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根本没听清陆沉洲说了什么,他讨厌去医院。
幼儿时期他生病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会将他送去医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宠爱,只有他,永远孤零零一个人。
孤零零地挂水,孤零零地吃饭,孤零零地睡觉。
他记得有一次,有个小病人的家属很可怜他,便将手中的苹果送给了他,只是他刚接过来,对方的孩子却哭闹了起来。
小男生刺耳的叫声,一声声的质问:为什么要给他苹果,那是我的苹果,他没有爸爸妈妈,他肯定是个坏孩子,我不一样,我有爸爸妈妈!
最后,家属尴尬地看着沈池。
小小地沈池,早已学会看人眼色,最终他将苹果还了回去。
可那小男生,接过苹果之后,却像丢什么脏东西似的,砸进了垃圾桶里。
他说:坏孩子拿过的苹果,我才不吃,吃了我也会变成坏孩子。
沈池恍惚中,好像回到了那个医院。
那个时候他自卑,怯弱,被骂了也不敢反驳,时隔十几年,他终于鼓足勇气。
“我才不是……坏孩子……”
……
纪言之不熟悉周围的地形,沈池住的地方车子又无法开进来,他来来**跑错了好几处地方,等好不容易找到正确位置,衬衫都快湿透了。
“陆总,我到了!”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这才注意,这门都变形了。
“不是,沈秘书就住这个地方?”纪言之震惊之余,欲言又止地看着陆沉洲,“陆总,你给的工资很少?”
陆沉洲看着对方的眼神,都要**了,“市区公寓那套房子,他不要。”
哪里是他不愿意给,是人家不稀罕!
这下,轮到纪言之惊讶了。
他一边给沈池测体温,一边感叹,“沈秘书真是与众不同啊。”
旁人被馅饼砸中,第一反应是私吞;他不一样,他是一脚踢开馅饼。
他难得有些同情陆沉洲了。
给钱,人不要。
给房,人更不要。
真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幸灾乐祸。
“39°,体温很高,我建议送医院,这里设备太简陋了。纪言之说的含蓄,这里何止是简陋,就是破旧,他就惊叹,陆沉洲这个龟毛事有多的大少爷,居然愿意踏足这个地方。
陆沉洲何尝不想送他去医院,但沈池的反应告诉他,真的送了,他会不开心。
“先治疗,如果四小时之内没退烧,我再送他去医院。
纪言之没意见,只是道:“烧的这么高,普通退烧药已经没用了,我的建议是挂水,可以吗?
陆沉洲,“行。
他将沈池的手拿了过来,沈秘书手腕纤细,瓷白的肌肤加重了脆弱感,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可就这么清瘦单薄的人,脾气却倔的跟驴一样!
纪言之很快拿出了一瓶药水,他快速给沈池的手背消毒,开始扎针,然后他就听到了陆沉洲问了句匪夷所思的话。
陆沉洲,“会疼吗?
纪言之手都差点抖了。
大哥,你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霸总附身了吗?
小娇妻生病,下一步要是扎疼了,是不是要斩了他这个太医?
“你猜?
陆沉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纪言之扬起微笑。
“陆总,你要怕他疼呢,就别出声打扰我。
陆沉洲这段时间信息素难得平稳,纪言之胆子都大了。
“发烧会反复,会出汗,记得及时给他换干净的衣服。纪言之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不敢跟他们待在一个卧室,便道:“我在外面客厅等着,有事叫我一声。
天气渐热,沈池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原本吹着电风扇,这条小薄被盖着非常舒服,但现在因为高烧的缘故,沈池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冷了,倒是会乖乖地缩进被子里,就露出那颗好看的脑袋。
但热了就不一样了。
沈池也是有小脾气的在第三次被人盖上被子后他睁开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像个生气的小狗狗。
“你干嘛?”
生病的沈秘书额头上带着几分湿润发根也湿漉漉地瓷白的肌肤随着沁出的细汗变得像牛奶一样。
陆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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