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即使在夜间,繁荣的港口仍在吞吐整座大陆的财富。
点燃火焰的灯笼在晚风吹拂中散发着微光,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越过驶出港口船舶的海边,在台阶上站定,手中符箓寒气一闪,似找到了方向,往那濒临山间的高台快步飞跃而上。
璃月的玉京台,位于璃月港的最西端,处于港边天衡山的崖边,是璃月港最富庶的住宅区,也是[七星]与诸商会首脑的聚集之地,明里暗里推动着整个璃月的繁荣。
同时,也是每年请仙典仪的举办地点。
“等等!请出示您的邀请。”
不请自来的客人被千岩军拦在界外。
海风轻轻吹动她斗篷的一角露出如月色般柔软的霜眸与长发。
腰侧佩戴着半块雕有精致纹路的红绳玉叶,攥着什么东西的女孩掀开斗篷:“绝云间申鹤。受人所托,来寻月海亭甘雨。”
*
“要一起吗?”
夏日的庆典,店外寥寥树中,鸣蝉吱吱歪歪。
未央对面坐着的落霞,掠过她伸来的手,目光定在了她脸上。
未央因这注目微蹙眉头,收手摸向她注视的地方,一擦便是一道灰黑夹着层薄粉,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上的灰尘与因她动作抹掉的一小片妆容。
没有镜子,但她从玻璃上的反光看到,缺了一小块表面的皮肤有些黑。
落霞噗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
未央有些莫名其妙:“很好笑吗?”
不过是缺了块妆,补上就是。
未央撇撇嘴去拿桌上的饮料,眸光触到杯中满满当当的液体,又放回了原位。
谁知道喝进了肚子里,会变成什么怪物。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谢谢你在我把小偷按在地上的时候帮我捡鞋子,估计是那个时候蹭到了。”
落霞在她自己的包里掏出粉饼递给了未央,直到她接过又指指脚下踩着的完好高跟鞋:“只是,感觉和我在新闻上认识的[未央女士]不太一样。”
“早有耳闻你的‘爱美’。前两年你去了国外,一回来就上了青年时报。那位记者把你前几年的照片和今年黑了好几个度的照片作了对比来歌颂你的‘英雄事迹’——”
“结果被你追到报社骂了三天。”
一道不算熟悉的男声加入了进来。
另一侧,被未央和落霞忽视许久的阿彦正坐在不远桌旁,手里拿着一台相机,正对准透明窗外正对她们的忙碌舞台。
“哦对,好像是有这回事。去的非洲还有……”未央摸着遮住额角像长了两枚疙瘩般触感磕碜龙角的帽檐不动声色,意有所指。
因‘美’而起的争执?
不可能。
“美洲。”
阿彦很上道的接了话。
落霞环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便把阿彦的位置又往她们桌边拉了拉。
阿彦小声道:“不过最近您也别再在大众面前露面了。虽然以人文角度来看您做的确实是件好事,但明面上您还是个[罪人]呢。”
未央:“?”
阿彦见她满脸状况外,顿时恨铁不成钢:“以助农研究的目的出国,实则掏空家底运送大量物资和种植技术去那边帮助重建家园。直接被那边的敌对国通缉,后来到了美洲边境被抓住都差点死了!最近局势实在不明朗,要我说你才刚被国家保释遣返回国,消停些吧祖宗。”
“???”
未央瞳孔地震。
但很快反应过来轻咳两声:“好吧,我说实话,我这两天有些昏头了,记忆力下降得厉害,出来透透气而已。”
“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还那么清楚?
察觉未央的不善视线,他一手抓着腰侧鼓鼓囊囊的包,一手晃了晃手中的机械:“额……那边有个比赛,二等奖那束花还蛮好看的。”
落霞也有些坐立不安,随他所指一看,眼中瞬间亮了:“难道那个就是你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未央:“?”
落霞投以怜悯目光:“所以就是因为连这个都记不起来了,才会来这个庆典吗?”
未央微阖眼眸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嗯。有点,忘记了。”
落霞和阿彦顿时露出更加怜惜复杂的神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
“[因提瓦特]啊。”
*
承装所有的记忆舞台,鲜亮,明艳。
伴随无数不知是什么变成的人们的呼喊声,未央被落霞拉着从人群中挤过,去往台前。
千风的精灵正在舞台上空徜徉播撒风与幸福的轨迹。
“——让我们欢迎旅行者——[荧]!”
面色极为难看的荧,紧抿着唇角,似乎被威胁操纵着上前一步,见到从店内出来的未央时朝她快速眨起眼。
伊斯塔露:“哎呀呀~我们的荧公主在说[欢迎,欢迎!]哦~”
在伊斯塔露浮夸的表演中,荧的余光瞥向了后台。
七座原封不动的神像被遮挡在后,看似是颁奖台的装置之上,左方摆放一大束洁白嫩蕊,很像荧头侧别着的那朵白花。
[因提瓦特]。
[未央]培育的新品种,和荧头上的那朵花十分相似。
由此得来,这花是按照游戏里的幻想物种在现实培育出的新物种。
有那[未央叁贰肆]的前车之鉴,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才怪。
[未央女士]是有这么厉害,还是被深渊往‘神化’的方向表述的?
