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人办事可不能空着手,两人去买了两包桃酥,立即赶往山阳学堂。现在临近午时,恰巧是下学的时间,学堂外读书子弟甚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两人等在学堂对面,赵景清探着头瞧,好一会儿才见清瘦颀长的少年从学堂迈出来,身侧是两个结伴的同窗。赵景清招手喊人,“茂之!”
周茂之寻声看过来,见到两人稍显意外,又扭头与结伴的同窗道别,大步走过来。
“景清哥,袁大哥。”周茂之喊人时,目光不动声色看向袁牧,早知景清哥换嫁给了个猎户,还是第一次见着人。
袁牧颔首,赵景清斟酌开口,“茂之,我们来这儿,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周茂之问:“帮什么?”
赵景清告诉他所求之事,在最后问:“成吗?不让你白忙活,咱们按市价给。”
“成,景清哥你不用给钱,举手之劳罢了。”周茂之答应下来,神色认真,“你同我说说,有啥菜式,是啥做法。”
赵景清便将今儿听到的菜式,以及自个知道的菜式,全部告诉他。
周茂之道:“我记住了,我今晚就能画好,明儿这个时候,你们来这取。”
“好。”赵景清应下,将包着桃酥的油纸袋递给他,“你拿回家吃,香香嘴巴。”
周茂之不收,借口要走,“阿爹在家等我吃饭呢,景清哥我先走了!”
“茂之!”赵景清将包着桃酥的油纸袋塞他手里,“给许阿叔吃,你帮我带给他。”
周茂之怀里抱着油纸袋,无奈收下,“成。”
“不多耽误你了,回家吧,咱也走了。”赵景清含笑道,笑意清浅,却是在赵家时少有见到的。
“明儿见。”周茂之提着油纸袋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儿再回头,只见景清哥和袁牧并肩而行,道路上有马车经过,袁牧将人护在里侧。
提着桃酥回到梧桐里,周茂之踏入家门,“阿爹,我回来了。”
“快来吃饭!”许常英招呼道,瞧见他手里提着东西,“买啥了?”
“阿爹,我没买,是景清哥给你的。”周茂之把油纸袋塞许常英怀里,洗手吃饭,将事情来龙去脉和许常英说清楚,“我不要,景清哥硬塞给我,说带给你吃。”
“这孩子!”许常英叨叨,嘴角却带着笑,他拆开油纸袋,拿出一块来咬了口,油香酥脆,景清这孩子心细,还记得他爱吃啥,许常英想了想,不由问道,“你说景清和他丈夫一起来找你,你瞧着他两相处的可还行?”
周茂之咽下嘴里的米饭,才回答道:“处得还行,景清哥气色挺好,脸上挂着肉,还爱笑了些。袁大哥瞧着凶,但帮景清哥做豆腐卖豆腐,人挺好的,对景清哥也不错。反正景清哥比在家里过得好。”
“那就好。”许常英轻叹一口气,“这话我也就和你私下说说,闹腾出这档子事儿,景清嫁给袁牧,是件大好事。裴秀才家里那情况,他做不了活,又要读书,纸笔花费恁大,景清嫁过去就是当牛做马,不说其他,单说做豆腐这事儿,裴秀才会帮忙做吗?我看未必。”
“裴家老太婆听说是个不好相与的,比之李长菊也不差,忒会磋磨人,景清嫁到裴家去,就是从一个火炕,跳另一个火坑里。裴家还有两个小叔子,一个小哥儿,都指望着景清吃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家的重担都得压他身上。”
周茂之搛菜,“阿爹,景清哥和裴秀才的事儿没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思虑太多伤神。”
“成成成,我不多想,吃你的饭吧。”许常英吃完一块桃酥,又忍不住道,“我同人打听过,袁家老两口能攒钱。他公爹年轻时能打猎,攒了不少钱,房子都换成青砖瓦房,后边年龄大了不进山,但也是种地的好把式,地里收成好。他婆母半个月来镇上卖一次鸡蛋,也是一份进项。袁牧继承他爹年轻时的手艺,也是个打猎的好手,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景清自个还能卖豆腐赚钱,这一家子日子能过好。”
周茂之吃完放下筷子,“那现在你心可以放肚子里了吧?”
