暗呢?”
很显然,这位记者说出了大实话。
他们作为记者采访不少人,见识过各种奇葩事件,关于路南停赛的事其实本身就是一件小事,如果性质严重路南早就被除名。
记者们点头附议这位记者说的对,闪光灯继续噼里啪啦的,咔嚓,咔嚓,咔嚓脆生生的声音响彻空气。
苏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瞬间恢复好的心态继续和这群记者斗智斗勇。
苏潇潇勉强维持着笑容,紧紧挽着母亲的胳膊,不停地抿嘴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心虚和紧张。
……
姜北言:“!!!”
因为他路南被停赛了?
想到这两日路南确实空出了好长时间,一直都在忙着调戏自己……原来是这样。
他抽烟,时不时露出沉重的表情,这让姜北言心里莫名的心疼他。
路南很生气
“别停,接着拍,继续提问,由我来回答你们。”路父目色沉澈,他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沉声道:“有任何问题问我这个作为他父亲的不是更好吗?”
路父拨开记者,走到人群中:“这是记者会?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有记者会?”
苏母亲切的上前:“您来了正好,让我们一起澄清这件事。”
路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眼前一个话筒,提议道:“你这个话筒收声不好,记得换一个。”
记者们:“……”
苏母脸上笑容凝结了几秒:“???”
卧槽。
这位大佬真是牛逼。
路父身上的压迫感很强,威慑这些记者还是相当的不错!
说了几句路父带着一众记者朋友们走出酒店大厅,安排他们去了专门的会场。
姜北言坐在沙发上,内心翻江倒海,心软的念头一旦萌芽就会飞速生长,姜北言垂下眼眸,心里纠结万分。
呆呆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打开着的窗户吹进来的北风让姜北言回过神……继续留下来,纯粹是自己太心软。
眼前有个问题——他没有房卡,要坐在这等路南一整天。
该死的是现在才早上九点半。
校草本草凌乱在北风中。
————
房间的灯亮着,姜北言低着头有些不敢抬头。
关上门,路南松开他的手改为了摸头顶。
乌黑的头发软塌塌的,摸上去忍不住薅了一把,尔后路南不轻不重在他的头顶上拍了一巴掌。
被摸着摸着突然被揍的姜北言:“你干嘛?”
路南沉着脸,似笑非笑:“学会离家出走?来说说你今天的历险记吧。”
姜北言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真的很可怜的——坐等路南一整天,前台小姐姐说房间不是他本人预订的,无法给他提供房卡。
姜北言就抱着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得多亏大厅有电视,播放着各种抗战电影比如《手撕小/鬼子》,《膏药国的沉没》,看得起劲,他就站在前台和前台小姐姐热情的讨论剧情。
叫了一份黄焖鸡外卖他还没吃一口,路南就阴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然后他就被路南揪住衣领,像拎小鸡似的。
再然后……
姜北言心事重重,咬着手指强行为自己辩解:“我说我想家了,你信吗?”
路南挑眉:“你觉得我是傻子?”
姜北言:“……”
路南放下他的行礼箱和背包,问:“为什么要走?还是说你怕我?”
说完,他从后面抱住姜北言,声音像是沾染了水汽而低低的。
路南的头发有些潮湿,有几根碎发松散地垂在额前,他半垂着眸看着姜北言,问的这几句话场景很平常,却又凭空多出来不容拒绝的威压。
姜北言的脸忽然有些烧了起来:“嗯,我知道你停赛的事,所以我没走,我才不是怕你,又为什么怕你。”
他的心像是叮咚叮咚的钢琴,始终弹奏着最高音。
路南掰正他的身体,伸出手捧着他的头,迫使姜北言与他眼睛对视,路南的手缓缓摸着他的脸颊:“所以说你心里有我?”
