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义都快气炸了。
接到学生的消息，说有人在用护山石投屏放帅哥直播。
护山石不大，也就半人高。通体光滑，是很适合用来投影没错。
但那是护山石啊！
那是能乱动的吗？
这群炼气期的小崽子，要翻天了！
元义气势汹汹冲到护山石前，刚想开骂，在场的学生们已经全站成一排，先一步异口同声道——
“元老师，我们不知道，不是我们干的！”
元义一口气梗住，“谁干的站出来。”
他知道现在这些小年轻都喜欢网络上的那些主播，喜欢是一回事，在护山石上投屏又是另一回事！
今天敢动护山石，明天就能掀翻学院。
没人说话。
“我干的。”姜恒的声音突然出现。
元义猛地侧头，眼中的凶光还没凝成型，就已经对上了护山石直播画面上那张俊朗的，姜恒的脸。
他甚至在笑。学生们深吸一口气。主包胆子真的很大。要知道老元可是实打实的修真者，真能翻云覆雨那种。
只见老元的目光锁定了画面里的姜恒。
然后——
扑通一声。
他跪了下去。
在场众人：？
啊？
“元义，拜见师叔祖！”元义刚才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但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那护山石上不大的画面里，那帅气逼人的脸，不是他们师叔祖还会有谁！
姜恒看不到人，只是听着声音是元义没错。
“小元子。好久不见啊。”姜恒脸上的笑容也深了，总算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万一宗弟子。
元义唇齿抖动，“师叔祖……”
三百年了。
自从师叔祖去那黑洞中后，已三百年杳无音信。
姜恒倒看不见他情绪激动的样子，只是瞥了眼画面中的那老旧大楼，突然沉沉道：“我师兄没了？”
元义猛地抬头，“回禀师叔祖，师祖还活着的。只是……尚未出关。”
与师叔祖一样，师祖也是三百年来未曾出关。
闻言，姜恒极度不解，“我师兄还在，那万一宗何至于破败如斯？无询把宗门败成这样了？”
元义啊了一声，又看了看他，支支吾吾，“这……师傅他……”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让元义惊觉身后还有一群小崽子。
“师叔祖您等等。”他还跪着，回头凶巴巴喊道：“你们都先回去上课！”
一众学生被元义赶回教学楼，只是都一步三回头。
他们还想再看看主包，哦不，师叔祖。
老元的师叔祖，那不就是他们院长的……师叔？
这瓜都还没吃全呢！就让走。
“你怎么还不走？”元义稳了稳情绪，问孤零零地站在面前的女学生。
女学生欲哭无泪，“元老师，我……”
“师叔祖，刚才的话，您忘了吧！”女学生留下这么一句，飞快地跑了。
元义：？
“什么师叔祖，你叫什么师叔祖，这是我师叔祖！”元义恼道。这些分不清辈分的小崽子！
回头，元义又不解，“师叔祖？她刚才说了什么话？”
姜恒笑了一下，“她说想看看我的腹肌。”
元义：“……”
……
无询不在学院里，姜恒也不是非要见他。
从元义口中，姜恒也知道了万一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三百年前，自他进入黑洞后不久，修真界就发生了巨变。
灵气溃散，修者自危。
但灵气溃散的速度远比修者们想象中更快。整个修真大陆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灵气迅速地就消散了。
每个宗门能做到的仅仅只有利用自己宗门的聚灵阵，能留下一点是一点。
而后沧海桑田，一瞬百年。
修真者修炼证道无望，有的归于山林，有的隐于市井。
长生无极已是幻梦，随着社会文明的更替变迁，众多修者都选择了融入社会，至于修道那一部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藏着。
万一宗想继续延续下去，也只能转宗门为学院，秘密招收一些还算有一点天赋的学生。
只是灵气匮乏，他们修行更加不易。
大多学生都停留在炼气期，连筑基辟谷也已经做不到了。
“师叔祖，别看而今万一宗门庭破败，其实我们还是公立学校呢……受国家支持的。”元义本来喋喋不休地说着，但一抬头看见姜恒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讪讪住了口。
姜恒：“师兄呢？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没人去请他出山？”
元义：“有的。只是……师祖说了，灵气枯竭这一劫，他也无能为力。”
姜恒皱眉。
“无询几时回来？”
“师傅带院里的小弟子们去参加比赛了，最多五天就会回来。”
五天……
“好。他回来后让他以通讯符联系我。”
“是。”
随即，学院护山石上的画面消失。
元义缓慢叹了口气。
还不等他做什么，远处传来其他老师的喊声——
“元主任！学院比试的结果出来了！”
元义心头一震，“结果怎么样？”
来报信的老师神情尴尬，“还是老样子，我们学校……没进前三。”
元义脚步顿住。
“元主任，其实我觉得我们没有取得名次也在情理之中……我听说那些暗地里学院买了不少灵气给学生用。”老师笑笑，“元老师，我们就……”
元义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我没怪他们。是我们学校穷。”大家都是有天赋的，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万一宗当年是魁首，乃是修真大陆当之无愧的第一。可惜当时修真界山穷水尽，后来师傅做主，将万一宗存下的灵气都用来救济天下修者，万一宗才会就此落寞。
“富则兼济天下。”
他们全宗，都记得师叔祖的教诲。
只可惜，没了长辈支持，他们终究没能让万一宗重回昔日荣光。
见他失神，老师只得讪讪转移话题，“我听说刚才有学生在护山石上投屏放直播？主任抓到人了吗？”
“抓到了。”
等会，直播。
元义想到什么，眼神一亮，“张老师，现在做直播是不是很赚灵石？”
老师脸色古怪了一瞬，“元主任……您……要去？”这不太行吧。
元义明白她的意思。
皮相直播，只能赚凡人的钱。那些钞票，于他们这些修者来说什么没太大用。而那些能赚灵石的直播，只有大能们的直播，才会有人买单。
他虽然天赋极好，又是宗主的嫡传弟子，但修为，却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
他是不行，但如果开直播的是师叔祖呢？
师叔祖当初可是修真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才修士。若论仰慕者，那可是遍布整个修真大陆。
只是……
“师傅定不会同意。”元义愁眉苦脸。
要不，他私下里与师叔祖商量商量。
以师叔祖的开明程度，这事说不定有戏。
老师听他嘀咕，思绪发散。
元主任真是大义，为了学校，要下海了？
……
元义虽然不说，但姜恒自己会看。那破旧大楼，实在扎眼，比不得三百年前万一宗半分富丽。
修真大陆竟然已经如此困难。
到底灵气匮乏成什么模样，才会让新一届的小弟子中全是炼气期，连一个突破到筑基的都没有？
姜恒眼底晦涩。
灵气溃散。师兄说无能为力，恐怕这原因并不在修真大陆。而是与这虚海有关。
还有那个与他有仇的虚海的神……姜恒眯了眯眸。
说实在的，他一点也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这厮结过仇。
正是记不起来，才更觉得惊疑。
这一桩桩的，不免让人怀疑，一开始那黑洞出现在万一宗，就是一场阴谋。
这场穿越带走他三百年时光，而就在三百年间，修真大陆也经历巨变。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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