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词实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
小声嘟囔:“什么时候?”
“高一,你去给隔壁班体育委员的篮球赛加油。”陆羡延提醒,“就因为他有辆摩托车。”
怎么把他说成那种会被车钓走的笨蛋了?
舒词瘪了瘪嘴:“你肯定记错了。”
陆羡延:“然后我跟周明然输了。”
舒词咳了声:“那……肯定不是我的错。”
陆羡延也没说是谁的错,只是继续陈述:“周明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体育委员那种类型。你说你喜欢他的车,说谁有车就喜欢谁。”
舒词愣住,好、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明明是周明然和陆羡延两人自己输了比赛,还气急败坏把自己逼进角落,质问他是不是喜欢喜新厌旧。
周明然本就是闹腾性格,平时这么闹他时,陆羡延总会站他这边。可那次,陆羡延比周明然还不高兴,高大的身影挡得他都看不到光。
想到这里,舒词小声控诉:“你那时候好凶。”
陆羡延表情顿了下:“很凶吗?”
舒词想了想:“你那么高,板起脸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陆羡延思忖片刻:“那我以后不板着脸。”
他放松了下脸部神经,又问:“现在这样呢?”
“现在挺好的。”
舒词心想其实有点呆,但嘴上夸赞。大概是这话起到作用,陆羡延没再提刚才“谁有机车就喜欢谁”的话题,他回头,重新检查了舒词的头盔,踩下踏板。
车身发出阵阵轰鸣声——
听起来炫酷,可陆羡延开得太稳了,完全没有兜风的感觉。
何况他们两家隔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陆羡延看出来舒词没尽兴,说一会儿有时间让他试试。
舒词这才舒展眉眼。
他朝面前的独栋别墅看了眼,觉得房子跟陆羡延看起来一样,冷冷清清。
陆羡延父母长期在国外,很少在家。高中时他来过这里,但次数很少。原因是陆羡延家里太无聊了,都是看起来厚重的书。
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去周明然家里打游戏,只有假期快结束时才带上零食去讨好陆羡延,问他不会的题目。
现在想想,陆羡延真的挺纵容他。
进屋后,客厅里有个小孩,坐在桌旁写作业,眉头紧皱,看到他进来,朝他淡淡看了眼。
那种神情……舒词仿佛看到一个缩小版陆羡延。
小孩是陆羡延表姐家的孩子,喊了他一声,就又继续埋头苦学。
舒词被陆羡延带进了房间,如愿所偿撸到了猫。
狸花猫比照片里大一圈,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它正是嗜睡的年纪,很乖巧,一点都不怕人,在舒词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舒词满足地摸着柔软的粉色肉垫,用手指来回戳:“你看,小星这里好粉。”
陆羡延不知想到什么,耳根突然红了。
再待下去,他会很想亲舒词。
陆羡延出去给拿饮料和水果,舒词一边撸猫一边朝四周观察——
男人的房间跟以前一样都是书。
他兴致缺缺收回视线。
没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声音比较轻盈,舒词抬头,是陆羡延的小外甥。
小孩表情酷酷喊了他一声“哥哥”,随后指着陆羡延房间里的书架:“能帮我拿一下那本书吗?”
舒词看不清他指得哪本:“你要不要进来?”
小孩:“他不给我进来。”
嗯?
“也不给我碰他东西。”
舒词以为是陆羡延怕小孩乱翻东西,并不知道陆羡延讨厌所有人碰自己东西,除了他。
他起身,后知后觉:“我好像也不能随便碰他东西。”
“你拿的话,他不会打你屁股。”
……这画面有点诡异了。
舒词具体问他想要哪本,小孩原来是要高中语文书的教材。
他帮忙拿了,对方随手翻了翻,结果一张纸条掉出来。
舒词帮着捡起来,是他们上学时很常见的作文纸,上面用一排铅笔写了行字,字迹过于模糊,他能看清“想要”两个字。
小孩也注意到了纸条,从舒词手里接过,刚想要仔细研究,就被一双大手摁住,随后一整本书都抽过来。
陆羡延淡着脸:“你怎么上来了,作业写完了?”
嘶,好有班主任检查作业的压迫感。
不过小孩不愧是陆家人,也没怕他:“在预习了。”
陆羡延:“用你的平板预习。”
小孩“哦”了声,转身下楼。
舒词刚接过陆羡延递过来的橙汁,就听到隔着几米的小孩又回头:“你是不是早恋?我跟哥哥都看到你书里夹着的情书了!”
舒词没料到小孩会这么说,手一抖,将橙汁都洒到衣服上。
陆羡延反应快,立刻接过杯子。
饮料是凉的,舒词并没有受伤,就是弄得皮肤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去浴室之前,他见陆羡延沉着脸。
“书是我拿的,你不要骂他哦。”
陆羡延脸色缓了些,应声点头。
舒词放心地去了浴室。
刚把手洗干净,陆羡延就带着毛衣进来,让他换上。
舒词想独自换衣服,犹豫朝陆羡延看了眼,可对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舒词只好当着他的面换下来,粉粉软软的地方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陆羡延的毛衣对他来说过于大了。
舒词穿上去松松垮垮,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肩膀,手腕连同手指都藏进了衣袖里,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橱窗娃娃。
陆羡延很自觉地开始洗脏衣服。
舒词不干活,也不好大摇大摆回房间休息,于是就站在旁边看他洗。
浴室很安静,只能听到流水声。
陆羡延就在这时突然开口:“不是别人给我的情书。”
舒词早忘了这回事,呆呆“嗯”了声。
“你看到的纸条,是我写的情书。”
舒词真的没听说过陆羡延高中时喜欢过谁,就有一次临近高三,班主任让他们许愿望,陆羡延也不知道写了什么,被周明然贱兮兮调侃:“了、解、你……啧,想要了解谁啊?”
