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笑了,下官治家虽不敢说尽善尽美,倒还算规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沈洵干巴巴道。
顾贞贞双手交叠端坐,闻言以帕掩唇,说道:“沈大人也是夸张,今日一见,倒是让我这老糊涂东西长见识了。还得是我们世子爷眼光毒,早早便看出贵府……嗯,与众不同。”
世子爷三字一出,沈洵和曾氏都噤了声,对视一眼,面色俱是不大好看。
这三字仿佛淬了毒,谁都不说话了。沈清晏疑惑,谁是世子爷?
全尚京的高门显户,勋贵之家,前十年和后十年,何曾有过敕封世子的恩典?
哪怕往前倒推二十年,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不对,她都不知道二十年的事情。
好奇心暂且按捺住,她决心下回找殷兰辞打听个明白。
沈洵胡子颤抖,拉着一张老脸借故告退了,余下曾氏硬着头皮周旋,独自应付顾贞贞。
“晏儿,来。”曾氏把沈清晏叫过去,“还不好好谢过侯夫人?”
沈清晏倒是配合,盈盈下拜:“沈四谢过夫人垂怜,夫人之恩,沈四必当铭记于心。”
曾氏原以为顾贞贞讲几句客套话便了了,不料她竟亲热地拉过沈清晏,说道:“沈夫人好福气,生了这么个水晶心肝玻璃人似的女儿,我家那个好生顽皮,跟泼猴似的,日日吵着要跟晏儿做姊妹。”
自家女儿得了外人赏识,按说该高兴才是,但曾氏心下非但不喜,反似吞了蝇虫般膈应。
乐昌侯府的白骊与沈昭华不大对付,若是沈清晏在她那卖弄卖弄,日后攀上高枝,昭华岂不是处处受制?往后的境地可想而知。
曾氏心里又增添几分对沈清晏的不喜。
她压下厌烦,谦虚地和顾贞贞闲谈了几句,厅外却突来一阵吵闹动静,惹得沈清晏都抬头了。
“娘!来了贵客,怎不喊我迎接?”一道娇声先于人至。沈昭华一头珠翠,步履摇曳间叮叮当当的,活似自带了一班乐伎登场。
沈清晏无端的想,她这模样做派跟殷礼安倒堪称绝配,两人都是闹腾的主儿。
曾氏太阳穴直跳,暗骂她没点眼色,来得不是时候,碍于外人在场又不好直言,只能使使眼色:“侯夫人在此,休得失仪!”
沈昭华恍若未闻,耳朵像过滤掉了曾氏,径自向顾贞贞敛衽施礼,恰巧将沈清晏挡得严严实实:“给侯夫人请安。”
曾氏不得不为她介绍起来:“这是府上三姑娘,做事咋咋呼呼的,您别往心里去。”
“快起来吧,倒是个伶俐孩子。”顾贞贞不咸不淡道。
她没显现出喜好,也没显现出厌恶,沈昭华心下一喜,悄默默看向曾氏。
曾氏避开了她的目光,似乎在说:随便你。
沈昭华当是有了侯夫人青眼,心知机会来了,得好好在顾贞贞跟前展现自己才对。
品闻到丝丝清淡的香味,沈昭华稍加思考,眼神一亮,说道:“您这熏香清雅不俗,似用了零陵香与甘松蜜制的。”她感叹道,“此香最是沉稳大气,正如夫人您,不像有些香,一味浓烈,闻之则俗。”
顾贞贞眉梢微微挑起,平静道:“哦?难为你识得,此香乃前朝贵妃所赐,确实与寻常香料不同,寻常人连闻都未曾闻过。”
既然闻常人难识之香,岂不更彰显自己不凡?
沈昭华像是得了肯定,掠过一丝得意,愈发卖弄起来:“晚辈旁的无甚所长,唯独于香道略通一二。”她声调婉转如莺,“这些皆是往日翻阅古籍所得,让夫人见笑了。”
沈清晏在一旁静静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人若存心攀附,真什么鬼话都讲得出口。
她印象里这位三姐姐别的一般,唯独取悦他人这事上天赋异禀,苦练多年的琴技女红都比不上这张巧嘴。
“听说前朝宠妃曾以牡丹,莲花等物入香,我一直好奇,但可惜时光已逝,想必那些方子早就遗落了。”顾贞贞泛起追忆之色,叹息一声,犹为惋惜道。
沈朝华呐肯错过这良机,轻声接话:“如果夫人不弃,晚辈愿勉力一试。”
他俩聊得热络了,沈清晏被冷落在旁,却不觉无聊,她倒想看看,沈昭华还能翻出怎么样的花样。
顾贞贞点头应允,沈昭华又道:“牡丹虽贵为国色,但晚辈更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言罢,她状似无意的撇了一眼衣着华贵的沈清晏,“其品性高洁,从不与群芳争艳,独守一方清韵。”
从国公府里带出来的衣裳,料子针线自然都是上乘。沈清晏突然被她夹枪带棍地点到,虽觉莫名其妙,但也没当众反驳。
牡丹与莲?自己与沈昭华,怕是哪一样都攀不上啊。
曾氏脑筋灵光,蹙眉轻啧一声:“在侯夫人面前,休要失了规矩。”
“三小姐这话,也不无道理。”顾贞贞对着曾氏笑道:“有点意思,这位小姐倒是活泼,规矩别有一番天真。只是锋芒太显,若在我们爷儿眼里,最重的分寸二字,姊妹之间关系不和,日后可容易酿出大祸。”
沈昭华没料到自己提得这般隐晦,她竟当面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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