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天师府门口。
封条已全部被撤下,匾额换成了普通的「天师府」三字。
而府院墙上那些图画,除象征阴阳平衡的还留着,其余已全部抹去。
门内,薇洛捏着写了四条规则的白宣纸,将其四角和背糊上胶,贴在府院内最大的告示板上,以供夷渊筛选出的天师及时查看。
路过的弟子们看了几眼规矩,称呼一声洛府主,便低头离开,丝毫不敢多看她几眼。
甚至,有些人离开时还擦了擦额头。
许是因为秋风只带走了部分暑气,天气闷热罢。
总之,应该不是夷渊的原因,祂可说祂以理服人了。
乌云飘来,头上落下片阴影,解了些热气。
薇洛同时也将纸张板板正正地贴在了告示区正中。
她后退几步,撑腰看着,正中间的除魔卫道,抿唇淡笑。
这天师府在她的监管下今后会走向何方,只待时光向民众给出答案。
她低头,从袖口取出小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再后退一步,后背直直撞上一块梆硬的“墙”。
薇洛自闷热的空中倒吸一口凉气,回身,转过去。
人影在眼前清晰后,她拍拍心口,声音有些埋怨:“夫君既早来了,怎不出声?”
夷渊挪了挪白伞,收到他们正上方,恰好将她笼入阴影下,给出油纸包。
薇洛接过打量,祂的音色顿时就有些委屈了,“娘子工作起来太认真了,我喊了两三回都末叫回神,只得静等才是。”
难怪她头上那片“乌云”许久未散,薇洛垫脚轻轻捏了下祂柔软的脸:“有心了。”
夷渊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作出待揽手状,薇洛不假思索揽上,与祂一同朝天师府门口走去。
路上,她打量油纸包,嘴里话锋一转:“不过,照你这么说,此事倒成了我的不是。”
手中的油纸包上没贴任何店家的标志,用了一根长线包成了十字状,便于提携。
“怎会,”夷渊不慌不忙,携她一道回府,“只是这镇河府,还有我,都念及它的女主人了。”
清冽的声音带了些温情,消磨了秋日丝寒。
薇洛笑笑,回挽祂手:“夫君这是又从哪学的,嘴巴如此伶俐了。不过,往坏了说,你这是油嘴滑舌。”
夷渊但笑:“师从,枕边人。”
油纸包散出奇异的香气,漫上鼻尖。
薇洛拎起纸包闻了闻,盯祂几眼:“偷师说得这般清新脱俗,你倒是学到家了。”
笑语间,两人闲聊声不断。
在天师府上扫地子弟的注视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依偎着走远。
当真是道好景,若不看他们撑的白伞,与暗暗较劲的手臂的话。
回府后,两人闲了片刻嗓子。
主屋中的瀑布造景流水滔滔,再往边上立着架子,上头晾着洗好的擦汗湿巾,以及一些干巾。
夷渊说是要看看阿爷和阿柴吃食准备得如何了,就抬脚去了厨房。
看祂衣角消失在走廊拐角,薇洛当即从自然拎着油纸包,转为单指提着包它的线,保持平稳得放到屋中小桌上。
方才一路上,她与祂都在不时争夺领路“权”。
可若说较劲有十回。
那祂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油纸包就有十一回。
依据对夷渊德行的了解和直觉,薇洛并不觉得这糕是简单的糕。
尤其是她问夷渊,祂这亲手做的糕怎么香气不太对。
祂只说是因为包装的绳子以特制香水浸泡过,也不说里头是什么,只叫她拆开尝尝,过了今天就不新鲜了。
有前车之鉴,薇洛可不完全信祂。
谢过心意,她便打算趁着夷渊不在,看看里头的糕有什么不对,免得祂觉得被伤了心,同她饶舌。
银针、干巾已备,薇洛盯住这可疑之物,指尖露出半张白色宣纸。
这是她先前从天师府取的,如今看来倒是有了更大的用处。
毛巾捂鼻,宣纸隔手,她握住那油纸包上的细绳。
一抽。
油纸散开,她勾唇:“阿渊啊,偷师学的伎俩……怎会在师傅头上奏效呢?”
“吱——”
恰巧,门在身后不疾不徐地敞开,站着个熟悉的人影。
绳结落在桌上。
一时间,薇洛拆油纸包的手继续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不妙啊、诸位。
然而,对方先声夺人:“娘子已经等不及了吗,来,快尝尝我亲手做的枣糕~”
夷渊快步接近,自然落座,帮她拆开剩下的油纸包,取出其中一小块糕,递到她眼门前。
动作行云流水,笑得如清风朗月。
白指骨节分明,捏住那红糖色枣糕。
喜爱的食物令人食欲大动,仿佛回到了收到祈愿客送枣糕的孩童时期。
薇洛喉口动了动,直盯着祂这笑,偏生从里头看出了些奸诈的意味。
可送枣糕的本人在此,这再拒绝,用银针测药性,多不好意思,多伤感情。
薇洛坐在一旁,眸中微光闪动,不过须臾,还是卸下了干巾,就着祂的手咬下一小口糕。
夷渊在旁侧看着。
待她一口咬下,指尖顶着些许枣糕碎,勾起耐人寻味的笑。
薇洛起初只含未嚼。
品出那糖油味更淡、更清甜,便放下心来嚼嚼咽了下去。
不过,奇怪的是,鼻尖那股奇异的香气未散,随着包装拆开愈发浓郁,是肉香。
直觉有误与否已成未知,不过,该夸就夸。
“味道不错。”薇洛看向祂,正欲问问这枣糕新加了什么料,就对上了祂的笑脸。
“娘子满意就好。”祂笑笑,又多掰了几份,用油纸包着拖过来,“再来几块?”
顿时,这奇异味道愈加浓郁,闻多了,头还稍稍有些昏沉。
“不用了,晚上还有……”薇洛起身后退,却一瞬间有些眩晕。
她捂住额头,终于意识到不对,屏住气息。
香味的源头不是绳子,是包装纸,祂定是在里头涂了什么。
不过既已有些发作,不如将计就计。
只见她摇摇晃晃地抬手,对上祂的视线,朝祂指指点点:“你、你……”
话音未落,她已阖上眼,朝祂倒下。
犹如飞花,翩翩落入祂怀。
夷渊收敛了笑,顺着她手,指指自己:“我?娘子,你怎么了?”
怀中拥着美人,祂看看枣糕,又看看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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