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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何千被关起来咯

小说:

极昼陷落

作者:

乌纱乱局

分类:

穿越架空

令楚星不用小护士帮她。

她习惯自己戴了手套,拿夹子取腿上溅到的弹片。

心里有事,竟然比往常更不觉痛。

还是十几年之前,在孤女院那会儿。花狸子偷枪杀了人,大家都顾命四散逃跑。

令楚星是最倒霉的一个。她的逃跑路线偏偏正面撞上了亲自带人来镇压的YYW高管。

又瘦又小的女人,手上戴着透碧的翡翠镯子。

戴玉能消灾。

这里的生意人都喜欢挂个牌子、戴个镯子。

孤女院归属的企业——YYW——这样有钱的商业寡头,上层无需求财,喜欢拜佛保平安。

她还有个小了她20岁的半亲妹妹。

令楚星生来比同龄人高大,近身搏斗不至于被人像小鸡似的提起来。

她记得那女人的翡翠镯子晃眼,丁零当啷的,随着手一挥,一众黑衣男人就朝自己扑了过来。

令楚星一脚把人踹开,撒腿就跑,子弹擦着胳膊飞过去,淋淋漓漓流了一路血。

花狸子倒是杀红了眼,找不着出路,砖石瓦砾刀锋枪子儿弄了一身。

路都走不稳的时候,迎面碰见夺路而逃的令楚星。

花狸子子弹出膛,追在最前面的保镖脑袋瞬间开了花,而她自己也被震倒在地。

后面的追兵默契地放慢脚步。

小妮子手里有枪,还是个会玩的。

拿的都是一样的工资,犯不着把命卖掉。

就这档口,令楚星反应快,拖着花狸子夺路而逃。

令楚星跟着花狸子混,花狸子是个没名字的野种,也不记得叫别人名字。

她捡了条黢黑的杂交雪橇犬,带回盲点养着,花狸子就把她也叫黑狗了。

更好记。

她生气的时候就记得她的名字,吵个架连名带姓地骂。

孤女院的女孩子有百来个,在这场动乱中,死了一半,跑了一些,抓回去一些。

当然为了销毁证据,抓回去的那部分最后也被处理掉了。

令楚星是后来才在新闻上知道,那个戴镯子的女人叫史长生,YYW的控股人。

YYW这么树大根深的企业,不知得罪了谁,被狠狠捅刀子。

只有传言,没有调查清楚。

哪家竞品公司能有这样的手段,挖到深埋的黑料,挑动舆论,做空股票——就像徒手攥折一根钢筋,力大砖飞,却不留痕迹。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对于盲点来说都是恩人。

令楚星抓着碘酒瓶往伤口上倒,紫红色的液体顺着小腿淋淋漓漓地滴到地上。

不知道今天的手雷炸死她没。

估计不太可能,史长生带了那么多保镖,一定也穿了防弹衣。如果再没死成,那真是可惜完了。

一个只手遮天的总裁沦落到给人插香当接头人,真是……还不够惨。

砰!

令楚星被吓了一跳,碘伏没握住,泼了一大块在裤腿上。

紧接着是玻璃器皿摔碎的乒铃乓啷的声响,就在隔壁房间。

爹的造反了,谁在盲点诊所里面闹事儿,当她令楚星是死人么?

令楚星一摔门出去了。

然后就看见,裸着上身的花狸子趴在桌上抽搐。药水和试剂罐子碎了一地,旁边站着一脸嫌弃的周晓芙。

“药瓶和药水都报给财务。算损失要一分不差全拨给我。”周晓芙神色冰冷,“没那么痛,花老板。枪子儿都吃过,怕上药?”

“知……知道了。”花狸子克制着,冷静下来,“头疼……”

她回头看了眼闯进来的令楚星。

花狸子眼尾泛红,像是哭过。不加掩饰的杀气铺天盖地。

她浑身都在用力,抵御着疼痛,发抖。肌肉线条越发清晰。

胸口、腹部新伤交织着暗红色旧伤,像一只狸猫的花纹。

她从小就这样,犟头巴脑地经常被孤女院看守打,身上没一块好肉。

没好肉的都卖不出去,一般到了年龄,就统一处理掉了。

周晓芙瞟了眼脸色阴沉的令楚星,吩咐道:“花老板发癫呢。等会儿涂药看着她点儿,帮我摁住了。我可不像你们这帮强盗草寇,动不动摔桌子砸椅子。”

句句带刺,是真恼了。

“对不起。”花狸子哑着嗓子嘟囔一句。

令楚星没吱声,倚在旁边看。

草草挽起的长发被医生撂到前侧,纤白的手指在伤口上搓抹膏药,动作温柔,想必不痛。

令楚星还是听到了她十分克制的抽泣。

咬着牙,没有忍住。

若不是她站在旁边,花狸子早嚎出声了。

衣服可以不穿,面子还是要的。

头疼发作,死去活来的。她一心想把李渊和的血放干。

泪水蓄不住,悄悄顺着脸颊滚落。

模糊一片的视野蓦然清楚了七分,她半低着头,看见一串红珊瑚珠子,在眼底晃。

令楚星弯腰看着她。

周晓芙毫不客气地往她后腰踹了一脚,让她把背挺起来,好在前面抹药。

花狸子的下巴顺势就被令楚星捏起来。

还氤氲着水色的眼睛,没有防备地撞上了令楚星幸灾乐祸的目光。

“落水狗。”令楚星恶毒地笑。

“呵呵,不过被人摆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花狸子嘴很硬。

“啧,我去帮您把她做了吧,省得一天到晚的记挂。”令楚星撇撇嘴,把花狸子的头掰过去,看看左侧脸颊上的抓痕。

“不……不杀她。”花狸子闷闷地回应,因为头疼而呼吸急促。

她用手腕轻敲太阳穴,心里火烧火燎的烦闷。

“您还真是专情。杀又不舍得杀,自己倒被她整成这副——”

令楚星放了手,走到花狸子身边,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一身鳞伤。

“——狼狈不堪的样子。”

“令楚星!”

花狸子一拳锤在桌上,站起身,把正在涂药膏的周晓芙吓得往后跳。

“他爹的平日甩你几分面子就真当自己镶了金边了!三天不打敢骑老娘头上来了!识相的自己滚远着别来脏我的眼!”

令楚星的眼睛瞪大一瞬,眯起来。腰间匕首出鞘,手腕一震,扎进木案五分深。

“被外面的女人踩了瓢儿,来我头上找补。花皮猫,够厉害的。”

“能耐啊,呵呵。”花狸子和她吵起来,“老娘现在去找李渊和单挑,你,马上接管盲点一切事务,也不用管我钉棺材!”

“那就滚啊。”匕首被攥着,又往木头里碾,令楚星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嘴比窑姐儿都灵,到头来还不是见她就腿软。”

硝烟味弥漫开来,周晓芙咂着嘴心疼她的红木桌子。

“……令楚星……”花狸子的大脑一阵一阵绞痛,喉头都泛起血腥味。

要不是还有一丝顾及体面的理智,她真想……

“行了,快滚吧!”周晓芙推开这两个,暗暗给令楚星递了个眼色,“你要把花老板气死吗?”

令楚星自知失态,冷笑一声转头出了门。

门被重重摔上了,震得整个盲点俱乐部庄园都晃了一下,紧接着的死寂让花狸子蓦然清醒了许多。

*

夜都深了,花狸子躺在床上睡不着。

周晓芙开恩让她吃了些镇痛的药,理应有催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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