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恩被关的那个货箱,是放玉米和黄豆的,谷物会产生二氧化碳,长时间待在里面会因为二氧化碳浓度过高而缺氧。
而货箱在港口暴晒了一天,箱内温度直逼40℃。林天恩今天本就感冒,被关在里面后,因为缺氧、高温和感冒,呼救了没多久,就感觉像中暑一样,头晕目眩。
她浑身无力,瘫软了下来。
期间,她迷迷糊糊听到箱外有人,可是她已经没力气做出反应。
入夜后,早晚温差大,本就已经非常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调节。
她几乎完全失去意识,却又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还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神仍有些恍惚。
这是哪啊?
她想要动一下,却感觉身体很重。
她躺在床上,头左右移动,看了一圈,基本确定了自己是在医院。
她被送医院了,是码头的工人发现了她把她送医院的吗?
她继续打量着这房间,这看着像是一个私人病房。
好败家啊,谁把她送私人病房的?这得多少钱啊?
突然,她看到病房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顶上的两颗纽扣被解开,袖子挽到手肘处,西装和领带被他随意地扔到一边。
他好像很累,身体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头仰着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是程洋。
迟钝的大脑缓慢地转动,她在慢慢梳理眼前的状况。
所以,送她来医院的人是程洋?
也是程洋找到的她吗?
她是什么时候被送进医院的?
程洋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在这里睡了多久?该不是在这里睡了一晚吧?
他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这时,程洋估计是同一个姿势睡太久了,想活动一下脖子,他变换姿势的时候,可能只是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床上,就扭头睡了过去。
过了一秒,他又猛地睁开眼睛,再次抬头看了过来。
林天恩也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醒啦?”程洋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一双大手抚在她的额头上。
须臾,他松了一口气,笑道:“退烧了。你还有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她迟疑了一下,有些呆滞地摇摇头。
除了累,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的,但是感觉很奇怪。
对眼前的情况感觉很奇怪。
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谢谢。”她只想到说这两个字。
可是,程洋听到这两个字却突然板起了脸,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对林天恩斥道:“为什么不一早跟我说?”
林天恩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了,迷茫地问道:“说,说什么?”
“说华安的对接人是你前男友这件事。”
林天恩像是被什么击中,想起自己这次又是因为对苏浩宇太大意了,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她愧疚地说:“我觉得这是工作,不应该掺杂太多私人感情。而且Leo也会觉得我……”
“你为什么要管他怎么想?”程洋罕见地无礼地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是你的上司,你在工作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应该跟我说。我会去给你协调,给你解决。”
其实程洋无法左右钱立川的决定,每次他跟林天恩说我去跟Leo说,都不过是替林天恩去挨骂而已。通常钱立川骂完后,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林天恩不明白,程洋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很少会以上司的身份去教训她的。
林天恩突然紧张起来,脑袋也清醒了几分,她坐了起来,小心地问道:“我是不是搞砸了什么?”
是因为她被苏浩宇关在货箱里,导致了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
“我是在担心你!”程洋生气地直接了断地将林天恩的话打断。
房间内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中。
程洋还是很生气,因为他想到苏浩宇那个人渣以前对林天恩做过的事,想到他还继续伤害她,将她关在货箱里。如果,不是他发现联系不上林天恩,如果不是港口有安装传感器,如果他们再晚几小时找到她,说不定她就已经……
昨晚将林天恩送进医院后,他和钱立川也没闲着。
程洋立刻报警了。
警察昨晚就将苏浩宇逮捕了。
目前已经可以初步断定是苏浩宇将人关在货箱里的,不过还要等林天恩苏醒后再录一份口供才有足够的证据起诉。
程洋叹了口气,算了,不责怪她了。
“警察今天可能会过来跟你录口供,苏浩宇已经被抓了。非法禁锢和故意伤害,这两条罪,起码3年起步。”
林天恩很意外:“警察已经把他抓了?他会坐牢?”
程洋皱了皱眉:“你不是还心疼他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3年也太便宜他了!”
而且,不够解气。
她真恨不得自己亲手揍他一拳。
还有……
她摸了摸空寥寥的手腕,不知道手链还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程洋没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笑道:“你再休息下吧。”
医生进来给她检查了身体,确认她没有大碍了。
下午警察果然过来给她录口供,她如实把苏浩宇抢她手链的事也说了。
不知道能不能加重一点他的刑罚,并且把手链还给她。
但,后续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在医院待了一天,华安的Eric也带了个果篮前来致歉,说没想到苏浩宇是这样的人。
程洋罕见得冷嘲热讽:“看来你们华安以后在招人上也要擦亮眼睛啊,这次幸好没闹出人命,不然你们也推卸不了责任。”
Eric自知理亏,应道:“是是是,多谢提醒,我们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
第二天,林天恩就出院了,程洋来接她。
今天刚好是周六,程洋直接将林天恩送回公寓。
他将林天恩送到房间,站在门外说道:“如果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林天恩突然想到程洋昨天在病房跟她生气,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苏浩宇的事。她的头脑现在清醒了很多,隐隐地感觉到这不应该是一个上司对下属的态度。
她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不过我好得差不多了,我能照顾自己的。”
程洋的脸色稍稍沉了下去,不过他还是挤出一个微笑道:“行。反正你需要的话,就找我。”
送走了程洋后,林天恩回到房间,换上家居服躺在床上。
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昨天警察、华安的Eric先后过来,还有做各种检查,她其实并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她今天都没出门,就待在家里休息。
晚上也很早就睡下了。
身体和大脑松弛下来,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黑的、缺氧的货箱里。
浑浊的空气、灼热的高温,让她几乎透不过气。
转瞬,她又如同坠入冰窖,浑身都在发冷。
她像是溺水一样,双手拼命地想要向上划,脚下却像有只手将她一直往下拽一样。
她一直挣扎,挣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要放弃了。
这时,水面被破开,她终于出来了。
她听到有人在大声喊她的名字,她觉得好温暖。
像是有人紧紧抱住了她,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她猛地睁开眼睛——
乌木沉香味。
是钱立川身上的味道。
林天恩好像又被困了一遍货箱,全身乏力,恐惧感席卷全身。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5点,还很早。
她把手机扔回去,想睡回去,却又忍不住回忆起刚才的梦境。
虽然很真实,可是她有点搞不清,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梦境。
所以,那晚钱立川也去找她了。
那声音,难道也是钱立川?
她皱眉想了想,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是男人的声音,既像程洋,也像钱立川。
可是,她昨天一整天都没见着钱立川,好像根本不知道她住院了一样。
不过,想想也正常。
人家日理万机,能让程洋去照顾她已经不错了,怎么还会亲自去看她呢。
算了,是谁都没关系了。
她看见窗帘的边缘有光透进来,起身拉开窗帘,太阳照了进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她俯瞰着这座还没完全苏醒的城市,突然觉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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