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日,东京,8时12分。
“嗨!我是小金!!这个结界之中正在进行名为死灭洄游的PVP生存游戏!!一旦踏足其中,你也将会成为泳者(玩家)!!你确定要进入结界吗!?”
形似蝇头,背上生着可笑翅膀的生物凭空出现。
类似游戏中的系统,每当有新人接近结界,小金便会出现在他们周围。无论应答与否,依照死灭洄游的规定,只要迈入结界,新的泳者就会诞生。
站在结界外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用像是万圣节换装才会戴的单眼眼罩遮住了右眼,身侧挎着单肩网球袋,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真是高明的结界术啊,我要是也擅长这个就好了。”
丝毫没有即将步入互相残杀的生死游戏中的自觉,青年搓了搓下巴上冒出的短胡茬,裸露在外的左眼上下打量着看上去直通天际的结界,然后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以诡异的角度转动,仰视停留在他肩侧的小金。
“还有你,是叫小金?”
不知到底是何生物、不知究竟凭何驱动,小金只是依托于死灭洄游而诞生。如今它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等待着新泳者的答复。
明明是在仰视,但青年却从未落于下风。
“是游戏的系统?还是说,”凝视着小金,青年以雀跃的口吻说道,“类似GM一样的存在呢?”
“能被破坏吗?你坏掉了之后会有新的‘小金’出现吗?”
小金:“......”
见它没有回答的意思,青年甩甩手,直接抬脚跨进了结界:“真没意思。”
下一秒,他察觉到了隐约的空间波动,再睁眼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两百米的高空。
急速坠落的人瞬间调整好了自己的空中姿态,余光瞥到几点闪光。
小金始终跟随在青年的身边一起坠落,在奇特的猩红光线瞄准对方的时候大声说:“欢迎参加死灭洄游!!泳者日照弥山,祝你游戏愉快!!”
——
2018年10月31日,以东京地铁涩谷站为中心发生了大规模停电事故,事故原因不明,且电力至今尚未恢复。当晚在涩谷十字路口曾举办有数千人参与的万圣节活动,因为停电的缘故,手机讯号也同时消失,有许多人和家人失去了联系。
失联人员的家属聚集在警察署讨要说法,部分忧心忡忡的人准备直接前往涩谷寻找亲人,但均在半路被荷枪实弹的警察拦了下来。
混乱。
“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是啊!涩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人心惶惶,没人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响、我的阿响究竟在哪啊!?”
无措。
“......啊!那、那是什么东西!?怪物啊!!”
“哈?你在说什么?”
“你看不见吗!?它就在你身后啊!?”
“你又喝多了吗?我身后哪有......呃、啊啊!?”
“别、别过来......啊啊!!”
真相不明。
电视机里播放着不知所云的报道,寻找失联者的宣传报被贴的到处都是,途径涩谷的铁路交通莫名停摆却又无处抱怨。
端坐于这个国家权力巅峰的人亦不曾目睹10月31日发生在涩谷车站前的死斗,但覆盖面积超过两万平方米、相当于三个足球场面积总和的巨大焦坑和中心处那无法解释的陨石,以及无数高楼上留下的人力不可为之的削切痕迹,让他们不得不考虑如何向国民解释这宛若天灾般的场景。
那晚,涩谷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有无数人命丧于此。
日照走出空无一人的便利店,手中捧着零元购来的一些零食。被留在货架上的大多是一些高盐油炸的膨化食品,日照翻遍了整间超市都没能找到一瓶水,最后翻到了一堆已经化掉的糖果,他用手臂一揽,全都扫进塑料袋里。
“真自由啊,以后岂不是再也不用为了赚钱发愁了?这么一想也还不错啊。”他自言自语着,比对着街边已经倒下的路牌确认了自己的位置,然后继续向北前进。
涩谷事变当晚,臭名昭著的诅咒师加茂宪伦利用其高明的结界术,在全岛十处地点设立了“游戏场”,推行了一场名为死灭洄游的生存游戏。游戏玩家被称为“泳者”,初始公布的8条游戏规则中,大多数都是以剥夺术式为代价,催促泳者们尽快参与游戏、相互厮杀赚取分数,以此来维持这个不讲道理的游戏继续存在。
分数是管理者为泳者的生命裁定的价值,在死灭洄游中作为重要的评判标准。杀死术师能获得5分,非术师1分。而且消耗除了泳者自身拥有的分数以外的100分,还可以向管理者交涉,为死灭洄游增加一条总则。
“小金,能显示所有泳者的信息吗?”
