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朔雪纷飞中终于迎来了新年。本该是阖家欢乐,热闹喜庆的日子。有人却因为这份喜悦而分外伤感。
宫宴筵席,轻歌曼舞,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觥筹交替间,大家相谈甚欢。
沈宿雨坐在人群之间,生出一种无所适从,格格不入的感觉。
明明一切如旧,有人载歌载舞,有人把酒言欢,有人黯然伤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哪怕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这里是繁华的王都,安详,和平的氛围平等的笼罩在每一个角落。
战争的肃杀和死亡的残忍离这里很远。
所以当远方传来沈清颂死亡的消息,恐惧像投入河中的小石子,微微泛起波澜后便无影无踪,悄无声息。
它并不能留下,或是带来什么深刻的东西。可能连铭记都很难。
因为遗忘消失来的太快,人们的那种不甚在意的态度让沈宿雨觉得麻木残忍。
在这偌大的王都中,好像只有她和母后在意沈清颂。
正当她神游天外之际,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杯酒。
她顺着酒盏伸过来的方向望过去,她看见了沈言。
“三殿下。”
“我敬你一杯。”
沈宿雨轻轻蹙了下眉,沈言的生母是兰贵妃,与她母后的关系并不好。
如今他却来敬她酒,是挑衅挖苦还是有意拉拢,都无从得知了。
她拿起檀桌上的玉盏,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宫女斟满了酒。
她在酒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身处在金碧辉煌,满堂珠翠中。
她不作推脱,饮满了这杯酒。等待着沈言接下来的动作。
“安和公主真是豪爽。”
“三殿下有何指教?”
沈宿雨不想与他打谜语,直言到。
沈言笑道:“公主果真冰雪聪明。”
事已至此,拉拢之意昭然若揭。只是不知沈言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还请殿下明示。”
沈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只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
“宁祈。”
久违的记忆再度在脑海里面翻涌。他怎么会知道宁祈,还知道她与宁祈的渊源。
他说完便转身拂袖离去。
宴会仍在继续,四周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沈宿雨却心神不宁。
宁祈这个人,说不清是敌还是友。只是在想起这个少年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更多是陌生危险。
武功高强,行事诡谲不定。
只是宁祈怎么会与沈言产生交集呢?
她转动起手中的玉盏,饮酒的后劲慢慢显现,酒气蒸腾上来,她有点头晕目眩,起身离席。
外面正簌簌下着细雪,时而有风吹过,月色逶迤,为天地柔和了夜的孤寂。
风吹散了她的酒气与醉意,她稍稍清醒下来,原来借酒消愁是这种滋味,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负担,痛快地饮下那杯酒。
她斜倚在栏杆上,吹着寒风。如果清醒代表着痛苦,那她宁愿痛苦,也不要烂醉如泥,沉醉在虚无缥缈的幻觉里。
风吹起她垂落的发丝与衣摆,月光倾泄,称得她整个人清冷中又泛着几分温柔。
细细碎碎的雪随风落了她一身,她像是感觉不到冷那样,任由它附着在自己身上又慢慢化开。
恍惚间,雪似乎停了,她扭头向后看过去,一下子怔愣住了。
来人撑着一把油纸伞,隔住一重风雪,只是这人的面容太过熟悉,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却让她刻骨铭心,过眼不忘。
是宁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于身体恐惧的本能,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安和公主,好久不见。”他嘴角噙着笑意,看起来纯良无害。
沈宿雨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祈不答反问,“公主很害怕我?”
沈宿雨别过目光,不去看他,语气冷淡,“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她身上落下堆积的细雪随着这个动作簌簌而下,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冰冷凌厉,桀骜不屈。
她退到长亭外面,整个人更加暴露在风雪中。而宁祈半站在长亭里,手中撑着一把伞,沈宿雨这才注意到他的披风上亦沾满了霜雪,想来他应该是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至于这伞应该是见到她时才撑起的。
难道他就这么喜欢给女人撑伞。
这伞她太熟悉了,她又想起城楼那天发生的场景,这伞里肯定藏着一把剑。他竟敢携剑入宫。
她抬头直视他,不再闪躲,“你与沈言是什么关系?”
宁祈也向她回视,“你不妨猜一下。”
沈宿雨威胁道:“同流合污,一丘之貉,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
宁祈笑意更深,“我猜你不会,毕竟你真的很想知道沈清颂的死因。”
沈宿雨一下子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宁祈乘胜追击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
“是因为什么?”
“秘密。”
“你怎么会知道?”
“那你就要去问问你的好父皇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
宁祈随手抖落了伞上积攒的细雪。款步走下长亭,停在沈宿雨身前,把伞举过她头顶。
“公主想清楚了吗?”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与我和亲。”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沈宿雨沉默的低下头,不作言语。
“莫非你心有所属。”
“没有。”
“那不正好。”
他俯身替她拂去身上积落的霜雪。
“我送你回去吧。”
“这可是在皇宫里,人多眼杂,你以为是……”
“没关系的。”
她知道他,言下成山,翡石不转,便任由他撑着伞,与他并肩走在这无边夜色中。
霜雪扬扬洒洒,随风倾斜,她就知道这伞打了也是白打。
而宁祈神色自若,竟觉得轻松惬意。
沈宿雨触景伤情,不由自主道:“你知道上一个为我打伞与我并肩而行的人是谁吗?”
宁祈随意地附和道:“是谁啊?有这么好的福气。”
沈宿雨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都不重要了。”
宁祈:“不会是那个曾经与你定下婚约的谢迟吧。”
沈宿雨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宁祈:“只是可惜他已经死了,这么说来,你还有点克夫啊?”
沈宿雨不置可否,转过头看他,“那你怕吗?”
宁祈懒散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信鬼神之说。”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逃离宴席,逃离灯火,一头扎进暗无边际地黑夜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四下静悄悄的,只余下雪落下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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