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站在门口,冷声说:“今天晚了。”他眼眸沉沉,一把抓住梁月的手,拉着人往里走。
梁月跟在他身后,眼神落在他肩膀处,解释说:“今天回我爸妈那儿了,我告诉他们宋怀义死了。”
姜柏没什么反应。
梁月又说:“他们的反应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说完她轻扯了一下嘴角,继续看向姜柏。
姜柏让梁月坐在躺椅上,动手开始脱她的衣服。他拉下拉链,剥开那件孔雀蓝的外套,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掐痕很快就露了出来。
有几块掐得比较狠的地方,颜色乌青,镶在如白玉一样的皮肤上,指腹滑过,能感觉到微微的凸起。
药膏就在旁边的柜子里,姜柏低着头拉开。那管白色的药膏已经用了大半,他熟练的替梁月擦拭,始终没有说话。
梁月躺在他为自己打造的这场绿梦里,视线所及之处均是鲜嫩的绿色,她看着头顶那盏小小的灯,问:“藤蔓什么时候才会爬到最顶上呢?”
“快了。”
“有多快?”
“也许下个月,也许下个春天。”姜柏这样说。
他圈住梁月的手腕,细细摩挲,“身上还有吗?”
梁月将背心脱掉,背对他侧身躺在椅子上,她观察叶片的纹路,后背上有凉凉的触感,不时激得她瑟缩一下。
姜柏问:“疼吗?”
梁月摇头,“背上是最不疼的地方。”
“有点痒。”她解释说。
梁月挨过太多打了,身心都已麻木,知道哪些地方打着最疼,哪些地方打着不疼,她很了解自己的身体。
姜柏把药膏扔进柜子里,起身朝房间走,很快,他就拿了一件t恤出来,盖在梁月身上。梁月套上t恤,翻起了衣兜。
姜柏在一旁安静看着她动作。
“你猜是什么?”梁月眼里有笑意。
姜柏摸摸鼻子,浅笑着说:“我鼻子很灵的。”
梁月抿唇,郑重其事地扒开牛皮纸,牛肉一片一片薄如蝉翼,颜色鲜红,阵阵卤香飘散满整间屋子。
梁月知道姜柏很爱吃牛肉,她徒手捏起一块儿喂他,“很好吃的。”
“怎么不买点你爱吃的?”姜柏嚼了几下,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以后不要再回去了。”
梁月笑了一下,点头。
梁月拿过一旁的烟点燃,软绵绵地躺在椅子上抽,她觉得很累,索性就将烟递给了姜柏。
“喂我。”梁月说。
姜柏搬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她旁边,他捏着烟头喂她,安安静静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直至一根烟抽完,他才说:“有个警察今天来找我了。”
梁月慢慢扭过脸看着姜柏,她思绪渐渐回笼,淡声问:“他问什么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姜柏笑了下,“是个执着的警察。”
梁月细细想了下,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她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只记得眼神比较凌厉,个子也很高,跟姜柏一样高。
她摸摸姜柏的下巴,“没事,宋怀义是自己摔死的,跟我们没关系。”
“真的吗?”姜柏突然抬眼看过来,他起疑心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阴郁。
梁月突然说不出话来,呆呆看了他片刻,要去拿烟。
姜柏没让,他缓和了神色,却还是问:“是不是你杀的?”
梁月摇头,她想否认,开口说的却是:“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办?”
屋里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沉默的时间越久,梁月就越是觉着痛苦,心脏跳的越来越快,逼得她眼睛湿润。
就在这时候,姜柏突然笑了起来,他一把搂住梁月,扣她在怀中,“吓到了?”