“小金,能显示附近泳者所在的方位吗?”
“小金,能用点数换某一个泳者的所在地吗?”
“小金......”
小金:“......不行。”
日照叹了口气,踹开一辆锁在路边的自行车的车锁,确认链条还好好地挂着、车胎也没被扎破之后,蹬着粉红色的自行车加快了行进速度。
“真死板啊,明明是那个家伙创造出来的,死灭洄游这么新潮的东西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不懂变通的系统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还是尽早入土比较好。日照有一搭没一搭地试探着小金的底线,想要试验出死灭洄游有没有一些隐藏的规则或者bug存在。
进入结界会被随机传送,这一点并没有标明在死灭洄游初始的规则中,但确确实实是以“进入结界”作为触发条件而设定的*。传送地点并不随机,日照被传送到高空时就遭到了泳者的堵截。这些人大概是专门堵在“出生点”,想要利用被传送的人尚不能搞清状况的时间段将人击落赚取分数。
游戏才刚开始不到2天,已经有深谙此道的人玩起了刷分的套路。
如果是非术师,或者刚刚觉醒术式的人,恐怕会有很大的概率直接死在随机传送上面。说到泳者的构成,从规则中推测,除去早已觉醒术式的术师们和非术师,还有一类是在死灭洄游开始后觉醒术式的人。
为了强迫这类人参加游戏,第一条规则中就要求他们在觉醒术式后的19天内到任意结界宣誓参加死灭洄游。
加茂宪伦......不,这种时候应该叫他,羂索。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让非术师觉醒术式的呢?非术师的大脑结构和术师有根本性的差异,刻印在右脑的前额皮质处的术式是差别之一,其二则是能否使用术式,因为也有一些人生来拥有术式却无法使用。想要改变这一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羂索通过某种手段改造了他们的大脑结构,使得非术师拥有了术师的大脑。
还有一种方法则是咒物受肉,像是今年受肉的两面宿傩,但他的容器虎杖悠仁似乎尚未表露出能够使用两面宿傩术式的能力。不过,如果是附身状态的话,倒是可以随意使用术式了。
日照卖力地蹬着脚踏板。他现在在守谷市,距离目的地常聪市还有一段距离。为了加快速度,他分出了一些咒力将脆弱的粉红色自行车车体加固了起来,以防他太用力而原地解散。在承受了它不能承受的工作量后,小粉红还是任劳任怨地驮着日照拐上了公路。
“加油啊,小粉红。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旁边就有摩托,为什么不骑?”
“摩托的声音多大啊,马上就会被发现的好吧?你是蠢货吗?”
“我觉得你巴不得被人发现呢吧?”
“啊啊、不是说好了吗?要按照计划来!计划、计划啊!你这个笨蛋。”
“......三十多岁的人了,少用那种JK语气说话,你的脑子终于被那个甜食狂同化了吗?”
“不是挺有趣的吗?”
“屁话。”
空旷的公路上,似乎只有青年一人在自言自语。
——
作为泳者,羽场和羽生在死灭洄游开始后觉醒了术式。他们夫妇二人躲在暗处,全程围观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人踩爆试图偷袭他的家伙们的全过程。
是物理意义上的踩爆,没有添加任何夸张的修辞手法。
自从发现结界内有一些地点会作为新人的随机传送点,他们和一些其他狡猾的同道中人便盯上了这处会将人传送至高空的传送点。
他们的术式还没有来得及起个响亮的名字,但二人均具备了飞行的能力。羽场可以将头发变成螺旋桨,羽生则能将头发变成类似喷气式飞机的飞行装置。可以说,在空中他们绝对能够做到初见必杀。
美中不足的是,这处地点被更早来的一伙人占领了。
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能够画出辅助线,只要那条猩红的光线穿过目标的身体,其他人的攻击都会跟随着辅助线完美地击中目标。更可怕的是,那个辅助线是会自动追踪的。
躲在暗处的他们正在纠结是否要换一处传送点,根本没有关注那个被辅助线穿透的倒霉蛋。他们并不知晓对方如何躲过追随着辅助线而来的攻击,但他们却看见了那个人毫不减速地一脚踩爆了楼顶的术师,又顺势穿透了一整座大楼,将钢筋水泥铸成的高楼凿成了碎块。等到降落时掀起的灰尘瓦砾重新落地,那附近就只有他一个人还完好无损地站着。
那个人斜挎着一个网球袋,身上却套着棒球服和黑色直筒裤,脚上踩着暗红色的高帮运动鞋。
话说,鞋子上的红色是血吗?是血吧!?