右方是一个凹陷的金属托盘,站在低处看不清其中盛放的东西,而置于最高显眼处的,是和未央包里十分相似的半块罗盘。
未央用手指蹭了蹭口袋里仪盘碎裂处的平整光滑触感,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盛大的,前所未有的九周年庆典!”
自称时之执政的精灵落在无动于衷的荧头顶,青色翅膀轨迹一划,神像后的奖台悬于台侧。
未央和荧盯着那半块罗盘,眸光对了一瞬,心中稍定。
只要见到了实物,总有机会拿到手。
伊斯塔露咕咕笑了几声:“看来我们的客人认出来这样东西了。”
“[太威仪盘]。它是主办方为了进一步提高我们的奖品档次,割爱分出的一件宝贝。”
“可以——”
伊斯塔露的声音稍黯,张翅在台中飞翔片刻落回荧的帽子上。
“可以让我们的客人,离开巨渊之底。”
随这刻意压低声音捉摸不定的一句,身边所有人同时停止了各自的动作。
无数双诡异的深色眼睛,夹杂着空芜情绪,包括身边的落霞,头颅处均又变换为一团黑雾转向了未央。
[离开?]
[不能离开。]
[不能离开!]
[不准离开!!]
[不许——!!!]
残留在空间中的黏稠恶意自未央脚下突然陷入黑泥的凹地中席卷而来。
“咳咳,请安静!”
清神凝风拂过未央耳侧的冷汗,穿越时空的微风使黑泥再次隐去。
她与舞台中央同样神色凝重的荧对视一眼,瞥向身侧恢复正常,兴致满满盯着舞台看的落霞与乌泱泱的人群。
[祂们],大概是五百年前自愿迈入巨渊之下坚守战线的千岩军。
即使被深渊消磨了五百年的灵魂意识,仍秉持着不让任何东西,包括祂们自己离开渊底破坏璃月的信念……
脚下的粘连像一场幻梦,未央弯身扯掉一团干涸于脚踝的残留黑泥,手指捻了捻其中细砂般的触感。
这土。
犹如黑色荒漠死地,没有生命愿意扎根。
“闯关!观众!大舞台!”
伊斯塔露飞舞着翅膀在众人头顶上空自由飞扬,直到压下所有‘观众’的躁动才回到舞台后方。
“那么还要有评委!”
风将舞台后方的绛红帷幕拉开,露出其中形态各异,或端正或张狂站坐在神像台座中的雕像[神明]们。
伊斯塔露:“所以我们请到了——来自尘世的元素七执政!”
“这个轮回的人类文明历经千万年!从物质到精神,伟大的人类在时刻中留下许多文化瑰宝!”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这第九艺术将这个时代整合给大家的庞大文明意识体!”
“祂拥有——”
伊斯塔露挥动小小翅膀在舞台中央上空欢快飞上飞下:“[自由]!”
风的元素亮起,一团清凉苏醒的气息飞向了安静的第一座雕塑。
戴着兜帽的雕塑神明是少年模样,手中捧着一枚逐渐亮起青光的石膏圆珠。
“风之神——巴巴托斯!”
尘世的风执政[巴巴托斯]手捧风珠,在众人同伊斯塔露一同高呼其名的齐声中缓缓睁开惺忪而苍白的双眼。
时间精灵落于其头顶,展开双翅轻轻蹭蹭祂的额角:“吾的[爱子]——巴巴托斯,汝已睡得够久了,[世界]即将走向尽头,[命运]即将来临,是时候醒来了。”[注1]
巴巴托斯的石像:“……”
‘活’过来的石像看向舞台下的无言眼眸开始在舞台下的人群中梭巡,很快锁定了盯着自己的未央。
她正发着抖,像刚从一团水里出来,冷得要命。
观众的呼声渐低,落霞似乎又有什么想要分享的东西,拿手肘轻轻戳了戳垂头的未央,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未央深吸一口气,缓过劲来。
风神像活起来前的一瞬,如她周身平静流淌的一条隐匿不分的暗河被剧烈扰动,她开始浑身不舒服。
未央:“……我没事。”
阿彦在与她们一同离开饮品店后自行去往了后台报名,准备参加这场比赛。
头昏脑涨的未央遥遥望了眼舞台后方颁奖台上的白色花束,微垂眼帘。
在这片光怪陆离,集合了不知道多少人记忆的异空间内,她似乎陷得有些深,真真假假,已经快要分辨不清,甚至真的要相信其中的某些东西。
被伊斯塔露偷走的相框画面里,[未央女士]怀抱着那束二等奖,正对着摄像头。
但她确定,不管是现在的未央还是从前的[未央女士]都不会居于台前,去比劳什子赛,表演什么节目。
这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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