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一定要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的首饰。”
裴褚靠在他的肩头,小声说道。
她身上无力且酸痛,只能依托着他的脊背,少年男子生的清瘦,连脊骨都很是明显,隔着布料硌的她难受的慌,然而却也能清醒一点。
星河倒悬,明月长流,寒风吹的宗思衡只打哆嗦,他感受着脖颈处滚烫的呼吸,望着黑暗中的小路。
“好,说好了,我要一千两一只的耳环。”
他本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裴褚紧跟着又附和了句:“还要一万两一套的头面。”
真敢吹啊。
宗思衡眼前黑魆魆的一片,虽然有月亮照着,但还是有些看不清楚,远处传来了不知名生物的嚎叫声,他不自觉的抖了抖。
裴褚发觉了他的害怕,抱着他的动作越发紧了,声音含糊:“夫郎,你别怕,我保护你。”
自身难保的货色,能起到的作用估计就是原地躺下,叫山野的狼狗先吃两口给宗思衡争取时间。
宗思衡道:“我不怕。”
而后裴褚抱紧了他的脖颈,声音哑的厉害:“我想我母亲了,还有父亲……”
“我想回家……”
女孩养尊处优惯了的皮肤像是最好的绣娘织出来的绸缎,又像是润滑的白色凝脂,过高的温度将宗思衡烫的发疼。
他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拐走的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了别人的替身,来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
“你还记得你母父叫什么吗?有没有什么亲戚?”
宗思衡问着,裴褚有气无力的回:“我母亲叫裴世安,父亲叫柳蔺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坐在父亲的身边玩,一觉醒来就在那个红屋子里,然后就迷迷糊糊的跟着你了。”
宗思衡虽然感觉这两个名字很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听了裴褚的话,更是有些同病相怜:“听刘医家说,是因为户部侍卿家的小娘子生了大病,找了我们来冲喜的。”
冷风一吹,裴褚的脸上温度降了些许,也有了点气力,她看着黯淡的天色:“那家人真坏,怪不得那个小娘子身体不好,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宗思衡也跟着道:“我看今天他们家的人没怎么找,估计已经死了。”
裴褚有些不知所措,她对于死亡如今还不算太过清晰,只知道是一件很叫人难过的事情,便道:“啊?真惨啊!下次要是有空了,我可以给她烧点纸。”
虽然她很讨厌那个把她和宗思衡都带走的户部侍卿,但是毕竟人都死了。
两人正在一边说着裴小娘子的身后事,一边往前走着,终于到了临近的刘医家医馆的不远处。宗思衡眯着眼瞧过去,里头还零星正亮着灯笼,他顿时松了口气,往那边走去。
然而他的脚刚踏上巷子,还没进去,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在月下,女人满是横肉的脸上抖起了点笑意,居然是李大成。
宗思衡往后退了两步,将裴褚的脸遮住,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李大成:“你来干什么?”
自从李大成将宗思衡送到裴家后,裴夫郎就给她不少银钱,当时的李大成欢天喜地的就去了赌坊,她仗着手里有钱,玩的也大。谁知道才不过一个晚上,就在男伎和堂倌的撺掇下输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倒欠了十两银子。
思来想去的李大成只好又去裴府求着人给钱,当时的宗思衡和裴褚都不见了,裴夫郎压根不见他,那小仆也是刁钻的很,直接叫人把李大成轰了出去。
李大成这才知道,她那个便宜儿子居然跑了。
他想来想去,宗思衡能呆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便打上了刘医家的主意,从中午就开始在医馆的不远处守着。
果然就叫她找到了这个小杂种。
宗思衡捏着手里的碎瓷片,死死地攥在手心里,眼睛瞪着眼前的李大成,然而李大成却不怂他,笑着道:“乖儿子,快跟我回去吧!咱们回家!”
宗思衡心想着,什么乖儿子?她是自己哪门子的亲娘?
见他不说话,李大成却急了,想到那十两银子的欠款,她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宗思衡的衣袖,狠狠地朝着他脸上扇了两个巴掌:“翻天了你!我告诉你,你要不乖乖跟我走,明天我就让你爹吊死在你面前!”
宗思衡被打的头晕目眩,耳朵嗡鸣声阵阵,两边脸都麻了,听到“爹”这个字眼,他原本要拿出来的瓷片,又握回了手心。
“放开我夫郎!”
裴褚被吵闹声震的眼神都清明了,她看到有个陌生居然居然在打宗思衡,大叫一声,就作势往李大成的身上踹。
这时候李大成才意识到,原来宗思衡那后面背着的鼓鼓囊囊的东西,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裴褚趁着对方愣神,找准时机反身就咬住了李大成的手。八岁的小孩正是换牙的年纪,尖锐的白牙恶狠狠的咬上去,霎时间腥气四溢,恨不得把人皮肉都给撕下来。
李大成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她猛地往后退,硬是把裴褚从宗思衡拽了下来。
裴褚摔了下去,她两条胳膊愣是缠着李大成的手臂死不放手,拳头和巴掌劈头盖脸的朝着她过来,疼得她浑身直发抖。
李大成粗暴的掰着她的头叫她松开,却无济于事。
裴褚只觉得半边身子火辣辣的疼,她发了狠劲,怎么也不松嘴,任凭牙掉了都没发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简直活像是个狼崽子成了精。
直到牙都掉了,实在没了劲儿,李大成用力一拽,把人甩了出去。这小崽子便被她重重的掼倒在地上,泥巴地里打了好几个滚儿,落了满嘴血,竟是从她胳膊上活生生撕咬下了块肉来。
两人的纠缠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宗思衡看着倒在地上的裴褚,快步跑了过去:“褚儿!”
裴褚堪堪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没事……”
她苦中作乐的笑着,结果牙啪嗒嗒掉了五六个。
裴褚皮青脸肿,但李大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捂着血淋淋的手臂,疼得直抽气。心想着这回是真的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被个小的咬成了这样。
要是再不把宗思衡带不回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时迟那时快,李大成抬手就要去抓宗思衡,然而宗思衡这回没有任何顾忌,他看着李大成过来,竟是不退反进。
没了裴褚的负担,他动作好似个泥鳅似的,飞快躲过了李大成的手,然后抓着对方的手腕一记窝心脚便踹了上去。
李大成惊疑不定,不知道他那个平时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的继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没来得及反击,忽的就觉得脖颈一凉。
宗思衡那招式阴毒极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一套连招处处都是冲着人的命门去。李大成手忙脚乱的躲避,目光陡然看到,对方手里的瓷片在月下泛着莹润的光,作势就要扎进她的咽喉,当时便吓得大叫起来。
不过宗思衡还是收了劲儿,在李大成惊恐的目光中,只划破了道口子,并没有真的捅进去。
李大成浑身直冒冷汗,她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疼痛,粘腻的血液随之流了下来,沁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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