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刚驶出会展中心停车场。
周朝礼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暖意,副驾驶座上的卿意正低头整理披在肩头的西装。
突然,一道身影从路边的雨棚下快步跑出,挥手示意停车。
周朝礼踩下刹车,看清来人是黎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黎南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拉开后座车门便弯腰坐了进来,将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递到前排:“周总,刚收到的消息,周纪淮那边联系了几位老股东。”
“今晚要在老宅开紧急会议,似乎想借着家族声誉受损的由头,重新商议集团管理权的事。”
周朝礼接过文件,指尖划过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周纪淮向来不甘居于人下,如今周延年入狱、周家名声扫地,他果然按捺不住要趁机发难。
他侧头看向卿意。
他唇瓣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卿意握着西装衣角的手指紧了紧,率先开口,“你先去忙吧,注意安全。”
周朝礼还想说些什么,黎南已经识趣地推开车门:“周总,我送卿小姐回去,您放心去处理事情,有任何情况我随时跟您汇报。”
周朝礼最后看了卿意一眼,眼底情绪复杂,最终还是转身快步走进雨幕,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停车场的拐角处。
黎南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后,刻意放缓了车速。
车厢里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终于还是先开了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黎南,周朝礼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情绪有没有好转一些?”
黎南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看了卿意一眼,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卿小姐放心,周总已经让姜阮医生制定了详细的全程治疗计划。”
“每天都会按时吃药,每周也会去做两次心理疏导,比之前已经稳定多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之前周总为了找您,几乎连轴转了好几天,情绪波动挺大的,找到您之后,虽然还是会担心给您带来危险,但明显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姜阮医生说,您的平安对他来说,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卿意听到这话,抿了抿唇,手下意识攥紧。
她想起在孤岛上看到周朝礼时,他眼底的红血丝与难掩的焦灼。
想起甲板上他沉默时紧绷的肩线。
想起刚才他转身离开时,那带着歉意的眼神。
原来这些年,他也过得这么辛苦。
她心里积攒了无数个问题几乎要冲出口。
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患上抑郁症?
周延年的偏执、周纪淮的算计,又让他承受了多少压力?
以至于他总是那么紧张,总觉得自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触碰到他不愿提及的伤疤,更怕那些沉重的过往,会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僵硬。
手指在膝盖上反复摩挲,心里反复酝酿着措辞。
黎南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找了个话题:“卿小姐,您这次回北城,打算待多久?航天院的项目会不会很忙?”
卿意回过神,轻轻摇头:“峰会结束后,可能还要留几天对接一些技术合作的事,航天院的项目有团队在推进,暂时不用太急。”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周朝礼……他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愿意跟别人说?”
她反思过自己。
曾经自认为只是男人天性冷漠,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跟他结婚那么多年,竟然从未有一刻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
黎南叹了口气,“周总自从几年前接手周氏集团后,就一直这样。”
“那时候老董事长刚去世,周延年和周纪淮处处针对他,公司内部也有很多老股东不服气,他每天要处理的麻烦一大堆,还要应对外面的商业竞争,慢慢就把自己逼得越来越紧。”
“后来又查出抑郁症,更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总觉得自己必须撑住,不然整个周家就垮了。”
黎南的手说到这里,莫名的握紧了方向盘,“但我觉得这一些问题不足以冲垮他。”
毕竟这些问题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可以承受。
累则累点。
可压垮骆驼的不会是这些东西。
“有其他的原因,他也没有跟我讲过。”黎南开口。
卿意抿了抿唇,“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周总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心里藏。”
黎南继续说道,“尤其是您离开之后,他的情绪更差了,好几次在办公室里待着,一整天都不说话。”
“这次您被周延年带走,他几乎快疯了,到处找人打听您的下落,甚至不惜动用了很多平时不会用的关系,就怕您出一点事。”
这时候。
车子渐渐靠近酒店。
黎南停稳车子,转头看向卿意:“卿小姐,酒店到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周总。”
卿意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看着副驾驶座上那件黑色西装。
又想起周朝礼刚才沉眉的样子,心里的话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黎南,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周朝礼?”
“卿小姐您说。”
“告诉她,别总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要是累了,也可以停下来歇一歇。”
“还有,治疗的事别着急。”
卿意的声音很轻。
黎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我一定原话带给周总。”
卿意推开车门,撑着黎南递过来的伞,转身走向酒店大门。-
卿意回到酒店后,坐在电脑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无人机技术参数反射在她眼底。
刚从峰会带回的行业报告还摊在桌面一角,她正对着数据模型修改参数。
一直到半夜,卿意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刚想保存文件休息,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她愣了一下,这个时间会是谁?
