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殿中赵晴得知谢芜前来,艰难起身行礼:“参见贵妃。”
谢芜将人扶起,轻怨:“妹妹还在病中,何苦还要行此大礼?”
赵晴虚弱一笑,还未来得及出声先咳了几声。
她本想着压抑,奈何一吹风,喉咙愈痒,一时想压着咳意反倒压不下去,接连咳起来,浑身止不住颤着,原本苍白面容沾染三分病态红晕。
赵晴咳着,却是执着:“……礼不可废。”
谢芜瞧着在赵晴身边的人眼生,不免多看两眼,又问道:“怎么不见玉容?”
“……许是有事去忙了吧,”赵晴说起,“自从臣妾病后,身边一直都是玉容照料,人多事杂难免分身乏术,这是晓莹,很是细心,最近在臣妾身边照料。”
谢芜牵着赵晴的手点头认可道:“细心便好,在身边伺候的人理应如此。”
说完,又道,“许久不见咱们今日说说体己话,让她们先下去吧。”
谢芜话音刚落,雨桐行礼颔首已有离去趋势,倒是晓莹视线先看向赵晴。
赵晴安抚一笑,眼神示意她先离去,晓莹这才退下。
一旁的谢芜见状笑道:“妹妹身边人果然很是细心。有她在妹妹身边照料我也能放心。”
谢伟微笑时又亲切道:“许久不见妹妹,又听闻妹妹总在病中,我心中实在记挂,今日过来我便让人带了些滋补药材。虽说良药苦口,可若是长久服药我却总觉得于身子不好,是药三分毒,若服用汤药不见好,用些药膳慢慢将养起来也是好的。”
赵晴眸光感激:“咳咳,实在是劳烦贵妃娘娘。”
“我待妹妹便如同待自家姐妹,妹妹无需如此客气,”话至此处,谢芜却不由得轻叹一声,“妹妹可知孙昭仪没了。”
赵晴面容有一瞬凝滞,伤感道:“……虽在病中鲜少出入宫门,但兹事体大,如何能不知晓。”
谢芜感慨:“是啊,虽说宫里有许多妃嫔,可说到底还是咱们更相熟一些,往日虽与孙昭仪有过龃龉,却没想过她是这般结局。”
赵晴静默良久,这才低声言道:“是啊,实在未曾料想到孙姐姐居然是‘灾星’。”
谢芜迎合道:“是啊,天象之事又岂是咱们懂的?幸而现下一切都好了。妹妹在病中最忌忧思,可要仔细身子。”
“多谢贵妃娘娘记挂。”
谢芜视线定在赵晴身上良久,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不过……我还以为妹妹得知孙昭仪死讯会轻松不少呢?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赵晴目光颤动,抬眸时带着不解:“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谢芜仍是微笑着,唇角笑痕却是冷了三分。
她眼角余光从赵晴面容拂过,指间拂过眼前茶盏,缓着音调开口,只说:“其实妹妹对孙妙可并无好感,不是吗?”
赵晴一噎,面容诧异间隐有崩坏之势,气血涌动时咳声愈急,更是良久难言,一双黑黝黝的眼因着病中苍白肌肤更显无辜可怜,艰难出声:“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那么,妹妹呢?”谢芜唇角笑痕加深些许,目光完完全全定在赵晴身上,她眉眼精巧细致,定在人身上过于专注视线让人只觉她的美貌更是妖异,她道,“我屏退众人便是想与妹妹说些体己话,难道妹妹没有话想对我说?”
赵晴:“……”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盏茶功夫后殿中仍是静悄悄的,谢芜眉头微动。
未能等到答复,她面容未有羞恼,只将视线收回,笑容却变得更为宽和,她道:“看来是本宫误会了。也是,妹妹在病中最该休养,既如此,本宫便不搅扰妹妹,妹妹多多保重。今日,”她起身时,语至此处稍顿,“今日便只当本宫未曾来过吧。”
谢芜起身走出几步刚准备唤雨桐一同离开,却听到身后人声色微弱言道:“贵妃娘娘今日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连称呼都变了,她不是听不出她言语中透露出的危险。
可她与谢芜从来无冤无仇,谢芜来寻她究竟为的是什么?
谢芜脚步停住:“本宫想向妹妹寻一个答案。”
赵晴迟疑:“……何事?”
“本宫想知晓,曾有人与本宫递送消息,”谢芜侧眸,“这,其中可是妹妹授意?”
赵晴未出声。
正是因为未出声,谢芜便更加确认了赵晴是幕后之人。
细说起来,她如何笃定孙妙可腹中之子是与旁人暗结珠胎,为何面对孙妙可直接撕破脸面连装都不愿再装,除了那个说不清来由的梦,更是因为有人给她送来了消息。
消息送得很隐秘,却是告知她,孙妙可腹中之子并非李玦之子。
当时谢芜得知消息除却震惊,更是好奇,忍不住思索,这等欺君大罪孙妙可自然藏得严密,后宫中人究竟能探知孙妙可这般致命消息?
她第一个排除的是李玦。
李玦确实不愿留孙妙可腹中孩子,可李玦更爱惜声名,他掌控生杀大权,凡事予取予求又怎能容得旁人非议他的嫔妃与旁人私通有染?这无疑是将他的天子和男人尊严踩在脚下,这等事李玦坚决不会允许,否则也不会前世今生都选择给孙妙可安置罪名再另行处置。
第二个排除的便是太后。
以太后立场,无论孙妙可腹中是何人子嗣,只要所有人以为孩子是李玦的,那便是名正言顺“皇嗣”,太后和赵氏一党便能堂而皇之借着幼子行事。太后自然不会想孙妙可腹中孩子消失,更不会与她传递消息。
若非他们二人,于后宫中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人。
可那人在人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无辜模样。
谢芜起初也是不愿信的,可她排除了所有可能,只剩下唯一不可思议的人选。
那人藏得太好,心思又深,没有法子,她只得亲自来一趟,看一看,问个明白。
果不其然,当真被她问了出来。
话已至此,无需再弯弯绕绕,谢芜直接挑明:“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玦知晓是因着李玦的眼睛无处不在。
孙妙可事情做得隐蔽,连她都未曾发觉,赵晴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赵晴迎上她的审视目光,道:“若说是‘感觉’,娘娘可信?”
谢芜未做声。
赵晴疲惫一笑,她知道,她这般说法在别人眼中未必可信,可她当真是凭‘感觉’察觉到。
从前在赵家时她便知晓孙妙可,孙妙可是赵媛手帕交,赵媛常邀孙妙可到家中做客,她对孙妙可的脾气秉性自然知晓。
后来进宫她与孙妙可接触,她更是深觉孙妙可的脾气秉性在赵媛死后不仅未加收敛并且愈演愈烈。
似孙妙可得势便嚣张之人,在身怀皇嗣时本该更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可她却意外在孙妙可眼中看到茫然与不安。
孙妙可可从不是居安思危之人,那又是什么令孙妙可茫然和不安呢?
这个答案,在披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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