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颤抖,隐隐发出哀鸣。
鲜血般红的根须张牙舞爪在半空中挥舞,新鲜的泥土雨点般掉下来。
艾维利塔斯站在原地,白玉似的长剑紧握在手中,雪白的长发舞动起来,像是飘动的丝绸。
白玉似的面容勾勒出一抹笑容,它叹息一声。
“小老鼠,藏在哪里呢?”
“这里?”藤蔓将那块地方整个掀了起来,一点砖石露出来,没有云岑的身影。
“还是这里?”裂缝扩大,树木石头纷纷下落。
它赤裸着双脚,踩踏在绯色藤蔓为它架起的道路上,无神的双眼逡巡森林,忽然,它捕捉到了一抹苍白。
长剑立刻掷出,插进裹满泥土的砖块里,它瞬息间到了长剑边,附身拔出长剑,两根手指拈起一小块布料。
亚麻做的,和云岑身上的一模一样。
它心知云岑就在这里,但是体型变大后,想找一些小东西就没那么容易,只好盘旋在这里,时不时出言恐吓。
绯色藤蔓不断绞断剩余的碧色藤蔓、种子,全部摧毁。
云岑趴在地面上,用新鲜泥土把自己盖住,只露出两双灰色眼睛。
他冷静地窥伺着这个庞然大物,他没想到艾维利塔斯还有第二形态,还有那把剑,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能力,他完全打不过,继续正面纠缠说不准真的会被它吃了。
所以趁它变身那段前摇,直接逃了。
冰凉的泥土被温热的吐息吹拂得微微发热,湿气捂着他的嘴巴和鼻子,好在他的本体是藤蔓,并不会因此窒息。
粗壮的藤蔓气势凶猛地从他眼睛上方擦过,艾维利塔斯似乎也觉得他离开了,转身向着右边去搜寻他的踪迹了。
云岑从土里冒出脑袋,脑袋微微发昏,手掌摸索着地面,脑袋靠在自带凉气的砖块上。
【过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
他茫然地左看右看,没看到一个人。他皱紧了眉头,脸上的泥随着动作掉下来,就在他以为是幻听时,这道声音又出现了。
【来吧,来吧,到最深处来】
后背脊骨的位置隐隐发热,甚至有些惊人的痒。
云岑再次偷看了一下艾维利塔斯,接着脚腕处冒出淡绯色的藤蔓,往外面延伸,开花,结果。
他看着淡绯色的藤蔓,无声地翘起嘴角。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笑意,专心研究起路线了。
藤蔓破土,把森林搅得天翻地覆,也把泥土下埋藏的一些东西翻了出来。
他刚刚躲藏时,捡到两块石头,光滑的表面在光影下呈现出一种绝美的蔚蓝色。
他残缺的记忆告诉他,这是蔚蓝石,一种具有强能量屏蔽特性的石头,广泛应用于永恒联邦时期,大灾难后,这种石头就没了踪影。只有一些在遗迹里发掘出的资料表明有过这种材料出现。
这是一处大灾难前的永恒联邦建筑。
再结合这段时间不断涌入他体内的能量,对那道带着些诱惑味道的声音,他忽然有了些想法。
但现在想这个没用。
深处,深处。
哪里是深处。
他脑中思绪飞快划过,身体也不断穿梭在绯色藤蔓下。
淡绯色藤蔓依照他的想法,鬼鬼祟祟攀附在盘踞在半空中的绯色藤蔓上。
大概是因为力量同源,外表又类似,绯色藤蔓并没有发现。
云岑一身泥巴躲在自己藤蔓长出来的巨大叶子后,露出两只眼睛俯视着沟壑遍布的大地。
一座被埋没的城市正在重见天日。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轻轻柔柔,自带诱惑,仿佛残缺的故事书里引人犯罪的魔鬼。
【来吧,来吧,到我跟前来】
【力量,记忆...你想拥有的一切,我都能给予】
睫毛飞速颤抖,云岑听到了自己动心的声音,他的心脏为此跳动。
一声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巨大粗壮的绯色藤蔓如同花色鲜艳的巨蟒一样朝他呼啸而来。
身边的藤蔓也都一拥而上,尖利泛着寒光的刺像是要给他来一个万剑归心。
他露馅了。
藤蔓汇聚成盾牌,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云岑眼睛也没眨,藤蔓露出一个豁口,他直直跳了下去,同时一个带着他气息的傀儡留在了原地,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他赤着脚,在废墟和裂缝上狂奔,泥土被甩掉,脏兮兮的袍子猎猎作响。