姜北言明显被他问住了,很多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发声,可路南却偏偏不让保持沉默,他说:“姜北言我撩了你这么久,难道你不清楚我想和你在一起吗?”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姜北言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又猛烈泛滥起来。
是的,他很早就感受到了,感受到他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那天早上的偷亲。
直男直男直男……老子是直男。
姜北言不停地暗示自己。
他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说一些反驳的话,但想到路南最近发生的事,姜北言选择了跳开这个话题。
“我想洗漱,困了。”姜北言假装捂嘴打哈欠。
话音刚落,微信语音通话提示请求打断了两个人对话。
姜北言忙退出路南的怀抱,拿出手机点了接听。
没有蓝牙耳机,姜北言只能贴在耳边,哪想到耳尖无意点到了公放,结果他表哥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
“表弟你还记得今年暑假你跟我去公园,你看到一个漂亮小姐姐,有印象吗?”
姜北言记性不太好,对于不关注的事大多选择遗忘,他表哥杨开语气颇为激动。
“不记得了?怎么了?”姜北言随意答道,眼神却注意着路南的背影。
路南正进浴室沐浴洗澡,耳边就听到微信里那个男生说道。
“你说那妹子肤白腿长,你还说好希望有她微信。你知道吗,她是我们学校的大一学妹,又是我隔壁村的,你说巧不巧。表哥替你要到了微信,我现在立刻把她名片推给你哈。”
“我把你照片给妹子看了,他说你长在她的审美上,还主动留电话,希望你能联系她。”
杨开嗓门本来就大,是家里公认的大嗓门,他的话现在360度无死角传播在空气里。
路南立刻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匆匆撇开视线,姜北言忽然心虚不已。
很好…还想着找女朋友。
路南的目光凛锐,他冲过来把姜北言抵在墙上,右手直接揽着他的腰,直接倾身亲了过去——
掠夺性的吻。
地板上投出两个人亲吻的影子,姜北言被他抵在两堵墙的中间,意识无比清醒的承受了一个主动又青涩的吻。
姜北言:“……”
微信通话里杨开好奇的呼喊:“喂喂喂,小表弟你是不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别这么没出息,吱个声。”
“姜北言?说句话呀。”杨开嗓门又拉高了几分。
嫌他聒噪,路南长臂一伸,把姜北言手机拿过来不仅关闭通话,还把他手机关机了。
姜北言愕然。
因为他知道路南生气了。
还气得不轻。
明明是清冽的气息,却又像是从火山喷涌而出的熔岩烈火。
姜北言躲着他,又想离开他,路南刚刚一直克制着情绪,听到刚才的对话,让他心里的黑洞越撕越大,大到差点吞噬他的理智。
路南搂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想要把姜北言融到他的身体里,专属一个人。
他用力咬了下姜北言,趁他吃痛,从唇瓣厮磨到深入,长驱直入,放肆至极。
等两人分开时,弯月已悄然爬上了夜幕中。
气息紊乱,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慌乱
姜北言感觉自己额头上贴的并不是什么衣物布料,而是温热的皮肤触感,他一愣,抬头再看才发现路南上半身没有穿衣服。
年轻而充满热量与力量的身体就在他脸侧,把姜北言的呼吸热气挡了回来。
路南上身没有穿衣服,两人又贴得近这更让姜北言觉得无处可逃,他觉得自己的视线都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往哪看都是路南,心情犹如一锅热油被烧到了极点,滚烫到让人觉得窒息。
路南脚步没有动,而是低声问他:“姜北言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但是我觉得你变了,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乖巧,这几日你很像一头不讲道理的猛兽。”姜北言如实的吐槽道。
路南一直都在卖乖,从初次见面的爱搭不理,到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就缠上他,变得异常的黏人。
这些变化姜北言都是看在眼里,只是在装瞎而已。
他的话让路南笑了起来,他觉得比自己大三岁的姜北言更像个小孩子,很单纯也爱考虑别人的感受,贴在他怀里抱怨的样子,可真是可爱极了。
“因为我想追你。”路南笑道。
耳朵上火辣一片,姜北言踹口气,瞪着路南:“学弟这样不好,你这几日对我做的过份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以后这话别说了,我喜欢的是女孩子。”
路南幽色目光下都是浓厚的情绪:“姜北言你为何不直视你自己的心呢?”
