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珍奇之物琳琅满目,食铺食摊香气扑鼻,史之尧慢吞吞跟她身后,兴致缺缺。
崇宁忙回去扯他手臂。平康坊太大,她怕白日逛不够,自然要速度些。
“呦,这不中郎将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崇宁闻声仰头,喜道:“表哥!”
永阳郡王站在二楼美人靠上,一手托腮一手勾着酒壶,饶有兴致地看着夫妻二人。
史之尧抬头一看,他旁边还跟着赵如梦。
他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赵如梦刚要解释,永阳郡王喊道:“别杵着了,上来一起吃酒!”
崇宁和史之尧进了酒楼,永阳郡王笑脸迎人,近距离看见妹妹,眼神忽而一直。
史之尧即刻扯下帷帽轻纱,遮住她的面容。
“看什么看。”他语气发冷。
永阳郡王只想笑。
崇宁又掀开轻纱,笑道:“我哥哥看我怎么了?”
永阳郡王:“就是!”
他端详着妹妹,问:“没梳妇人髻?”
她垂着青丝,打扮得和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
崇宁一怔,忙解释:“哦、我……”
史之尧打断道:“女为悦己者容啊,我不想她梳她就不梳,关你屁事!”
永阳不由“啧”了一声:“吃爆竹了?”
崇宁心虚,她这是为了勾引温亭书才打扮成未嫁模样。
两人剑拔弩张,她忙劝和起来,领人进了室内。
史之尧问赵如梦:“你怎么在这儿?”
永阳郡王嗤道:“关你屁事。”
崇宁哭笑不得:“你俩有完没完。”
赵如梦解释道:“王爷外出容易受伤,雇我来帮忙的。”
史之尧讥笑:“王爷什么时候成陶瓷人了?”
永阳瞪他一眼。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阵,喝起酒来。崇宁领赵如梦去隔间聊天。
两人一走,永阳就问:“什么时候和好的?”
史之尧不说话。他不喜别人问情.爱之事。
夜观白骨后,他以为对她好就能捂热那颗冰心,谁知温柔相待反教崇宁不安不适。
她经历特殊,人间温情皆不理会,简直比木头还难开窍。
史之尧并不着急,寻常那般落拓行事能逗她开心惹她娇恼,他亦是满足。
见他目光温柔,永阳郡王眉毛高挑,鸡皮疙瘩起来一身。
“是谁信誓旦旦说,只想和长安城生死相伴?”永阳轻拍他的面颊,“这脸打的,都快肿成猴屁股了。”
史之尧瞪视着他,反问:“你和赵如梦又是怎么回事?她是我家表亲,不容你随意亵渎。”
“说话讲究根据。”永阳正色道,“中郎将咄咄逼人,是觉得我辱了人家?”
他又说:“她是个冰清玉洁情窦未开的世外医仙,只可远观,谁忍亵玩?”
史之尧道:“你知道就好,她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理想者,一生都不可能嫁人的。”
永阳郡王眯起眼睛:“人家看不上你才没进侯府的门,又怎会一生不嫁?”
史之尧举杯,好整以暇道:“那便拭目以待。”
他迫不及待想看永阳出笑话。
永阳举杯撞去,酒液洒出大半,“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大半个时辰。
另一边,崇宁也在同赵如梦聊着风月。
“我表哥近来如何,今天你们……”崇宁欲言又止,笑而不语。
赵如梦神色清明道:“他倒没有受伤。今日约我是因为乞巧节坊间鱼龙混杂,他怕有意外,明面上让我随侍,暗地里还派了暗卫保护。”
“切,胆小鬼。”赵如梦道,“他怕我医德不佳,说要考察我一番,所以这些天时常唤我陪着。”
她为了赚钱维持药馆,不得不依从永阳小郡王。
崇宁看破不说破,一时为表哥着急。
午后,崇宁同二人告别,拉着史之尧去了小吃摊。
她山珍海味吃腻了,想试试这些接地气的食物。
“这是什么,黑黢黢的?”崇宁捂住鼻子,这东西闻着好臭,旁边食客却吃得极香。
“青方,俗称臭豆腐。”
他又问:“想试试?”
崇宁点头。
史之尧买了一小碗递给她。
崇宁拿签子插了一小块,掀开轻纱送入口中,轻轻咬了一角。
“掀起来吃方便。”史之尧说罢就去扯轻纱。
崇宁拦住他的手:“不要!”
史之尧嘲笑:“表里不一。”
她私下行事不羁,在外却极重脸面,若不戴帷帽,估计连马车都不会出。
崇宁尝了两口臭豆腐,不习惯这种味道,便塞给了史之尧。
她跑去另一个食摊买了羊肉胡饼,“你吃吗?”
史之尧摇头:“不和你抢。”
崇宁藏在帷帽里大快朵颐,“这个真香!”
她喜滋滋吃了几口,又看到了糖人,把吃剩的羊肉胡饼丢给史之尧。
捏糖人的师父手艺精湛,各式糖人制得惟妙惟肖,活像真的一样。
崇宁看到了一对牛郎织女的糖人,忽而想起他之前送的那对摩孩罗。
“我买那两个。”
她递给史之尧一根“牛郎”,隔着帷帽道:“咱们扯平啦。”
史之尧含笑接过:“殿下真会挑。”
崇宁立刻说:“别误会,我是买了应景的。”
上次误以为他喜欢自己,害她丢了个大脸。这次她必须解释清楚!
史之尧“嘎吱”一声咬掉“牛郎”的头。
崇宁瞪圆眼睛:“你也太狠了吧。”
她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织女”,根本舍不得吃。
史之尧道:“东西是买来吃的,不吃岂不浪费。”
“而且我不喜欢牛郎。”
崇宁:“为何?”
史之尧咬下“牛郎”的身子,边嚼边说:“他偷看仙女洗澡还偷人家衣服,坏人名节逼人为妻,这等无耻之辈合该千刀万剐人人诛之。”
说着,他把口中的“牛郎”嚼得越来越响。
帷帽下的崇宁淡然一笑。公务使然,金吾卫中郎将的正义感自是比一般人强得多。
她始终舍不得吃“织女”,便将“织女”小心翼翼递给史之尧,独自去前面摊位买糖葫芦。
崇宁刚拿着糖葫芦回来,就见他咬掉了“织女”大半个身子。
崇宁皱眉:“织女无辜,你吃她干嘛。”
史之尧:“好吃啊。”
崇宁:“……”
她拿着糖葫芦,不想理他了。
此时正近黄昏,街道上的人流只增不减。
崇宁只顾大步向前,忽而一人撞上她肩头,将她挤到了一边。崇宁稳住身子,再回头却不见史之尧。
天色渐沉,街道人流攒动摩肩接踵,她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他,心里一阵发慌。
她本就不熟悉平康坊,全靠他指引才没迷路。若没了他,她定然找不到马车的位置。
“史之尧?”
“史之尧!”
她唤了两声却无人应,急忙摘了帷帽,仰头踮着脚尖四处寻他,半晌不见人影。
崇宁慌得厉害,后悔没让丫鬟跟着。她围着这条街来回乱窜,怎么找都找不到人,一时急红了眼。
正此时,耳畔传来不经意的戏谑声:“殿下离不开我?”
崇宁闻声抬眸。
史之尧提着吃食站在巷口石狮子上,居高临下地朝她笑。
“可恶!”
她移步过去,恼道:“你又耍我!”
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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