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甄大力留意到,今日这一整日,梁梁麦麦荞荞,吃得比往常少些。
甄大力:“吃饱了?”
三兄妹齐齐点头:“吃饱了!”
许是坐车太久,颠得人没了胃口。甄大力这么想着,也不多问,只巴望早些到栖霞县。马车坐久了,腰背屁股都酸得很。
到达丰州栖霞县这一日,车夫笑道:“一路顺利,原要七日的行程,五日便顺利到达了。”
甄大力:“多谢你,辛苦了。”
车夫笑:“这都是应该的。”
马车下午抵达清溪村。村口一株老槐,枝叶密密匝匝,漏下些日光,风一吹,晃人眼。
甄大力下车,整整衣裳,手里提一盒县城里买的桂花糕,径自去寻里正。
里正家在村东头,三间瓦房,粉墙刷得齐整。里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见生人来,站起身拍拍灰。
甄大力道明来意,递上糕点。里正也不推辞,引她到堂屋坐下。
甄大力取出户籍文书,里正看了半晌,摇摇头:“甄姓……村里如今倒有两户,却不是祖辈住这里的老底子了。这村里,十几年前逃荒走了的,都没回来。现今这些,都是后来迁入的。”
甄大力心下明白,又问道:“原先我家祖屋在村西槐树旁,不知可还在?”
里正摆手:“早翻盖过了,现在是李二家的新房,起了有五年了。”
默了片刻,甄大力方道:“眼下我们尚无落脚处,不知村中可有闲屋能暂住?”
里正咂咂嘴:“没人住的空屋却是没有。”
甄大力拱手,请里正帮忙打听村中可租住的人家,要房主信得过的。
里正略一沉吟:“杨寡妇家或许有空房给人住。杨寡妇是个热心肠的,我同你去说说。”
甄大力这情况,租住没有男人的寡妇家最相宜,住有男人的家里,免得惹人闲话,生事端。里正是这么想的,甄大力也想到了同一处。
“多谢里正!”
夕阳斜照,里正引着甄大力并三个娃往村北去。路边几个村童停下嬉闹,眨着眼瞧生人:“里正爷爷,他们是谁呀?”
“从前咱村的。”里正挥手,“去去,别拦路,有正事哩。”
孩子们这才散去。
村北杨寡妇家,只她与十岁的女儿同住。听说有人要租住,娘俩热络得很,忙帮着拎包袱。
说定租金一日六文,不包饭,价钱公道。两间屋,甄大力带三个孩子,刚好住下。
待里正离去,杨寡妇端详她:“瞧你年岁不大,倒有三个娃了?”
“有二十岁了。”原身的年龄现在是二十岁。
“二十岁?那岂不是十三就生了头胎?”杨寡妇叹口气,似有同病相怜之意,“我大你七岁,都是早早守了寡……”
甄大力对外只说丈夫早没了,三个娃都是亲生的。
杨寡妇拭拭泪,忙道:“可吃过晚饭了?我给你们做点去。”
甄大力拉住她,说不用。她原本就没给包吃的钱。
杨寡妇道:“嗐,别同嫂子客气。你们收拾着,我去弄吃的。”便同女儿去了灶屋。
杨寡妇母女离开后,甄大力打开自己的行礼开始收拾。梁梁荞荞麦麦来帮忙。几个小娃娃从小就开始干活,收拾行礼,收拾屋子,活干得很利索。
麦麦才三岁,年纪小,干不了别的,就帮忙叠衣裳。小手捏着衣裳,叠得方方正正的,很整齐。
“娘,麦麦叠好啦!”她叠好衣裳,抱住甄大力的大腿,奶声奶气道。
“麦麦真能干!”甄大力笑着夸她,温柔地摸摸麦麦脑袋。麦麦开心地咧嘴。
正在擦柜子的梁梁和正在扫地的荞荞看到这一幕。荞荞迅速扫完弟,冲过去抱住甄大力:“娘,我扫完地啦!”
“荞荞真也能干。”甄大力也摸摸他脑袋。
荞荞憨憨的脸,傻傻地笑起来。以前他干完活,没有人夸他厉害,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摸他脑袋。
他用脑袋拱了拱甄大力的掌心,像只小狗儿,想让她多摸摸他脑袋。
甄大力抚着他稀疏黄发,心想往后宽裕了,定要把孩子们的头发养好。
不多久,梁梁也擦完了柜子。他看了看甄大力,道:“娘,柜子擦完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甄大力拧拧抹布,说:“没什么要做的了,你跟荞荞麦麦去玩儿吧。”
梁梁看着甄大力拧抹布的背影,低低应道:“喔。”
他失落地矮下肩膀。
甄大力晾好抹布,去灶屋说要烧水洗身。杨寡妇道:“成,吃了晚饭就给你们烧水。”
晚饭是麦豆饭、咸菜、水煮蚕豆。杨寡妇道:“家里穷,没什么吃的,别见怪。”
甄大力摇摇头:“已经很好了,嫂子,谢谢你。”
这边厢,里正家也在吃晚饭。听里正说,村里有新村民入户,新村民暂时租住在杨寡妇家,里正妻子黄氏道:“杨寡妇家?你让他们住她那儿?”
里正吸溜面条:“除了她那儿还能住哪儿,村里也就她一个寡妇。再说,那杨寡妇不是挺热心肠的,住她那儿不挺合适的?”
黄氏欲言又止。杨寡妇这人吧,表面上看是挺热心肠的,但……
她男人是没与杨寡妇打过什么交道,不太了解杨寡妇。
算了,那甄娘子,租住在杨寡妇家,住得久了,以后就晓得杨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饭后烧水,满霞映天。甄大力和孩子们痛快洗了个热水澡,一路风尘洗净,浑身都轻了几斤。
洗漱干净,甄大力就睡下了。这几日谁在马车里,睡得骨头都是痛的,如今终于可以睡床,她平摊在床上,舒服地闭上眼。
一夜酣眠。
次日梁梁醒来,荞荞麦麦还睡着。麦麦嗦手指流口水,荞荞呼呼大睡,活像一头雷都打不醒的小猪崽。
梁梁立刻往床下跑。跑到甄大力的屋子里,见甄大力还在,他松口气。
甄大力从美梦中醒来,一醒来,就见床边守着三个小萝卜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几时了?”
梁梁:“辰时七刻了。”
那就是快九点了。甄大力伸伸懒腰,下床洗漱。
杨家灶屋飘着炊烟。辰时也叫食时,是大部分人食用朝饭的时辰。此时整个清溪村,都在飘炊烟。到处都是饭食香气。
杨寡妇见甄大力醒了,笑道:“正好,赶紧洗漱了来吃朝饭。”
甄大力忙说不用了,她有干粮。杨寡妇拉着她说:不用客气,甄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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