梁月伏在他肩膀大口大口的呼吸,有些委屈地说:“我没有。”
姜柏拍拍她,安慰道:“我怕你等不急了,背着我动手。”
他拍着她肩膀,“不是就好。”
梁月眼睑颤了颤,心虚令她觉得口渴,她喉咙滚了滚。
缓缓说:“不想要警察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了很麻烦。”
“我们是什么关系?”姜柏似笑非笑的问,一边眉梢挑起来。
梁月不说话,并不是有意沉默,而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柏在这时突然说:“我们在夏天之前离开。”
“好奥。”梁月答的很快。
…………
沈异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了。驱车回家前,他鬼使神差的再次来到映春小区楼下。
301的窗户一片黑暗,视线投向501,那是一团绿绒绒的光,在黑夜里尤为显眼,像某种巨大生物的眼睛,它蛰伏在夜里,看着这座城市。
接下来的几天,沈异一有空就往映春跑,只看见过梁月两次。一次是她手里提了一袋橘子,直奔保安亭,送给了那保安。
沈异等她走后,直接去问了那保安,“她为什么给你橘子?”
保安愣了下,直觉眼前的男人不好惹,一五一十地答:“哦,住户送的。”
“她家里的窗户被小区里的孩子玩闹时砸碎了,那几个孩子被我逮了个正着,领着去找家长赔了钱,她倒是挺客气的。”
沈异听完后,笑了下,给那保安递了根烟。
“她一直这么客气吗?”
保安接过烟,横在鼻尖嗅了嗅,“好烟。”他呵呵笑了几声,说:“不太了解。”
沈异来了兴趣,斜倚在窗口处,点燃烟,聊家常似的问:“怎么就不了解了,她不是这儿的住户嘛。”
他盯着那保安,极有滋味地吐出一缕烟,实在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是不太了解,”保安说:“那女人冷得很,独来独往的,瞧着不太好接触。”
“那还送你橘子?”沈异问。
“估计是怕欠我一份人情吧,这女人……”保安摇摇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沈异若有所思地看向那袋橘子,拧掉烟,回了所里。
第二次是碰见她买菜回来。
那天下着雨,她没带伞,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却也不急,慢悠悠走着,到了小区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
沈异坐在车里,看见她低头站在雨里,脚下好像在用力蹬着什么。
他猛地坐直前倾,视线越过盲区,看见她在稀释脚下的血水。至于那血水,是来自她手里提着的袋子。
沈异猜想,那或许是一条刚被宰杀的鱼。他看了会儿,莫名一笑,点燃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后来有了别的案子,沈异分心忙了几天,再去蹲守,却一直没看见梁月的身影,正打算走人,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他一惊,青白烟灰落在外套上,顺着胸口往下翻滚,拍也拍不干净。
梁月远远就觉得这个背影熟悉,等人转过来,她才仔细辨认,记下了这个警察的长相。
清爽利落的短发,眼睛凌厉黑亮,直挺鼻梁下衔着一片棱角分明的唇。
是一个硬朗周正的人,挺帅气的。
她微微倾身,算是打招呼,开口问:“您是找我有事吗?”
蹲人反被蹲了,沈异面子挂不住,掏出证件,一脸严肃地说:“有些细节还想找你核实一下。”
梁月点点头,“你问。”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这巷子狭窄逼仄,倒个车都要倒半天,人又多,实在不是谈事的地方。
“去你家方便吗?”沈异说:“还没去死者家里看过呢。”
梁月没什么反应,提着菜和一袋鲜红的苹果往前走,腰背始终挺得直直的,步伐很快。
沈异很喜欢她的步子,在他有限的经验里,跟女人一起出门,她们走得总是很慢,他经常要停下来等,要刻意放缓速度。
可今天,终于有人能跟他同频了,他竟觉得这段路走的过瘾轻松。
“空”是沈异对这间屋子最深的印象,柜子上、茶几上几乎没有放任何东西,一扫而过,费不了一丁点的眼力。
家具老旧,但擦的一尘不染,漆面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然后是“沉重”,这跟家里的装修有关。
一眼望去是一面贴了深蓝色壁纸的墙壁,沙发是孔雀蓝,窗帘也是,而地板是深咖色。
都是一些浓重的色彩不得章法的组合在一起,丝毫不讲究搭配,可多看两眼后,又觉得还行,不至于突兀。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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