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老孙将手机递给沈异,拧眉道:“梁月这人真是奇怪,手机里什么都没有,联系人一共7个,除了她家人外,剩余的两人应该是公司的同事,除了说一些花店的事外,平时从不闲聊。”
“她跟家里人的关系也淡薄,从两年前到现在为止一共就几十条信息,基本是让她买什么东西带回去。”
沈异接过手机看了看。这支手机是好几年前的老款式,在智能手机更新换代这么快的时代,手机外观竟然保存的如此之好,怎么说也有八成新。
看来这女人很少使用通讯工具。
小伍在这时候凑过来说:“咱们也别疑神疑鬼了,法医已经鉴定过了,而且梁月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据,她顶多就是性格有点古怪,这世界上有古怪的人并不奇怪。”
“咱们不能因为别人古怪,就奇怪别人为什么古怪。”
沈异摁亮手机屏幕,是原始屏保,他打开相册,大多是一些花卉图片,正要退出,屏幕下方出现一团黑,沈异往上一滑,是一盆黑色的郁金香。
真是少见的颜色,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少见的古怪。
老孙拿着法医开具的死亡证明往调解室走,被沈异叫住,“你干嘛呢?”
“我给她办理手续。”老孙说。
沈异没说话,将手机递过去后坐回了椅子上。
半个小时后,他听到老孙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也越发清晰。
没几秒,视线里就出现了那个女人,她依旧是那副样子,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警局的大门。
沈异往后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支笔瞎转,小伍突然转过身来说:“沈队,这梁月好漂亮的。”
“就是穿衣打扮有点……”
沈异收回思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小鱼最近管的不严啊。”
小鱼是小伍的女朋友,所里聚餐时,沈异见过一次,是个娇俏温柔的姑娘,跟小伍很相配。
小伍嘿嘿笑了几声,趴在椅背上又重复了一遍:“确实好漂亮的。”
沈异用笔指向他,“小心回家被处以宫刑。”
“她敢,”小伍说:“贬她为答应。”
老孙在一旁脸都笑烂了,起哄说:“只怕小鱼还没成为答应,你就是公公了,那咱们所以后就要改成敬事房了,是吧小伍公公?”
“哎,去去去……”小伍指了指老孙,“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喳,伍公公。”老孙双手交叠放在腰侧,公公不公公,娘娘不娘娘的比划了一个动作,气的小伍椅子一推就扑了过去。
两人闹腾了好一阵儿,又开始谈论起梁月来。漂亮的女人在哪儿都能成为谈资。
沈异本想出声打断,不知怎么想的竟也纵容他们聊下去了,不过他没参与,只是安静听着。
老孙今年快四十岁了,自认为对婚姻,对女人了解的很透彻,他瘪瘪嘴,有了些许猜想,叹道:“这女人嫌疑大也正常。”
“为啥?”小伍还年轻,一脸天真地说:“从证据来看,她没嫌疑。”
老孙意味深长地笑,“老夫少妻,感情指定不好。”
“为啥?”小伍脸皱成一团,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捶了老孙一拳,“你给我说清楚!”
老孙压低声音,隐秘道:“女人到了三十岁的年纪,对有些事儿有了瘾的话就麻烦了,没救,指定要在外头乱搞。”
沈异手里的笔又开始转,他盯着,但眼神是虚的,并不聚焦。
小伍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就明白了,他神情带着点兴奋,小声问:“你意思是梁月在外头有姘头啊?”
“我可没这么说。”老孙嘴角压着,全然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诶,不对啊。”小伍回过味儿后,揶揄道:“嫂子是不是吃不饱啊?”
话音刚落,小伍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掌,他捂着胸口往后退,脸上笑的更欢了,“孙哥不行了啊哈哈哈。”
老孙红着脸还要动手,一边抓小伍,一边说:“等你小子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你且等着。”
小伍嚷:“老子猛得很,别拿我跟你比。”
办公室里鸡飞狗跳,两个男人老鹰捉小鸡似的,这头蹦一下,那头又蹦一下,桌子椅子齐齐抗议叫唤。
沈异哼笑一声,摇摇头开始收拾东西,等两人闹完了才说:“还不下班儿呢?”
小伍立马就开始收拾东西,“今儿个顺路,谢谢沈队。”
老孙嚷道:“你车咋天天限号?”
“你管得着吗?”小伍白了老孙一眼,麻溜的跟在沈异身后。
小伍要去买陈记的排骨,在半路下了车。
他一走,沈异脑子里全是刚才办公室里的谈话内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到家后又接到了梁虹的电话。
那时天还亮着,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客厅,人也变得黄油油的。
梁虹气得不轻,在电话里骂了沈异一顿,沈异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自顾进卧室洗澡去了,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
沈异打开电视,一边看球赛,一边吃外卖,看到紧张的赛段,他开了一罐啤酒,后来干脆连饭也不吃了,专心致志地看着比赛直至结束。
窗外灯火通明。那罐啤酒让沈异晕晕乎乎的,他将客厅的灯关了,仰面躺在沙发上小憩。
电视里在重播之前的赛事,观众的欢呼声一阵儿一阵儿的,没觉得吵闹,反而像催眠的白噪音。
沈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梁月抱着一束黑色的郁金香朝他笑,还说:“叫我阿月。”
这个梦境真实清晰。
电视里的解说员情绪激动,大声喊叫,画面切到赛场上,一个球员张开双手,围着绿茵场奔跑,观众纷纷欢呼不已。
沈异抹了一把脸,脑子里全是梁月的笑容和那束黑色的郁金香,他突然有点好奇,好奇梁月笑起来真是那样的吗?
她那张平静的脸笑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呢?
短短几秒内,梦里的那个笑就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消失不见。
沈异闭着眼睛奋力回想,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感,即使是清醒的,即使上一秒还记得,下一秒居然就能遗忘。
像眼睁睁看着脑子里的画面被一块儿橡皮擦擦掉了。
沈异出了一身冷汗。
十分钟后,他洗了一个手,水龙头关上的瞬间,关于这个梦的影像彻底消失,唯有感受突出,而且是越来越突出。
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从出门到将车停在映春小区的门口,沈异一共花了一个小时。
途中,他有过犹豫,所以基本是按最慢的速度在前行。
等红灯时,打道回府就在一念之间。绿灯亮起,他没拐弯,直直朝前开,从最繁华的街道穿进狭窄破败的小巷。
夜里三点,整座城市还沉浸在黑暗中,树叶掩映下的路灯光愈发模糊,昏昧的令人着迷。
沈异下车抽了根烟,站在小区门口朝里看,他没有进去,转而叫醒了保安亭里的保安,问道:“这里面的房子出租吗?”
保安一脸倦色,撑起半个身子,随时都要倒下去睡死似的,皱眉大声说:“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租房子,白天再来!”
说完躺了下去,没两秒,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沈异自知理亏,掐掉烟,回到了车上,他也觉得自己有病,因为一个意味不明的梦,大半夜驱车到人家小区门口守着,跟个变态似的。
他心想,就当是办案吧。
沈异放平椅子,躺在车里睡觉,等着白日到来。
巷子里充满了烟火气息。清晨六点开始,断断续续就支起了不少卖早餐的摊子,不到半个小时,原本冷清的街道就热闹了起来。
由于腿打不直,沈异睡得腰疼,他扳回座椅靠了两分钟才下车买了一份早餐,然后就一边吃一边朝小区门口看,终于在半个小时后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梁月还是那身打扮,只是里面的浅灰色背心变成了黑色的。
她肩膀上挂着一个帆布包,脚步匆匆地穿过人群,身形很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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