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更,冀州清河县地界忽地卷起一阵阴风,吹得赵家村岸边的芦苇簌簌作响,犹如鬼泣。
赵老头同老王氏抬着个草席卷成的人形,一径掷于河边破屋中。老王氏啐了一口:“呸!真是晦气!”骂罢,老两口如避瘟神,忙不迭地抽身离去。
草席里裹的,正是被卖与赵家冲喜的甄氏招娣。赵家二儿子久病缠身,为冲喜,特从人伢子手中买来甄招娣。谁料成亲当夜,赵老二竟一命呜呼。甄招娣惊惧交加,当夜也染上恶疾。
一连五日,她病得不省人事。公婆道是丧门星降世,唯恐人死在家中招灾,急忙写了休书,慌里慌张将还剩一口气的她弃于这荒废河屋之中。
此时暮霭沉沉,乌鸦啼叫。席中甄招娣尚存一息。乌鸦愈叫愈欢,似在等她断气,好饱餐一顿。
终于,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乌鸦欢腾,振翅盘旋。
不料就在此时,已无气息的甄招娣忽微微一动,胸膛竟再度起伏。
甄大力睁眼时,但见星月之光自茅棚漏隙透入,清凌凌映着蛛网尘灰。
脑中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叫她眉心紧蹙。良久,记忆融尽,她眉头渐舒。
甄大力穿越了。穿进了这名叫甄招娣的女子身体里。原主三岁被卖,曾在大户为婢,因犯错转卖,后被赵家买来冲喜。
赵家老二先前娶过两房。头一任生下双胞胎儿子后难产而亡。后又续娶一房,生下女儿亦难产而死。
第二任妻子一死,赵老二便染恶疾,缠绵病榻三年,眼看不行了,爹娘早已放弃他,他自己却不甘,急忙托人买来甄招娣冲喜。不料喜未冲成,反倒送了性命。
理清记忆,甄大力喘了口气。浑身酸麻动弹不得,饥渴如火烧喉烧心。
忽闻门外窸窣作响,甄大力顿时警觉。只见一小人手持火柴摸进屋来。
那孩子约莫四五岁光景,衣衫褴褛,头大身小,面黄肌瘦。他近前见甄大力睁着眼,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可还好?”
甄大力侧首看去。这娃娃名叫大娃,是赵老二头妻所生双胞胎中的哥哥,弟弟叫二娃。
赵老二不喜头任妻子,因他头任妻子本是家里逼着娶的。故大娃二娃自出生便不受他待见。爷奶因不喜这游手好闲的二儿子,连带也嫌弃两个孙儿。
娘死了,爹不爱,爷奶冷眼,大娃二娃日子极苦,常吃不饱,动辄挨打受骂。赵老二续娶后,他们的日子更难过了,后娘比谁都苛待他们。
甄大力细看大娃。其实他已七岁,因长期挨饿,看来只有四五岁模样。他捏着火柴,望着她。
甄大力嗓音沙哑:“水,给我水。”
大娃捏着火柴:“你等等。”转身跑出。
不多时,他用叶子捧来河水,蹲下身小心喂她。
清水过喉,浇灭喉中火烧,她顿觉舒坦些许。
“可有吃的?给我一点,日后必还你。”
大娃面露犹豫,许久才从兜里掏出半个饼子。他瞅瞅饼子,又瞅瞅她,十分不舍。
甄大力明白。大娃自己尚吃不饱,这饼子定是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于他,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实无必要拿出这般珍贵的食粮。
她静候他的抉择。良久,他才不舍地递过饼子。
是麦麸掺野菜做的饼,硬邦邦,硌牙喇喉。甄大力嚼得费劲。虽难吃,此刻却是救命的良药。若再不进食,她真要饿死了。
半个饼下肚,又饮了水,甄大力觉着自己活过来了。
原主的病,自她穿越似已痊愈,身体只剩饥渴。如今水解渴,饼充饥,她总算缓过劲来。
她对大娃道:“多谢,日后定当报答。”
大娃问:“你没事了?”
“没事了,你快回去睡罢。”
大娃走出几步,回头望她一眼,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破屋门口。
甄大力只觉疲惫如潮水涌来,眼皮沉似千斤。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鸡鸣犬吠将她唤醒。睁眼,起身,讶异自己竟能起身活动,忙检视周身。
一夜过去,她似乎全好了。她拍去身上泥草,推门而出。
东方既白,晨光熹微,河面薄雾如纱,流水潺湲,芦苇含露,时有翠鸟掠水衔鳞而去。
甄大力望着清澈河流,怔怔出神。她已多年未见如此清澈的河水了。
甄大力来自末世。大学刚毕业,末世便至,天灾、丧尸、异兽,种种灾难接踵而来,全世界沦陷。
她觉醒力大无穷之异能,于末世挣扎求生十五年。不想一觉醒来,竟穿越至此。此世类似前世的大明,朝代号圣朝。
她凝望眼前河流。末世的河,被污得浓黑粘稠,如泡腐肉,恶臭熏天。不似此河,清澈见底。
她又望天。天空澄明,不似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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