他还以为陆羡延开窍了,也跟着回头凑热闹。
陆羡延那时表情生硬,说了所大学的名字。
除了这个小闹剧外,陆羡延学生时代的绯闻比脸还干净。
没想到竟会有喜欢的人。
舒词好奇,下意识道:“好像没看到你跟哪个女生走得近。”
陆羡延停下动作,侧身看过来:“为什么是女生?”
舒词瞪大眼睛,他没想到陆羡延就这么直接承认自己弯了。
怎么办……
会不会怪是他掰弯的,让他负责?
舒词有意让好友回到正轨,憋了半天,干巴巴道:“你、你不是直男吗?我觉得你是直男。”
下一秒,陆羡延缓缓开口:“是吗?被你蹭一下就起反应,算直男吗?”
舒词尴尬脸冒热气,还想挽救:“那是因为年轻,容易这样,就、就……”
他支支吾吾,被陆羡延接过话茬。
“你现在光是这样看着我,我就in了。”
舒词肩膀一僵,无措地垂下脑袋,可偏偏对方还在继续。
“看你穿我衣服,我会in。”
“你身上还特别香。”
“那次亲你,你嘴巴里面也好香。”
舒词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或者是被欺负了。
他笨得要命,只知道慌乱瞪着眼睛,结果把对面人又瞪in了。
……
小外甥还在学习,可那两个无聊的大人突然从二楼下来打扰他。
他盯着看了会儿,觉得他舅很像邻居家那条死皮赖脸的哈巴狗。
明明漂亮哥哥看起来一直在躲,他舅还跟赖皮狗似的贴上去。
好不要脸。
*
回到雾城后,舒词一下子变忙了。
作品即将出版,他需要配合出版社宣发,加上签名,寻找新书灵感,他又陷入了无尽的焦虑中。要不是陆羡延督促,生活将变得晨昏颠倒。
陆羡延在那之后没再说过类似的话,倒是像个稳重长辈似的经常叮嘱他的饮食和睡眠,每天固定拉他下楼走几圈。
舒词懒得下去的时候,就会用各种理由搪塞。
“我觉得你好像在遛狗。”
陆羡延被弄笑了,浅浅提着嘴角:“你不像狗。”
随后拨弄了下舒词睡衣帽子上的耳朵:“像兔子。”
又开始了。
舒词的睡衣都是这种毛绒款式,最近忙也没时间买新的,只好当着陆羡延的面穿上了。
对方确实没像周明然那样嘲笑自己。
但好像……还是不对劲。
舒词隐隐能察觉到两人间逐渐变得奇怪的气氛,可不知要如何应对。
陆羡延的朋友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好像生活里就他一个熟人,也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他哪里不舒服。
会把关于他的事都记得很清楚。
舒词在工作后会主动去找陆羡延帮忙按摩手臂,有次终于忍不住问:“你说会有人买我的书吗?”
陆羡延认真回答:“会的。”
舒词本来只是想获取心理安慰,没想到陆羡延又继续道:“你一直都很厉害。”
从陆羡延嘴里听到这话实在太难得,舒词耳根微微发烫,将脸埋进手臂里:“你觉得我很厉害吗?”
陆羡延列举的事情,说实话舒词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可陆羡延却能够记这么久。
“放心。”
“你那么好,那么努力,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舒词对陆羡延的依赖程度增加许多,也默许了对方许多黏人的小动作。
书顺利上市,比预期要卖得更火爆。
傅之衡作为主编组了庆功宴。
舒词自然是高兴的,忍不住喝了点酒,可惜他酒量不行,两小杯下肚后脸颊就沁出了粉,看起来比平时更呆。
他话比平时多不少,尾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整个晚上都招人得很。
傅之衡盯着盯着,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时间不早,其他人都看出什么,各自组队回去了,只留下他们俩。
傅之衡准备叫车送舒词回去。
舒词却摇头,晃了晃手机:“朋友要来接我。”
傅之衡直言不讳:“你那个死人脸朋友?”
舒词蹙起眉头,纠正道:“你这么说是不礼貌的。他不是死人脸,他只是不对你笑。”
换作平时舒词是说不出这话的。
傅之衡被气得太阳穴直跳,冷笑了声:“你就这么向着他?之前不还追我吗?怎么不追了?”
他看着冷静,其实心里在打着鼓,想着无论舒词说什么,他都回答说“好像不是直男了,要不要试试”。
可舒词一直没说话。
傅之衡去看舒词,对方垂着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唇瓣紧抿,正从喉间发出急促的喘息。
反应两秒,傅之衡意识到——舒词犯了口欲症。
他下意识按住对方肩膀,试图把人喊清醒:“舒词?”
舒词没声音,唇瓣被牙齿咬红了,留下一条清晰的水痕。
傅之衡的体温急剧上升。他要做什么?把舌头塞进去让舒词咬?
身体率先执行了这个想法。
傅之衡俯身,一点点凑近。
下一刻,他被人狠狠推开——
缠绕在鼻尖的甜暖香味变成了另一种冷冽的气味。傅之衡后退两步,站稳,看到舒词被身后的男人单手捞在怀里。
舒词的体型看起来太小了,矮对方一个头,被抱在怀里时像只随时都能被拎起来的弱小动物。
视线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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