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不是小事,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您可要想仔细了啊!”
苏晗是白如海看着长大的,霄王不在的这些年,白如海陪在身边的时候更多。
他是个太监,没根的东西,这辈子注定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苏晗的出现无形中填补了他这方面的缺失。
他和苏姑娘面上是主仆,但在白如海的内心早已将她看做自己的孩子,他是希望霄王殿下走的体面,但他也希望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娃能幸福。
老公公涕泪纵横,内心复杂,只怪天不随人愿,坏人长生,好人命短。
“孩子,出了这王府可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啊,您可要考虑清楚,若您做了已故霄王的王妃,以后余生就都要在王府里守着,你才十三岁啊!”
白如海劝她慎重,这决定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她才十三岁,哪里懂人生苦长。
“白公公,多谢您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换小叔叔魂归。”
没有小叔叔就没有她苏晗的今日,小叔叔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前七年小叔叔带她同甘,如今该是她与小叔叔共苦了。
她没有能力为小叔叔做其它,那就以此来报答吧。
话至如此,白如海也不能再劝,唯有竭尽全力帮助苏晗达成目的。
在众人的见证下,苏晗签了婚书,婚书一式两份,一份苏晗留存,一份烧给了小叔叔。
礼成后,白如海高喊一声“起灵——”
十八个壮汉一同用力,巨大棺椁才被缓缓抬起,发出闷沉“吱嘎”声。
苏晗为首,端着灵位向外走,待与门口送灵大队汇合。
行至前院时,忽有一身着凌乱军服的军驿挡住去路。
那军驿日夜赶路已累得面色惨白,见到送灵队伍忙拦下来,用尽全力大喊:“别发丧,殿下没死,霄王殿下还活着!”
活着二字说完,军驿就昏厥了过去,整个人破破烂烂的倒在苏晗脚前。
白如海见状忙让人请大夫,把人扶下去好生安顿。
这一切来得太快,发生的太突然。
苏晗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军驿的声音,“殿下没死……殿下没死……霄王还活着!”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恍惚了好久,片刻平静后才是抑制不住的欢呼和喜悦。
苏晗紧紧抱着小叔叔的排位,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小叔叔,小小的姑娘哭得泣不成声。
白如海轻轻安抚苏晗的肩膀,“姑娘,把这个给老奴吧,咱们用不上了。”
苏晗这才反应过来松了手,挂着泪珠笑道:“对,用不上了,这些全都用不上了!”
她拔掉凤冠上的白花扔在地上,仰头望向空中明媚的太阳,“噗嗤”一声笑了。
送信的军驿很快就醒了,也交代了前线的真实情况。
君邺拿下荣城后胡人觉得是奇耻大辱,所以反击异常激烈,再加上荣城归胡已有三十年,城内百姓胡人居多,内外勾结,胡人便再一次杀入荣城。
霄王军肖勇将入城胡军尽数斩杀,但胡人退城时掳走了汉人幼子,君邺为解救幼子身负重任。
当时钟绣立和霄王并肩,但为保护幼子安危君邺让钟绣立先回城,孩子安置妥当后再来支援,可钟绣立送完孩子再去接时,哪里还有霄王身影,只剩下霄王的剑和血淋淋的铠甲。
如此钟绣立也未愿断定霄王战死,而是出城找了六七日无果后不得不接受事实。
然霄王是在钟绣立携衣冠回金陵后的第五日回到的军营。
霄王得知钟绣立以为他死了去金陵报丧后便派军驿马不停蹄送传他没死的消息。
时间赶得刚刚好,差一点霄王就发丧了。
苏晗听完军驿诉说的前因后果,心中还有一疑问,“钟叔叔,您既没亲眼看又怎么会知道小叔叔的临终遗言呢?”
当时钟绣立抱着霄王的衣冠回来,见到苏晗的第一句话就是,“殿下临终嘱托,他说:晗晗乖——不哭。”
钟绣立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七尺汉子鲜少这般拘谨内绣。
“嗐,那是霄王之前就与我交代好的,若有一日他有不测,让我转告你别哭,我也托付霄王我若死了,也让我妻儿别难过。”
他们常年驻守边关的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也不知道明天和不测哪一个先到,提前嘱托朋友身后在军营中算不得新鲜事。
苏晗湿润了眼眶,她身处后方,被保护在这高高院墙之内,日子过得太安逸,根本无法想象前线的情景。
她从六岁起就听身边所有人与她说小叔叔是战神,从无败绩,仿佛小叔叔只会赢,永远都不会输。
那时她就天真的以为小叔叔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是刀枪不入无敌的神仙。
再后来她渐渐长大,她知道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叔叔也会受伤,苏晗才意识到,小叔叔也是普通人,血肉铸成的普通人。
直至此刻,小叔叔死而复生却也是先死而后再生。
而他自己仿佛早已料到常在河边走总会湿鞋的道理。
他只是又侥幸了一次,这鞋没有湿的那么彻底,他又捡回了一条命。
霄王身负重伤,正常来说该离开前线静养,但诏德帝不宣旨,霄王就必须继续镇守。
钟绣立得知消息匆匆赶回荣城,苏晗心中记挂小叔叔,一连三日送了三封信。
君邺伤重几次高烧昏迷,军师就在霄王耳畔读苏晗送来的家书,那一声声“小叔叔”告诉君邺,他不能死,这世上还有个小女孩需要他照顾。
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他要生。
之后的日子里,苏晗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还似之前那般,小叔叔每月初都会送来一封家书,她看后再回,二人你来我往就这么转过了几个春秋。
转眼苏晗马上就要年满十五岁了。
白如海在帮苏晗筹备及笄礼,姑娘满了十五岁,举行了及笄礼就不再是孩子而是大姑娘了。
卸下幼儿装扮成为大人,亦可婚配。
苏晗父母早亡,霄王君邺又留守边关不在身边,这偌大的王府无一正经长辈。
白如海不想苏姑娘被疏忽怠慢,便事事替她先想,精心操持,别家孩子有的待遇,苏晗都会有,且只会比之更好。
但苏晗对自己的及笄并不上心,甚至将本该是十五周岁生辰举行的及笄礼延了又延。
苏晗虽没说,但白如海知道苏姑娘在等什么,她在等霄王,她希望她人生重要时刻有小叔叔见证。
可霄王无圣上懿旨不能私自离职,如此此事直到腊月年末,再拖下去苏晗就十六岁了,白如海苦口婆心才劝得苏晗同意,赶在除夕的前一日举行了少女十五岁的成人礼。
那日金陵城罕见下了十年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亭台楼阁皆被裹成了银色。
行走在积雪的小路上,脚下发出“吱呀”声响,就像那年除夕的上京王府。
雪花纷飞,落在少女葱白般的纤细的玉手上,融化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两年光景过去,小姑娘较两年前又脱了不少幼态,更多的是妙龄女子的青春与婀娜,便是再不能将她当小孩子看了。
这场大雪在苏晗看来似是远在边西的小叔叔送给她的及笄贺礼。
小叔叔一走就是八年,至今还欠她一场北地的雪没有兑现。
苏晗想念君邺,便在笄礼举行前学着当年在上京王府时的样子在院里堆了个雪人。
金陵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堆出这么大的雪人,苏晗把簪花插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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