跟随着对方的小金报出了追加分数:“获得分数:5分!1分!1分!”
这就是——术师。
可恶的、比他们更早享受力量的家伙们!羽场和羽生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兴奋了起来。然而当他们准备离开藏身地点时,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将他们定在了原地,仿佛被潜藏在暗处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日照的咒力量并不算多,但他极为擅长咒力操作。人体内提炼出的咒力,理论上是以肚脐为起点,经过胸、肩、腕、拳的路线进行“流动”的。如何操控发动的咒力,让咒力的利用效率达到最高,对于向日照这样咒力量并不充沛的术师来说至关重要。
提炼咒力包裹全身,精通强化术的日照在落地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旁侧大楼的16层还躲着两个术师,日照略微等待了一会儿,那两个人安静地待在原地,没有攻上来的意思,他也就懒得再爬那么高层去追那10分了。
羽场夫妇死死捂着嘴,恐惧地将身体蜷缩在墙体之后。
落地时喷溅到身上的血迹如同被施加了“清洁一新”的魔法咒语一样,瞬间炸成血雾脱离了日照的衣服和鞋子,露出了它们原本的颜色。
他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自言自语:“没时间浪费了,我们出发吧!”
青年从化为废墟高楼残骸上跳下,瞬息消失。
——
日照蹲在小粉红的旁边,手里攥着断掉的链条。
“真逊,还不如一开始就用术式,好歹它还能多跑两步。”
一张嘴出现在青年的左脸,开开合合地说着风凉话。
日照叹了一口气,挠挠头。总觉得最近叹气次数太多了,不会提早步入更年期吧?明明他连青春期都还没过!不过没关系,把所有的“老人气”都推给那家伙就好了!
“劝你别想一些失礼的事情。”
“有什么关系?”日照嘟嘟囔囔地使用了术式,刚刚断裂成两截的链条眨眼间恢复了原状,甚至连其上长久风吹雨淋生成的锈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兢兢业业的小粉红再一次嘎吱嘎吱地跑了起来。
骑下公路,两侧的楼宇逐渐密集了起来,街边三三两两出现了一些人影。电器商店开着的电视上还在重复播放着屏保广告,哪怕大门敞开也没有人愿意光顾。位于东京结界里的非术师们有一次机会离开结界,那些侥幸没有被选中成为泳者的普通人大多数都在想办法靠近结界边缘,一路上日照也碰到过几组结队离开结界的人群。
但总会有一两个原因,让一些非泳者的普通人只能留在结界内,暂时无法离开。比如母亲成为了泳者,而她一岁的孩子没有觉醒术式。又比如吉野顺平发现自己成为了泳者,而自己的母亲吉野凪对此仍一无所知。
因为秀气的长相与没有攻击性的性格,吉野顺平是校园里那些人缘、成绩全部垫底的家伙们欺负的对象。
其实哪有什么总受欺负的老好人啊?他们这种人不过是将冲他们而来的恶意全部吞下,直到自己的肚子再也撑不下,那些恶意就会穿透肠子,将伤害自己的人、爱着自己的人和他本人炸得遍体鳞伤。
2018年9月。
不想去上课,吉野顺平逃学了。原本打算去电影院看重映的《蚯蚓人3》,但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担心妈妈出去买菜会不会没带伞的吉野顺平脚下一拐,顶着雨跑回了家。
“什么呀顺平,今天回来这么早?”出乎他意料的,吉野凪没有出门。
“妈妈......我还以为你会出门买菜,担心你没带伞。原来你在家啊。”
吉野凪在兜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根烟,忽然想起自己已经答应不在吉野顺平面前抽烟,所以只是默默将烟叼在嘴里。
“顺平啊,我们搬家吧?”
吉野顺平右额被烟头烫出的伤疤进了水,忽然开始一抽一抽地痛。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搬家?”
“哈哈,妈妈的朋友介绍了一个工作,不过是在常聪那边。你看,住在这边通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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