姜北言:“……”
他承认路南这个人很有魅力,也的确是人群中的闪光点。
就比如刚才那个吻,姜北言还觉得自己心情摇摆不定,这个吻后,姜北言已经无法否认自己已经有一点喜欢上了路南。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未有过这种脸红心跳得慌乱场面,可他还是不敢接受自己居然喜欢上一个男生,可感觉和感情都到了的时候,除了心跳加速与见到路南雀跃的心情,姜北言此刻慌了。
他们都还年轻,或许是少年的冲动,亦或许是一股热血浇头的禁忌之恋,待激/情褪去又重新回到事物的原始本能。
抓住到姜北言的纠结,路南又问:“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喜欢?
姜北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路南有所偏爱,哪怕他撒娇觉得可爱,受伤了他的心揪成一团,路南不管生气或者是不开心,只要跟自己说话他都是温柔的且带着笑。
亦或者是脆弱的时候,路南总是在跟前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路南弯下腰,乌黑的眼神盯着他。
他真的好想要姜北言,想要的有些无法自控。
姜北言没有说话,路南盯着他发颤的睫毛低声道:“既然纠结就别想了,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我也不逼你给我答案。”
说着说着,摸了摸姜北言的头顶,路南柔声道:“我等你,等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接受的。”
姜北言点了点头,乖乖地看着他。
路南放开他,慢慢穿好衣服,他推开门说了句:“听到你不讨厌我,我很开心,真的。”
“你去哪?”姜北言有些慌了。
“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让你很慌乱,我不希望你大晚上拎着行李到处跑,所以还是我离开吧。”路南头也不回的关好门。
大晚上的寒风凛冽,路南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不得冻坏。姜北言想了想,始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
因为路南停赛了,姜北言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待着了,加上他又不知怎么面对路南。
上午和路南商量了一会,两人气氛慢慢好了起来。
为了感谢他,姜北言提议晚上请他吃饭,但这次去的是火锅店,考虑天气严寒,吃顿火锅会暖和点。
吃饭的时候,路南很自然地问他明天几点走,说自己刚好很闲,非常顺道想去送送他。
姜北言一听这话身子不由得绷直,虽然路南是有时间,但换成别人,他也许会欣然接受,但今日不同往日,尤其是知道路南对他的心思后,他更加地纠结。
真不是姜北言愿意多想,他感觉这样有些异样的感觉,还不如保持点距离。
可姜北言又能说些什么,方才在酒店就拒绝过路南的好意,对待别人得好意,一天拒绝过两次姜北言觉得这样不好。
最终,姜北言笑道:“我自己可以的,送就别送了,再说这里离高铁站也挺近的,我都知道路。”
路南没说什么,但等姜北言真走的那天,他还是一路陪着他去了高铁站。
高铁站大厅乌泱泱的全是人,姜北言的行李并不多,身上一个背包,手上一个拉杆箱,箱子被路南抢去拖了,在人多的地方,路南甚至还伸出手揽着他,尽量不要别人碰到他。
姜北言虽然表面上千方百计的拒绝路南,其实心里感动到不行,因为从来没有血缘关系以外的人对他这么好,如同亲兄弟,或者…更深厚的感情。
中午12点得高铁,两人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十分。
路南把东西一放,先让姜北言在候车室坐下,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时间:“时间还早,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姜北言问:“你去哪?”
