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宿雨醒来时雪已经停了,营帐外的积雪已经被人妥帖地清扫干净。
秋月服侍她起身,“公主方才那边传了消息来,近期启程。”
沈宿雨心下了然,“都准备好了吗?”
秋月:“一切就绪。”
沈宿雨满意的笑了一下,连带着脚步都轻快起来。
她走出营帐时便看见早有人等候多时,想来是谢迟那边安排的人。
秋月搀扶着她上马车,不消多时便动身上路。
沈宿雨坐在马车里,听车轮压过积雪发出窸窸窣窣的清脆声。
她掀起车帘看雪中景色,冰天雪地,万籁俱寂,竹林被压得弯下腰来,路上杳无人烟,只余他们这一行车马。
沈宿雨把玩起她手中的玉竹手链,缓解心中隐隐浮起的不安。
若真安静到一定程度,反倒让人有些害怕。
行驶的时间长了,沈宿雨便升起一丝倦意,她正欲掀起车帘与秋月说着什么,马车猛的颠簸起来。
雪地里紧绷起一道又一道草绳。
随之几支冷箭射过来,被护送的士兵眼疾手快拦截下来。
周围护驾的士兵立马警觉起来,高声道:“有刺客。”
听此异变沈宿雨的心狂跳起来。
四周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打斗声,兵器相击声不绝于耳。
她掀起车帘一角,想窥探外面的情况。
车帘掀起的那一瞬间比冷风更先闯进来的是一道炙热的,溅起的鲜血。
鲜血糊上她的眼睛,她听见秋月的尖叫声。沈宿雨当即僵在那里,手上泄了力,车帘滑落下去,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沈宿雨还没缓过神来,变故又生,马匹似是受到了惊吓,变得失控,横冲直撞。
时间仿佛蓦地回到上京城那场刺杀中,沈宿雨不由应激,大脑一片混乱。
在强烈的颠簸中她强行稳住身行,向马车外面看去,疾速倒退的场景,和越来越近的断崖。
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她又被拉回那个处境。
在马匹快要跌落山崖时,有人掀帘而入,不过这次来人不是谢迟而是李观砚。
沈宿雨心里五味陈杂。
在马车跌落山崖的那一秒,李观砚上前抱住她,心跳在这一刻停止。
少年呼吸时喷洒的热气落在她后颈上,像一个温柔缠绵的吻,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也盖不住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天地姝白,银装素裹。
最后的记忆是他们双双落入水里,像坠入爱河一样,那么轻易简单。
可冰湖刺骨寒凉,冻彻心扉。
再次睁眼时,是在一个山洞里,身边架起了一丛火。她看向身边的李观砚,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
她浑身湿透,若不是坐在火旁,定要结冰三尺。
她抬头环顾四周,这山洞位置极深,因此免于霜雪侵扰。
她又回响起那道尖叫声,颤声道:“秋月她……”
李观砚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宿雨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是专门用来暗杀的死士,做事无痕,也不知道是谁”李观砚递给了她一条烤过的鱼,“快吃吧。”
沈宿雨接过鱼,默默吃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刚才特别害怕。”
沈宿雨停下吃鱼的动作,看他一眼,不由问道:“害怕什么?”
“害怕你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沈宿雨大脑当场停摆,呼吸一滞,还是装傻充愣道:“莫名其妙。”
李观砚也不恼,继续笑道:“公主对我有什么误会吗?”
“没有误会。”
“公主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没有敌意。”
“你喜欢谢迟吗?”
沈宿雨不说话了。
“那我换一个问题,公主你喜欢我吗?”
沈宿雨彻底不说话了。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不喜欢。”
“口是心非。”
“随便你怎么想。”沈宿雨赌气一般说道。
李观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沈宿雨以为他生气了,偷偷看他,被他抓个正着。
她恼羞成怒,低下头去,彻底不再说话。李观砚看她这个样子,缓缓笑了起来。
沈宿雨头低地更狠了,数地上散落的小石子。晚风慢慢吹过,吹走了心里的那股不自在。
她迟钝地开始思考,李观砚烤的鱼很好吃,好吃到,想吃一辈子。
李观砚本人此刻正靠在山壁上,闭眼小憩。她抬头去认真地打量他,嘴唇很薄,眼尾上挑。
书上说,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
李观砚,你也薄情吗?
就在这时,李观砚蓦地睁开眼睛,眼里浮起浓浓的笑意,“公主好看吗?你要不在凑近看看?”
李观砚的那张脸遽然在她眼前放大。沈宿雨连连后退,脸上浮起红晕。
李观砚不再逗她,规规矩矩地在那里坐着。
夜晚很快降临,李观砚看向她,“沈宿雨你害怕吗?”
“不怕。”
篝火燃起,跳跃不息,明灭交错,若隐若现,噼里啪啦的像一阵急促的心跳声,又像是暧昧不明的少女心事。
“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你还会讲故事呢?”
“当然。”
“愿闻其详。”
李观砚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道。
“从前天上有位仙女,她掌管人间情爱,人们给她修了寺庙,这寺庙叫姻缘庙,情人们纷纷来祭拜她。”
“有一对痴男怨女,他们彼此相爱,一起拜过姻缘庙,互定终身。”
“拜过姻缘庙的人就会受仙女庇护,一辈子长相厮守。”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那名女子的父母不同意,强行拆散了她们,把那名女子许配给了当地一个大官。”
“大婚之夜,那名女子逃走,投河自尽,那名男子也跟着投河自尽了。”
“仙女知道之后震怒,惩罚了那名女子的父母以及那名大官。”
“因为那名女子的父母收了那名大官的银钱,所以才强行拆散他们,把她许配给了那名大官。”
“大官名声扫地,钱财散尽,妻离子散。那名女子的父母晚年孤苦伶仃,无人奉养。”
“仙女为了纪念那对情人,把他们投河自尽的那条河赐名弱水。”
“共浴弱水的人会长相厮守一辈子。”
“沈宿雨我们下午跳的那条河就是弱水。”
李观砚讲完故事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反应。
沈宿雨扭过头不去看他,神情不自在道:“谁跟你一起跳河?胡编乱造,无稽之谈。”
“别不承认啊,沈宿雨。”李观砚笑着说道,“跳了就是跳了。”
我们注定长相厮守一辈子。
李观砚眼睛里情绪闪烁,目光灼灼,像今夜跳动的篝火。
沈宿雨双手环胸,气笑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
我已经不听话本了。
李观砚看她这个恼羞成怒的样子起身缓步向她走去。
沈宿雨见状立马向后挪,“李观砚你干嘛!”
李观砚走到她身边停下来,解下外衣。
“你!”沈宿雨双手抱胸警惕地看着他。
李观砚笑着看她,伸手把外衣披在她身上,“想什么呢?沈宿雨,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沈宿雨自知理亏没有再说话。
李观砚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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