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夫子照着书念,咕噜咕噜不知道说什么,骨簇一个字也没听清,倒头就睡,再醒来,身边多了个人。
她独坐在整间屋子的最后排,没有人与她并坐,今儿身旁有了人,不是旁的,正是肖符。
她抹了抹额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她挪挪椅子靠近肖符,压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围众人都专注听课,没人发现骨簇的小动作,肖符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回答她。
骨簇估摸着自己是做梦了,照着小臂狠掐一把,顿时疼得泪花直迸,不是做梦,是真的了。
“你来听课呀?可我们是女子学堂。”
女夫子用书敲了敲桌案,骨簇立刻闭嘴,怯怯与女夫子对望一眼,女夫子若有所思地瞥过肖符,随后继续讲。
骨簇赶紧把书掏出来,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女夫子讲的那页,肖符实在看不下去,蹙眉指了指她桌上另一本书。
骨簇呆了会儿,照他指的去拿书,拿出了书,又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他眉头更深,比了个数,骨簇却看不懂他比划的多少页。
骨簇手忙脚乱地翻,肖符无声叹口气,侧过来小声说:“再往后翻五页。”
往后翻五页,正好和女夫子所讲对上,骨簇欣喜地弯眼,虽未言语,可笑面盎然,遮不住的笑意,被女夫子发现。
女夫子见二人交头接耳,眉梢沾了怒意,到底念着肖符身份,不敢凶他,便把所有气撒在骨簇身上,讲两句就要叫她起来答几句,更甚要骨簇自己讲。
骨簇倒应付得了,回答皆对,自己讲的虽有些勉强,不过够了。
午时下了堂,几个人结伴去膳厅用饭,姑娘家的都爱结伴,三三两两搭伴去,一路能说说话,谈谈心。
唯独没有人来找骨簇。
甚至因为今日有了肖符在她身边,她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和善。
肖符坐在她身边,悄无声息观察她。
骨簇把书叠放好后理了理襦裙,把身下褶皱理平,她再起身时,堂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你一个人?”肖符问。
“嗯,我在学堂没什么朋友,”骨簇点点头,刚踏出门槛,转回身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
肖符琢磨了她的前半句话,慢慢答:“万岁重视女子学堂,这趟过来视察学堂开办情况,有不对的要上报回去,你们学堂离皇城近,万岁便指了这儿。”
“这样,”骨簇走近肖符,肖符不动声色地后退,她再靠前,本想约他一同去用膳,又想起那夜院子里的事,最终动了唇,却没说出话。
肖符发觉骨簇的不对,他想了想,问:“你要去用膳么?和我一道去吧。”
骨簇有些发愁,不过还是应了。
骨簇捧着碗扒饭,吃相说不上雅观,亦不算粗鲁,大口大口地吃,没什么讲究,周围人好像习惯了,并没有多在意她,只是经常去看坐在骨簇身边的肖符。
毕竟女子学堂,多了半个男人,总是好奇的。
“那是宫里的人么?”
“是呢,听说是司礼监的老祖宗,怎么和沈骨簇待在一块儿?”
“怪人就爱和怪人在一块儿吧!”
“嘘,小声些……”
并没有太小声,骨簇和肖符都听见了,但他们不约而同地忽视这些声音。
肖符看着骨簇扒拉饭,一口一口吃得很畅快,又想起她早晨的表现,忍不住开口,“既然会这些内容,怎么还要念书?”
“我学过一遍了,也过了入学年纪,可要是不继续念书,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就想替我爹给我操办婚事,把我嫁出去,”骨簇往嘴里刨了一口饭,在唇齿间嚼透了,咽下去,继续说,“爹爹不想让我那么早嫁人,便托了关系,又塞了银子给学堂,让我借个名头继续念书。”
这也是周围人不愿意同她交流的原因,她们年纪很小,最小的只有十岁,骨簇今年十七,平常姑娘家十五岁就能嫁人,有些人家十六岁都有小娃了。
骨簇身上还有一块十分明显地胎记,加之性子野,不像一般的姑娘家内敛含蓄,她就这样成了“异类”。
骨簇用完饭了,她擦擦唇角,又小心翼翼地去叠手帕,肖符默默看着,直到她动作停下,他道:“所以,才会一个人去钓鱼?”
问得有些跳脱,骨簇思忖了会儿,轻轻点头,“差不多吧,一个人有时没趣儿,就只能钓鱼打发时间。”
用完膳没有立即回学堂,骨簇在膳厅呆坐着,肖符起身去周围看看情况。
迎面过来一人,骨簇还空着眼神发楞,那人忽然伸手来她眼前晃了晃,很为熟稔地坐到骨簇身边来,“骨簇。”
骨簇被叫喊回神,她眨眨眼,笑着道:“秦夫子,怎么了?”
秦芙亲切地揽过骨簇,让她靠在自己身前,姿势颇为亲昵,她眉开眼笑,“你认识肖公公吗?”
肖公公,这称呼很陌生,骨簇反应了会儿才明白秦芙说的是肖符,她略迟疑地点头,“认识吧。”
没在意骨簇的迟疑,秦芙只在意认识二字,她笑得更开心,几乎要把骨簇整个上半身抱在怀里,“你们是什么关系,方便告诉老师么?”
方便么?骨簇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肖符应该是个官不算小,而且还是个有隐癖的,那她作为铁打的朋友,自然不能坑害肖符吧!
她摇头,“只是认识,没有别的了。”
“原是如此,”秦芙脸上的笑少了几分真切,她慢慢松开手,“那你继续坐吧,我先回去了,下晌的课你站在外边儿听。”
骨簇懵怔,她追上秦芙,“为什么呀?我今儿没犯什么错吧?”难不成是早晨打瞌睡,被秦夫子记恨了?
秦芙根本不屑同她解释,回了她那间歇息的房,把门一扣,啧几声坐到床榻上去,一边褪鞋一边冲其他女夫子抱怨,“我今儿早上看见肖符谁也没搭理,就和沈小丫头说了两句,还以为什么关系呢!本想让那小丫头帮我在肖符那里说点好听的,调到上面去,不成想那小丫头没什么用!”
大姒的女子学堂分为几等,越往上的越是皇孙权贵家的女儿念的,待遇能好很多,但要求夫子的资历也越高,越往下的,心里想着反正都管不到,随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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