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府位于上京城西南方向的永宁街东头。
最早的时候,这里还是忠义侯府,因为府上的陈老侯爷,曾在剿灭北漠的战场上,立下了赫赫功劳,加封为国公,忠义侯府这才擢为国公府。
如今国公爷陈祎年事已大,国公夫人是先帝的第五女,圣上的长姐,嘉柔长公主,李萌之。
幽远的车铃声,随着细细暖暖的夏日晨风传来,一辆整洁大方的马车出现在永宁街口,拉车的马,是一匹通体泛着银银白光的良驹,明黄色纯金制成的马车配件,搭配着皇室独有的正红色璎珞,告诉着人们,这个马车的主人,非一般的皇亲。
一声轻响,马车在国公府正门口停了下来,驾车的侍从将车厢的帘子轻轻揭开,一身青白色云锦长袍的李时昱,从车厢里走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还没等国公府的大门完全打开,人便一闪身拐了进去。
“长宁呢?”
李时昱熟悉地穿过门口的青石屏障,向着宅院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国公府的老管家陈伯忙跟在身后,回话道,“回殿下,小公爷应该还在国公爷的屋子里。”
李时昱脚下的步子不由迟迟一环,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关切,“国公爷如今身体如何?宫里太医瞧了没?”
他和长宁直到回了上京城后,才知道数月之前,陈国公身体抱恙,突然晕厥在宫宴上,父皇体恤国公爷,特意下旨,急急召回了长宁与朵儿。
陈伯迟迟未语,李时昱心下诧异,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到底如何?”
一声长叹从陈伯口中叹了出来,“太医来过了,说是国公爷宫宴上不胜酒力,再加上经年老疾,这才突然昏厥,如今开了方子,让国公爷好好养着。”
陈国公一向不甚饮酒,就连父皇也从不曾劝他酒,怎么……
见李时昱面露迟疑,陈伯忙出声道,“听说是刚招降的那个赵将军,从大晟带来了屠苏酒,国公爷一时不知为何,竟多饮了几杯。”
赵云城?
李时昱心下一顿,舒朗的眉眼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不过,如今小公爷和大小姐回来了,国公爷心情好了许多,虽依旧不能下地行走,但食量却增进了不少。”陈伯忙出声道。
“那太医有没有说,那屠苏酒到底有没有……”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后院的门厅间,有仆人端着茶水从一旁走了过来。
李时昱止住了嘴里的话语,从陈伯手中接过仆人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苦涩的茶味让他皱了皱眉。
国公爷一生戎马,为大晋立下了汗马功劳,四十多年前,那场晋漠之战,国公爷在战场上受过伤,失去了一条手臂。
自那以后,虽身体硬朗,却大不如前了,如今年事已高,再加上长年累月的旧疾……
“陈伯,带我去国公爷的寝屋。”
李时昱正欲抬脚,跟着陈伯向陈国公的寝屋走去,却不想,一抹青绿色熟悉的身影,眨眼睛间的功夫,就钉到自己跟前。
抬眸,裴朵儿圆圆的鹅蛋脸,陡然出现在面前,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张嬉笑惯了的脸,如今却掩着一丝淡淡的忧绪,“殿下,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时昱笑着退了几步,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陈伯,“今日朝中无事,我便来看看陈国公。”
裴朵儿闻言,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弯,“祖父已经好多了,殿下来的如此匆忙,都不给我祖母打招呼一声。”
她说罢,圆圆的眼睛佯装生气地瞪了眼陈伯。
微风拂过,回廊的尽头有慢慢的脚步声传来,裴朵儿像是感受到了身后的来人,向一旁侧了侧,把原本就狭窄的回廊小路给腾了开来。
回廊尽头,一个体型偏胖,圆脸高个,身着宝蓝色华服的雍贵老妇人,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李时昱见状,忙紧走几步,端端地低身行了个礼数,声音恭恭敬敬道,“时昱见过姑母,姑母万福金安。”
来人正是镇国公府老夫人,裴韬裴朵儿的祖母,当朝长公主李萌之。
“是时昱来了?”
老夫人命下人将李时昱扶起,自己便伸手挽过李时昱的手掌。
“上一次见面,还是送你和韬儿出城征战幽州的时候。”国公夫人说着,一双慈爱的眼睛看向李时昱,里面的神情多了些感慨与叹息,“一别一年多,瞧着也晒黑了许多。”
一旁的裴朵儿闻言,不由轻笑出声,“祖母,三殿下现在都白回来好多了呢,你不知道,他和哥哥刚拿下幽州的时候,那晒得才叫一个黑呢。”
小姑娘说着,还挺着脖子,捋了捋下巴上虚有的胡子,学着镇国公一板一眼,严肃的样子道,“祖父要是见了,肯定要说,这才像我大晋男儿的样子。”
那俏皮的模样,逗得愁云终于下了老夫人的脸,她伸手轻轻地戳了下裴朵儿的额头,“你个鬼丫头,就会学你祖父的那一套,好儿郎不见得就得晒个黑黢黢的,他年轻的时候,那张脸也白呀,怎么不见得他说说他自己。”
裴朵儿揉着额头,刚想嘟着嘴喊疼,可话到嘴边一绕,眉眼却又是一弯,“那是,我可听说,祖父年轻的时候,是上京城里多少贵女魂牵梦绕的儿郎,可最后,还不是拜倒在外祖母您老人家的石榴裙下了吗?”
说着,见老夫人微微一怔,难得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裴朵儿闪身躲到李时昱的身后,露出圆溜溜得到一个小脑袋道,“三殿下,你评评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国公夫人一时间拿孙女没办法,只能佯装生气地说道,“你呀你,你个翻了天的小猴孙!”
李时昱原本阴郁的心情,被一扫而光,想到姑母因为担心国公爷,近来肯定操碎了心,如今难得的心情松快了些,便也捧场地将藏在自己身后的裴朵儿轻轻拽出,拍了拍她脑门道,“你呀你,就得你哥治你,长宁不在,谁跟前你都敢闹腾了。”
老夫人闻言,笑着看了眼一旁忙着跟李时昱嬉笑着的裴朵儿,“今日宫里设宴,时昱你来的正好,一会在府里用过午膳,歇息歇息,陪韬儿他们一同赴宴可好。”
李时昱闻言,舒然笑道,“侄儿跟姑母想到一起了。只是不知姑父的身体……”
“哎,人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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