路南朝他一笑,转身做电梯走了,和昨晚关门离去的时候一样,不说一句话就擅自离开。
他今天穿了黑色衣服不太好认,很快隐在茫茫人海消失不见了,姜北言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脏又忍不住怦怦乱跳了起来。
姜北言摇摇头,暗示自己不要瞎想。
等待的过程焦灼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北言等他等了十五分钟,感觉像等了他一个小时。
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排着长队等待检票,姜北言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也要排队检票。
刚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就看见黑色人影拎着行李箱站在他面前。
姜北言:“……”
“你这也是回家?”姜北言叹口气,他感觉他上当了。
这家伙昨天那么好说话,态度也相当老实没有动手动脚,原来早就打好如意算盘。
完了……大意了。
狼的诱惑
“嗯,正好顺路,我也是要回家的。”路南扣着他肩膀往自己怀里揽,然后在姜北言额头上无意来个吻,得逞后的路南笑得很是熠熠生辉。
姜北言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
他错了,小狼崽不可能变成小奶狗。
孩子格外顺从好说话就是在憋大招。
远处路父和林尔远程吃瓜,昨晚路南找他说请求帮忙,让老父亲帮他收拾好行李然后送到火车站,路南要去安城,去外婆家过年。
路父心塞,路南自从有了喜欢的人,他作为父亲就是个工具人,他可是堂堂的CEO,传闻中的商业鬼才,在儿子眼里就是个跑腿小厮、司机、恋爱军师。
路父心中那可是泪水泛滥成灾,小声暗骂:“儿大不中留。”
林尔风凉话脱口而出:“皮夹克漏风,姐夫你努努力拼个二胎,来个小棉袄呗。”
路父:“……”
二人顺利检票进站,可能是人太多,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互相牵手的两人,姜北言挣扎无果,红着脸瞪了路南一眼。
12号车厢,这小狼崽也是12号,而且是在姜北言前面靠窗位置,路南露出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对着短发美女说:“您好,我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我的位置是靠窗,我想你会喜欢的。”
先是一愣,短发美女盯着路南的脸好长时间,随后连连点头:“好好好,没问题。”
姜北言:“……”
姜北言:“!!!”
能拒绝吗?
瞧瞧他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路南那小虎牙多锃亮。
姜北言往里面挪了挪。
他还没来的及开口,路南就先动作起来。
路南的动作很快,把他身边的扶手按了回去,然后顺理成章的贴着姜北言一起坐,更过分的是路南的右手一直握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这就惹得姜大爷很是心烦。
“你要干嘛?这么多人你收敛点。”姜北言咬着牙说。
路南挑起眉毛,声音沉稳镇定:“当然是缠上了你。”
你瞧瞧这话说得对多么理直气壮。
在候车室时说,教练早就放他假了,既然没有比赛也不用陪练所幸就告老还乡…呸,请假回家了,昨日他故意让姜北言亮出买票信息,然后反手打电话让路父去买相同的车厢。
因为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他怕姜北言像六年前那样莫名的就消失不见了,昨日殷俊说“烈女怕缠郎”,觉得有道理,还没追到老婆前,那他只能贯穿不要脸这个宗旨。
路南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小板桌上:“给你买的。”
姜北言扭头看他一眼,尔后打开袋子看路南买的东西,麦当劳的汉堡,还有整只炸鸡,还买了寿司,旺仔牛奶以及芒果……
还有一杯咖啡,杯子上印着瑞幸咖啡的Logo。
姜北言问:“我不喝咖啡,这咖啡是你的吗?”
路南对他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长,让姜北言头皮麻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咖啡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姜北言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是一抖,取出汉堡吃了一口。
路南的手臂张开又收紧,环搂着姜北言的腰,双手拥抱着眼前的身体。
“言言,你觉得你今天回得了家吗?”路南低笑道。
姜北言:“????”
这小狼崽啥意思?
正想着,路南把头凑了过来。
姜北言一愣,眼睁睁看着路南单手捧着他的脸,印上一个吻。
手指描募过姜北言的眉峰,路南低低说:“小傻瓜既然没想明白,那就继续吃吧。”
姜北言:“???”
