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看清了韩月身上的伤痕,那是极有辨识度的,软剑的剑痕。
怪不得杨文矜一看这剑痕,就信了魏贞远的推测指控,她是见过问心出鞘伤人的。
可是魏贞远如何能预先知道韩月的死因?
问心出鞘,剑下不留人。死也不见尸。为何韩月的尸体被放在大街上?
薛韫知带着疑问,走向听雨楼。
因十景图巡街出了岔子,铜驼街上满是巡逻士兵,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过去,故而半路着了一家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一棵梧桐树,洒满了金色的阳光。
那层金光忽然一闪,明晃晃地炫目。她闭眼一躲,再睁眼时,半开的窗扇吱呀轻晃着,对面坐了一位俊美的华衣公子,是白衣绸缎、镶金嵌玉,熠熠生辉,临窗阳光一照仿佛整个人也在发光。他盘膝而坐,一条腿架在桌上,一条腿蜷起踩着椅子,好不潇洒自在。
“小二,来两碗酒!”
“好嘞客官!”
酒来时,白承玉忽然伸出一手,虚揽着薛韫知的肩膀。薛韫知向窗外偏头,二人靠得很近,在外人看来就像一位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在和情人幽会,并无可疑之处。
白承玉松手放开了她,端起酒杯一口闷。闷完一杯,又抄起薛韫知面前的那一杯。
薛韫知安静地等他闷完,冷冷道:“你最近怎么回事?”
白承玉抹了一把嘴。“这个世界疯了。哈哈哈,薛乐文,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上去模样与从前无异,翩翩风度,炫目神采,谁看了都相信这人是个傻乎乎的富家子,从小养尊处优不问世事,没受过一天苦的那种。
可是薛韫知追着看他乱飞的眼神,见到其中的神色足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魂飞魄散。
她皱起眉严肃道:“你怎么了?”
“你也疯了?你来洛京干什么?快走吧哈哈哈哈哈哈快跑了啊。”
“是白吟山让你杀韩月?为什么不毁尸?魏贞远怎么会知道你?”
白承玉不笑了。
“我没杀那个韩月。一个时辰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自从我上次回了洛京,就一直在找崔林的下落。上次笼山围剿的带头人是魏峰,我本来已经有线索了,但他们魏家人自己打起来,魏贞远告发了他的伯父,崔林的下落也断了。他应是那时候就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之后姑姑以此为由把我软禁,不让我去招惹魏贞远。我也想联系你们啊,写了几封信想法设法送出去,你有没有收到?”
薛韫知道:“废话。收到了我们还会过来吗?白吟山竟敢软禁你,她凭什么?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也想要逃,但总不能跟姑姑撕破脸皮吧。你跟谁一起过来的?”
“……难道苏空山没把那件事告诉过你?”
“哪件事?”
薛韫知看他神情,是真的不知道。“算了,等苏空山自己跟你讲吧。我刚才跟他走散了,估计他现在跟陆少轩在一处。”
白承玉站起来:“我们就去找他吧!”
薛韫知轻敲桌子:“坐下。”
白承玉一撇嘴,幽幽地坐了回去。“还有什么事?”
“你的手下呢,还听你的话吗?”
白承玉瞪大眼,一脸遭受冒犯的委屈。“你这叫什么话呀,我的手下不听我的,我还留着干嘛?”
薛韫知将官道遇刺的事情讲给了他。白承玉眉心一抽,无语道:“趴在草丛里等人来伏?这是什么恶心又愚笨的手段?专门欺负老实人是吧!这要是我哥肯定要中计了!”
“他确实被捅了。”
“......”
白承玉的手捏紧了酒杯。“这肯定不是我的人做的。不过,洛京最近分外动荡。有人在模仿我的风格行刺,惹得上下人心惶惶。我怀疑就是那个魏贞远,他自己想排除异己却要嫁祸给我!杀韩月的恐怕就是此人!”
薛韫知心头陡然一凛,她一路上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听白承玉亲口说出,仍感觉难以置信。
模仿白承玉行凶的那个人,不但武艺高超,而且路数也与一般武将不同,寻常人看不出他们习武,招数都是以柔取胜。而且那把软剑问心是世所罕见的绝品,旁人想用普通兵器模仿类似的剑痕,更需费一番功夫。相州魏氏全是文官,不该有这样的本事。
“假如有人模仿你的行迹,想要栽赃陷害,你这段时间岂不是更应多在人前露面,以消嫌疑。白吟山还要把你软禁,是何居心?”
白承玉不说话了。
“世人仅仅知道骁骑影卫的头目来无影去无踪,却不是那人就是你。除非这人知道你的身份,故意让你暴露。否则再如何惊动满城,人们也猜不到你头上,你大可不必”
白承玉小小声:“...真的吗。”
薛韫知乐道:“坏事做尽,还心虚什么?振作起来,我跟苏空山还指望着你呢。”
白承玉却是叹气。“三个月了......还没把崔林救出来。”他低头把脸埋进手心里,“我真没用啊!”
薛韫知环顾四周,快速戳向他的头顶:“小心你的形象。”
白承玉擦了擦眼,抬起头来,勉强咧嘴一笑,窗外阳光照亮他一身白衣明媚无暇。
二人踏出酒楼,站在街前静候。白承玉撑起了一把伞遮阳,浑身金贵气,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又质感看一眼就匆匆走开。薛韫知站在旁边,戴着长及膝的帏帽,低头跟着上车,也无人敢上前阻拦或问她身份。
车夫问:“侯爷,去哪里?”
白承玉一顿,偏头看着窗外,懒洋洋地道:“去陆少轩家里转转。”
侯府的马车招摇过街,路过了方才游神队伍留下的狼藉,白承玉掀帘朝外一望,正在打扫现场的士兵和官吏见是他,脸色纷纷变得谄媚,一面连声道着歉,一脸急忙清路给马车让行。白承玉冷着脸一言未发,路一清,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向前走。薛韫知能听到有人一位官员的疾呼:“《瀚海云波图》就这么毁了,那是鄀侯大人的心血之作啊!真是太可恨了!”
毁画的罪魁祸首仰头靠在马车内,在一摇一摇的颠簸中沉沉地睡去。
到了陆宅门外,薛韫知把他叫醒,喊人前去通传。
苏润莲从门内赢了出来。“子衡!”
白承玉看见他,双眼直愣愣地发了一阵呆,喃喃道:“哥。”
苏润莲上前一步,伸手揽过来大力一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哥......!”白承玉忽然委屈起来,“有人冒充我杀了韩月,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好了,进去慢慢说。”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薛韫知回头一望,见那车夫还没走,一直盯着苏润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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