身后,无数绯色巨蛇冲他而来,编织天罗地网,无声的嘶吼、骇人的压迫跟在身后,叫嚣着要收走他的生命。
云岑眼瞳中冷静更甚。
边奔跑边瞬移。
他刚刚看见了。
黑暗的废墟里,被掩埋的光芒。
艾维利塔斯远远看着小老鼠垂死挣扎,轻蔑一笑,双指并拢,在剑身上划过,而后用力把它当飞刀用力扔了出去。
这一次,大剑如同锁定目标的导.弹,势不可挡地朝云岑飞了过去。
噗嗤。
巨剑穿透肩膀,把人钉在地上。
惯性让他往剑刃上撞了上去,伤口更大,汩汩的鲜血流出。
绯色藤蔓如同被肉骨头吸引的恶犬,纷纷冲上来,藤蔓上裂开一个小口子,伸出无数条舌头,舔舐着地上的鲜血,舔舐着他的伤口。
舌头越发往里,往他的伤口里钻,但是舌头太短,渐渐变成根须状,深入他的血管。
云岑眼前发黑,冷汗狂流,后背这时也痒的没办法了,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在啃食他的筋脉血肉,乃至是骨头。
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大口喘着气,然后伸手往后去挠。
双眼变得混浊混沌,似乎理智也离家出走。
好痒啊。
好痒啊。
他无声呢喃,手指把后背挠破了皮,挠出了血,指头探进肉里,疯狂的挠。他用力撕开里面的血肉,不断往里,似乎是想把骨头上的痒也挠一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痒?
云岑神色越发疯狂迷惘。
殷红的血透过中空的根须,源源不断似的涌进艾维利塔斯身体里。
它喟叹地舔了舔嘴唇。
“真是汁水充沛,实在是…美味。”
它缓步走过去,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有些发笑。
“一只小小的虫豸,也妄想杀死我吗?”
“真是可笑!”
它冷斥出声,神色变得有些许癫狂,“好好的神子不做,要去给人类做走狗!我满腔的慈爱不要,要去受那些人的虐待!”
“我从前给了你生命,你不珍惜,那就乖乖去死吧。”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岑,阴影将他笼罩。
云岑的鲜血和能量实在美味,让它舍不得一下吃完。
它多少年没吃过这么新鲜美味的肉了。
或许可以把人类留下一部分圈养起来,每天为它提供些好吃的。
艾维利塔斯漫不经心地想着,随意往前走了一步,巨大的脚踩在云岑的下半身上,轻而易举把他的双腿踩断了。
清脆的骨折声淹没在他疯狂的自语中。
灰眸里一片雾蒙蒙的,像是磨砂的玻璃制品。
手指终于摸到了骨头,他欣喜若狂地挠了挠骨头。
但是那让人发狂的痒意却没有缓解分毫!
云岑雾蒙蒙的眼球上飞快爬上一层红血丝,手臂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让手指能更近一层。
他几乎扒开了黏在骨头上的所有肉,忽然,他顿住了。
拳头完全伸了进去,渐渐握紧。
艾维利塔斯仍然在畅想美好的未来,又或者是别具一番风味的血喝得它有些晕了,它没有看着脚下的人。
雾蒙蒙的眼球如同被擦拭过一样,慢慢变得光可鉴人。
“啊我的脚!!!”
艾维利塔斯不敢置信地痛呼出声。
云岑冷静地从脊背里抽出那把不停振动的黑刀,然后又快又狠砍艾维利塔斯的脚踝。
黑刀如同切豆腐一样轻松划过,艾维利塔斯的身躯重心不稳摇摇晃晃。
鲜血溅了他满身,他吐了一口唾沫,把血吐出去。
臭的要死!
艾维利塔斯暴怒,看着倒在一边的脚和少年手里熟悉的黑刀,怒吼:“小偷!小偷——”
藤蔓随心而动,也全部暴动起来,疯狂拍打地面,把本就不太稳定的地面拍得颤动起来。
云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藤蔓以最快的速度生长,在被暴怒的绯色藤蔓摧毁前,成熟丢落一颗种子进了那发光的地方。
云岑脸上的笑容扩大,他冲艾维利塔斯做了个下指,在藤蔓重压下来前消失了。
艾维利塔斯的胸膛处仿佛又开始痛了,一边不断重复骂着云岑“小偷”,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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