“那当然,我现在可算安心了。”许常英又拿出一块桃酥咬嘴里,把油纸袋包好,叮嘱道,“景清要的画,你赶紧画出来。”
周茂之:“知道了,阿爹。”
次日,王大川还是占着位置不让,赵景清和袁牧没管他,依旧在他对面摆摊。
今儿生意也好,虽比不上昨儿热闹,但摊子前人没断过,三三两两的来,豆腐卖得挺快,和昨儿差不多时间卖完。
瞧着时辰快到学堂下学,赵景清和袁牧赶忙收拾好豆腐框搬到驴车上,急急忙忙往山阳学堂赶,好险赶上了。
周茂之从学堂里走出,一眼就瞧见高大的袁牧,告别同窗走上前。他从书袋里取出成卷的画纸,递给赵景清,“景清哥,袁大哥,你们看可还行。”
赵景清打开纸张,画有颜色,画得极好,他瞧着都嘴巴馋,想知道这菜是啥味儿。菜式名写最上边,菜式图画占上半张纸,下半张是食材和烹饪的添加顺序,哪个菜怎么做一目了然。
“行!你画得真好!”赵景清一张张翻过,高兴得紧,他不认字都能看懂,想来买菜的婶子阿叔们也能看懂。
袁牧道:“一眼就能看明白,真不错。”
周茂之笑了笑,“那就好。”
赵景清将画卷起来收好,从荷包里取出半两银子,塞给周茂之。
这是他和袁牧商量的价格,书坊有学子抄书,一卷五千字的文章是三百文。他们请周茂之作画,价格本就比抄书贵,拢共二十四个菜式,画二十四张画,纸张颜料都用茂之的,纸张价格尚好,颜料价格可贵,不能让茂之帮他们,还往里贴补。
周茂之说什么也不肯收,直言是举手之劳。
赵景清拧不过他,袁牧接手拿过半两银子,拉住周茂之的手,任他如何也挣脱不开,强硬地将半两银子放他掌心,“你收好。”
周茂之:“……”
赵景清劝道:“收下吧,你不收下次都不好意思再找你帮忙了。”
“……好。”周茂之只得收下。
告别周茂之离开,赵景清和袁牧商量,要怎么将纸张挂摊子后边。
袁牧道:“咱去买张油纸,用浆糊把画贴上边,支两根竹竿挂在后边。油纸防水,万一下雨下雪,也好收起来。”
这主意可行,赵景清点头,两人去买油纸。
回村的驴车上,赵景清摸着画纸,满心的迫不及待,真想快点到明天,好知道这法子有没有用。
回到家中,吃完午饭泡豆子,赵景清捡着豆子,还不忘让袁牧去调浆糊。他泡好豆子,袁牧拿来浆糊。
在堂屋桌上铺开油纸,赵景清爱惜地将菜谱画纸拿出来,袁牧抹浆糊,他则规整的贴在油纸上。
袁星立在一旁,好奇不已,“二哥,我也想抹。”
袁牧把抹浆糊的竹片递给他,叮嘱道:“要抹均匀。”
林翠娥挤在旁边探头看菜谱,看一个琢磨一个,“香煎豆腐瞧着不难,啥时候做一个。麻婆豆腐也是……看着还不错,你们这个做得好,一看就明白。”
袁牧含笑道:“景清想的,小脑瓜子转得快。”
林翠娥不由夸赞,“还是景清活泛。”
“娘……”赵景清不甚好意思,也为袁牧说话,“画图是袁牧提的。”
林翠娥觑一眼袁牧,揶揄道:“你脑瓜子也会转了?”
袁牧:“……”
赵景清憋着笑,袁星乐得不行,肩膀一耸一耸的。
日落月升,月辉笼罩之下,乐明村宁静祥和,不知哪家狗吠两声,引起一阵应和。
丑时过半,袁家燃起烛火,响起推磨声,烟囱冒出袅袅炊烟。
黑沉的天幕徐徐后撤,天际泛起灰白,满载豆腐框的驴车使出袁家,离开乐明村,驶入山阳镇,进入菜市。
王大川仍然占着摊位不让,早早就来摆开摊子。
赵景清和袁牧依然摆在他对面,卸下豆腐框后,袁牧不似往日那般离开去寄存驴车,而是从车板上拿下两根细竹竿,展开油纸捣鼓起来。
王大川收拾着,目光不时瞟向对面,心道又要搞啥名堂,不好好做生意,就会搞些歪门邪道。
油纸在摊位后展开,王大川眯眼瞧,涂涂画画的啥玩意?
袁牧转身,瞧见他那副嘴脸,皱眉瞪向他,直把人看得别开眼,才离开去寄存马车。
时辰尚早,菜市人更多的是摊贩,或背或推的,皆风风火火,但不论谁路过豆腐摊,都要侧目多看两眼。
很快,菜市的人多了起来。
买菜的妇人、夫郞路过豆腐摊,瞧见后边展开大大一张油纸,上下两行贴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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