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是航天院的年轻工程师小林,手里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卿意打开门,小林立刻递上电脑:“卿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这个飞控系统的算法我调试了好几次都有误差,明天就要提交初步方案,我实在没辙了……”
卿意看着他手里的电脑,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眉头轻轻蹙起。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里独处,总归是不妥。
她侧身让小林站在门口:“算法问题我白天在会上提过几个关键点,你先按照那个思路再试试。”
“现在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有问题明天到会场的临时办公室找我,我们再一起讨论。”
小林脸上露出几分失落,却也知道卿意的顾虑,只好点点头:“那麻烦卿工了,我明天一早去找您。”
说完抱着电脑转身离开,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卿意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轻轻叹了口气。
刚转身走向书桌,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傅晚”的名字。
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傅晚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从听筒里传来:“小意,跟你说个事。”
卿意走到沙发边坐下,顺手将披在椅背上的西装拿过来搭在腿上,“什么事?”
“阮宁棠的案子,基本要定性判刑了。”
傅晚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释然,“我刚从同事那儿拿到消息,证据链已经全了,就等开庭宣判。”
卿意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顿,心里泛起一阵意外。
阮宁棠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自从上次在大赛澄清抄袭真相后,她就没再关注后续,没想到司法流程会走得这么快。
“她活该。”傅晚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不过说起来,也挺可怜喃喃的,之前一直在福利院,我听说前段时间被周家接回去了,结果没几天又给送走了。”
“周家?”卿意皱起眉,“周延年都已经入狱了,周家怎么会接喃喃回去?”
“谁知道呢,可能是周纪淮想装装样子,挽回点家族声誉吧。”
傅晚嗤笑一声,话锋突然一转,“不过现在喃喃不在福利院了,被沈令洲接走了。”
“沈令洲?”卿意愣了愣,“他怎么会接走喃喃?”
沈令洲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商场上步步为营,眼里只有利益,从来不是会做慈善的人。
他突然接手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孩子,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卿意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安,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我也是刚听说的,具体情况不清楚。”
傅晚的声音也带着几分疑惑,“不过沈令洲那个人,做什么事都有目的,你最近跟他接触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卿意点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想起白天峰会上沈令洲邀请她做合伙人的事情,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沈令洲就已经在布局了。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傅晚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阮宁棠的案子很快就要开庭了,到时候你作为关键证人,需要过去出庭作证,应该就这两天了,**那边会给你发通知。”
卿意心里一沉,虽然早就知道自己需要出庭,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准时过去。”
“还有,阮宁棠的母亲赵桃,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傅晚突然问道,“比如让你写谅解书之类的,毕竟有谅解书的话,判刑可能会轻一点。”
卿意愣了
一下,脑海里浮现出赵桃上次在航天院门口,哭着求她原谅的样子。
自从那次之后,赵桃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她还以为赵桃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傅晚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没有,自从上次在航天院见过一面之后,她就没再联系过我。”
卿意轻声说,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
傅晚的声音带着几分思索,“赵桃那么护着阮宁棠,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不过也有可能是知道证据确凿,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吧。”
卿意没有说话,心里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赵桃那个人,其实很固执,为了阮宁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突然不找自己,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挂了电话,卿意靠在沙发上,心里乱成一团麻。
阮宁棠的案子、沈令洲接走喃喃、还有即将到来的庭审,每一件事都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她拿起手机,想给周朝礼发个消息,告诉他沈令洲接走喃喃的事情,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周朝礼现在肯定在忙着处理周氏集团的事情,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而且,就算告诉了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弄清楚沈令洲的目的。
卿意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她看着楼下安静的街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沈令洲有什么目的,她都会小心应对。-
第二天一早,卿意刚到峰会会场的临时办公室,小林就拿着电脑找了过来。
她耐心地帮小林调试算法,解决了问题后,又开始准备下午的技术交流材料。
忙到中午,才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给陆今安发了条消息,询问他知不知道沈令洲接走喃喃的事情。
没过多久,陆今安就回复了消息:“我也是刚听说,正在让人查。”
“沈令洲突然这么做,肯定没安好心,你自己注意安全,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卿意看着手机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一场新的风波,或许正在悄悄酝酿。而她,必须做好准备,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一下,脑海里浮现出赵桃上次在航天院门口,哭着求她原谅的样子。
自从那次之后,赵桃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她还以为赵桃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傅晚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没有,自从上次在航天院见过一面之后,她就没再联系过我。”
卿意轻声说,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
傅晚的声音带着几分思索,“赵桃那么护着阮宁棠,按理说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不过也有可能是知道证据确凿,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吧。”
卿意没有说话,心里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赵桃那个人,其实很固执,为了阮宁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突然不找自己,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挂了电话,卿意靠在沙发上,心里乱成一团麻。
阮宁棠的案子、沈令洲接走喃喃、还有即将到来的庭审,每一件事都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她拿起手机,想给周朝礼发个消息,告诉他沈令洲接走喃喃的事情,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周朝礼现在肯定在忙着处理周氏集团的事情,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而且,就算告诉了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弄清楚沈令洲的目的。
卿意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她看着楼下安静的街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沈令洲有什么目的,她都会小心应对。-
第二天一早,卿意刚到峰会会场的临时办公室,小林就拿着电脑找了过来。
她耐心地帮小林调试算法,解决了问题后,又开始准备下午的技术交流材料。
忙到中午,才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给陆今安发了条消息,询问他知不知道沈令洲接走喃喃的事情。
没过多久,陆今安就回复了消息:“我也是刚听说,正在让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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