姜北言:“……”
列车启动,无声的驶向安城的方向,姜北言看着窗外,心里却还想着路南刚才话里的意思。
他想起路南早上站在酒店门口的画面,被风吹得上扬的头发,黑色的外套没拉上拉链,帅得像一阵风,轻轻吹来,吹进了他的心里。
还有路南看他的眼神,姜北言不知道怎么说,那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就是在谈恋爱。
姜北言晃了晃脑袋,什么情侣,他可是男人,只有女孩子才会受到男孩子的特殊照顾。
姜北言吃饱了就不爱动,靠在椅背单手揉着吃撑的肚子,这样子很像慵懒的树懒宝宝。
路南掰过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他声线清凉且沙哑:“哥哥,晚上能陪我吗?”
姜北言脑袋有些晕乎,他闭眼:“为啥?”
“我父母还没回家,家里很黑,哥哥可以去我家陪陪我好吗?”路南进一步的提议。
这一声哥哥接着一声哥哥,姜北言的心都快被路南叫酥了,本来就不坚定的他,当场强烈动摇起来。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姜北言答应了一句:“好。”
随心而动,路南笑了笑,
无论过了多少年,姜北言只要吃饱了就很想睡觉。他只要昏昏欲睡,就特别好说话,例如现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给你买了咖啡提神,是你自己不喝。
亲爱的小白兔欢迎您即将要进入狼的世界里。
——
直到上了出租车,姜北言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他的手被路南紧紧握着,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看着安城市熟悉的街景,姜北言想回家的心越来越强烈,他高中在安城一中读的,对这里一街一景,一花一草格外的熟悉,好长时间没有来,安城还是没有多大变化。
他还是头一次放假没有回家,在外面玩。
可是这次,他玩得惊心动魄,忐忑不安——只因为学弟化为了小狼崽。
车子开进别墅区,姜北言的心提到嗓子眼,家里没人只有他和路南两个人,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没人来救他。
“哥哥,快下车啊。”路南打开车门,乌黑黝深的眸子盯着掉入陷阱的小白兔。
姜北言点了头,沉默着还是觉得心里的不舒服劲儿还没缓过来,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学弟怎么可能会变坏。
一定是他想错了。
他犹犹豫豫了好几秒,下车了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说:“学弟啊,要不…你晚上把灯全部打开,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路南并没有说话,他走到姜北言面前,又是猛然伸手将他抱住。
这回抱得比以往的都要紧,姜北言的下巴磕在路南的锁骨处。
不知所措与不安瞬间包裹了姜北言,他的声音颤抖着:“学弟,我不是说了不要在外面抱我吗?”
黑夜里的声音
路南的心里像是被姜北言点了一团火,他双手的力度并没有放松:“对不起啊,面对心爱之人我好像有点忍不住了。”
路南的身体很热,姜北言一靠上脸就烫了起来。
说什么忍不住……搞得这么yellow。
姜北言的脑袋勉强动了几下,视线左右转移看了看,不愧是别墅区不仅安静还没人。姜北言稍稍松了口气,过了几秒,姜北言还是忍不住闷声道:“那就让你抱着吧。”
姜北言的妥协,他乖巧的模样让路南心软,可这个嘴硬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的爱意呢?
路南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手,姜北言身上很软,身体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他在车上喝旺仔牛奶不小心洒了一点在身上。
两人走到客厅,客厅被收拾的很干净,但没有人。
姜北言放下包四处看了看:“收拾得这么干净,你家里人去哪了?”
路南说:“哦,我父母去三亚度假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门一被关上,姜北言跟着抖了下。
就我们两个人。
姜北言站在门口握紧自己的包,他问:“还有几天过年了,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不回来,我要去外婆家过年。”路南把行李放好,然后双手环抱于胸前盯着局促的姜北言。
手心下面是乌黑柔软的头发,路南说:“你先坐会,我先去楼上洗个澡。”
路南一走,姜北言才解锁手机,手机上有几条未读的消息是林尔发来的,连声谴责他回家只知道叫上路南,也不晓得叫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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