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漠澜站在珊瑚城堡内室的檀木桌前,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烛火在石壁凹槽里明明灭灭,将父亲漠北渊的影子投在背后珊瑚砌成的墙上,那影子随着烛烟扭曲。
“你凭什么威胁他,他可不是你的走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回响,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方才老爷那句“谁还能被我威胁卖命”如同一把锈钝的刀,硬生生剜开他刻意尘封的记忆。
漠北渊靠在嵌着夜明珠的椅子上,指节轻叩着扶手。
“凭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凭他自愿。”
“什么?”柳漠澜猛地抬头,“不可能!是你逼他的!你从来都喜欢强迫别人——”
“看来我这个父亲的形象在你眼里并不怎么好啊。”漠北渊语气轻描淡写,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你知道那小子怕我吧?似乎——”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柳漠澜攥紧的拳头。
“他对我当初把你抱走,有很大阴影。”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柳漠澜头顶。
那时他只当对方是晕船,却忘了江知烨自幼在海边长大,连最狂暴的台风天都能稳立船头,又怎会晕船?
“你对他做了什么?”柳漠澜上前一步。
漠北渊叹了口气,仿佛在惋惜一件精美的瓷器摔碎了边角。
“漠澜啊,我可没对他做什么,”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珊瑚雕成的窗棂,外面是特有的荧光海藻,在水中摇曳成一片蓝绿色的火海,“只是用了点——小提醒罢了。”
“你若想让他活着离开黑市,”漠北渊的声音穿过回忆,与眼前的人重叠,“就得替我办件事。”当时他隔着窗户,听不清父亲说了什么,只看见江知烨最终磕头在地,额角撞在鱼砖骨上。
“不管你做了什么,”柳漠澜怒斥,他从未对谁动过脾气,“我会让他们退出黑市。以后你该干你的,我们过我们的。”
漠北渊的笑声在石室里回荡,“你以为……”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狠戾,“这黑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柳漠澜猛地回头,烛火照亮他紧抿的唇。“什么意思?”
漠北渊走到他面前,身上的龙涎香混着海水腥气扑面而来。这味道让柳漠澜想起童年被关在水牢里的日子,潮湿,阴冷,带着海藻腐烂的气息。
“你觉得,如今他二人身份已暴露,”漠北渊指节敲了敲柳漠澜腰间的碎玉,“你真觉得他俩还能全身而退吗?”
“那你为什么还把他们安排在你手下?”柳漠澜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晒干的海藻。
漠北渊走到桌边,拿起一枚蛇形玉佩,“自然因为我想他们帮我处理一些阻碍喽。”他将玉佩抛向空中。
“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自信他们会听你的?”
“他们不敢不听。”漠北渊接住玉佩,指尖划过蛇信的纹路,“你当辟蛊剑里的逆鳞是白送的?”他忽然凑近,柳漠澜能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幽光,“那逆鳞不仅能炸开岩石,还能——引蛊。”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柳漠澜头上。他想起江知烨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青黑色纹路,那是千面毒留下的痕迹。
清道夫的母巢虽毁,但天下蛊虫万千,父亲手中的蛊毒,从来比清道夫的更阴狠。
“那你还真是自信,”柳漠澜后退一步,撞在珊瑚柱上,柱身上的海螺浮雕硌得他背痛,“给自己留着隐患在身边。”
漠北渊将蛇形玉佩放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我知道你们打入黑市的目的,”他走到烛火旁,影子被拉得很长,“实话告诉你吧,我很早就盯上你那些朋友们了。”他的指尖划过烛火,火苗竟顺着指尖向上攀爬,却没灼伤他分毫。
“你们几个无论哪个都是极好的苗子,”火苗在他指尖跳跃,映得他瞳孔发红,“让你们为我干事,自有我的目的。”
“你不会得逞的。”柳漠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漠北渊吹灭指尖的火焰,石室陷入短暂的黑暗。当他再次点燃烛火时,手中多了一枚骰子——那是用深海鱼骨磨制的,六面分别刻着狼、蛇、鱼、鹰、熊、蝎的图腾。
“哦?那我们来打赌吧。”
“赌什么?”柳漠澜看着那枚骰子。
“赌你们能扳倒我,”漠北渊将骰子在掌心抛接,“但代价就是你们要为我做事。如何?”
“我凭什么答应你。”
“凭我们有各自的目的。”漠北渊将骰子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何?赌吗?”
柳漠澜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的算计,“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像黑市清晨的海面,“但你必须保证他们不会有三长两短。”
漠北渊笑了,露出尖锐的獠牙。“自然。”
闻言柳漠澜不多言语转身离开石室,当他走到门口时,听见父亲在身后低语:“傻儿子,你以为我真的需要赌吗?”
他没有回头,推开沉重的珊瑚门,外面是黑市特有的咸腥空气。
走廊尽头,一个黑影悄然现身,正是一直隐在暗处的柳寒影。
“老爷,”柳寒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您为何这么做?”
漠北渊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荧光海藻组成的边界线。“不过是一群年轻气盛的棋子罢了,”他拿起桌上的骰子,在掌心轻轻摇晃,“陪他们玩玩又如何?”
柳寒影抬头,“那老爷您这样的目的?”
漠北渊将骰子抛向空中,鱼骨骰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你想,如今他们身份已暴露,可我不杀他们,反而让他们在我手下做事,”骰子落在桌上,朝上的一面是狼图腾,“你觉得外人怎么想的?”
柳寒影若有所思:“无疑是他们投靠了我黑市。”
“再者,”漠北渊捡起骰子,指尖划过狼图腾的眼睛,“安德鲁作为他们之中地位最大的人,一直想扳倒南都,恰好和我一个目的。”
“所以您的意思,”柳寒影略有惊奇,“借他们手吞并南都?”
漠北渊走到珊瑚墙前,指尖划过墙上镶嵌的珍珠。“南都势力,清道夫势力与我的势力,”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一直处于谁也吞并不了谁的僵局。如今,我已借他们的手为我除掉了清道夫势力,”他转向柳寒影,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那自然也会帮我除掉南都势力。”
“可是您不怕,他们与南都联手吗?”
“寒影,”漠北渊走到柳寒影面前,伸手抚过她的脸颊,那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让柳寒影浑身僵硬,“有时候你就是太胆怯了,所以干不了大事。”他收回手,“你想,如今他们在外界看来已是黑市的人了,安德鲁又在南都手下做事,你觉得南都会放任自己手下的人与黑市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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