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夜不好眠。
也不知道今年是谁家开的头,深更半夜里时不时就炸几声,尤其早上六点那挂鞭最响亮,连罗鸿这种平常睡得沉的人都没躲过被吵醒。
他睁开眼的瞬间还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心想今天天色居然已经这么亮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窗帘透光,喃喃道:“看来这屋也不怎么好嘛。”
罗雁不知道自己的房间被嫌弃了,兀自在客厅快乐地吃花生,余光看着座钟,掐算着哪个时间点去把哥哥叫起来。
下一秒,罗鸿就出现了。
他还没怎么醒过神,被杵在客厅的妹妹吓一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不开灯啊?”
天光隐隐约约,罗雁:“我就吃个花生,有什么好开的。”
又问:“你怎么这么早,认床吗?”
罗鸿揉着脖颈:“你看我像是会有这种毛病的人吗?”
罗雁想也是,把一把花生壳都扔进煤球炉子里当燃料,拍拍手站起来:“你吃汤圆吗?我去煮。”
罗鸿:“这才几点,你到底要吃多少东西?”
罗雁手指父母的房间:“我跟爸妈都吃了,只有你还没吃。”
罗鸿不敢置信抬手腕:“是我的表走得比你们的慢吗?”
怎么人人都这么早。
罗雁眨巴眼,只问:“你吃还是不吃?”
罗鸿点点头:“爸妈都出门了?”
罗雁:“嗯,说东庄有人卖羊肉,去排队了。”
统共一家四口,厨房里还有早几天就买来养着的鸡和鱼。
罗鸿:“不是,这羊肉非吃不可吗?”
罗雁:“妈说年夜饭必须够丰盛。”
准备得那么丰盛,接下来的三天这些菜不知道要热几遍。
不是罗鸿挑食,但他真的觉得反复热过的菜有股味道,捏捏鼻子:“要命哦。”
罗雁:“被妈听见肯定敲你的头。”
这也是大人眼里不吉利的话。
罗鸿捏着拳头:“我先敲你的信不信。”
罗雁才不怕他,吐吐舌头进厨房。
罗鸿端着盆去院子里洗漱,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再进屋忍不住又提一句:“这羊肉非吃不可吗?”
罗雁:“妈决定的事,能听我们的?”
又耸耸肩:“咱们家的人都一样,主意大着呢。”
罗鸿疑心她是知道了什么,不敢接腔,尴尬地挠挠脸。
罗雁对抓哥哥的把柄向来很在行,若有所觉,奇怪地看他两眼。
罗鸿自己心虚,胡言乱语:“饺子好了吗?
罗雁:“你睡糊涂了?哪来的饺子。”
罗鸿嘴硬:“我是说汤圆,你自己听错了。”
罗雁才不会被他糊弄过去,但也只当哥哥是还没睡醒,说:“快点吃,吃完好贴春联。”
兄妹俩忙忙碌碌,按家里这些年的习惯干着活。
等太阳冒出来一点头,各自端着盆去澡堂。
大白天的,罗鸿先洗好不用等妹妹出来,顶着还没干的头发回家。
刘银凤夫妻俩已经把羊肉给炖上,坐在客厅里围着炉子听收音机嗑瓜子,看只有儿子回来问:“妹妹呢?”
罗鸿:“被我卖到山沟里了。”
大过年的还瞎贫,刘银凤都懒得骂他:“边儿待着去。”
罗鸿:“得嘞,我出趟门。”
他一走,罗新民也跟着站起来:“我去给老班长拜个年。”
儿子的事不用操心,丈夫倒是需要多说两句。
刘银凤:“中午必须回来吃饭,别像去年似的。”
罗新民:“今年再留我,我爬都爬回来。”
刘银凤没好气:“你那条腿能走回来就不错了,还爬呢。”
也就她讲这话,罗新民毫无芥蒂,夫妻俩说笑几句,谁也没注意到女儿进家门。
还是罗雁咳嗽声提醒:“我回来啦!”
回来就回来呗,刘银凤把年礼挂在丈夫仅存的手上:“也别拿人家的东西回来,他们家过得够不容易的。”
这点人情世故罗新民还是懂的,往外走的时候说一句:“雁雁,头发烘干一点。”
罗雁嗯一声答应,进房间拿本书才出来坐在煤球炉子边。
刘银凤看丈夫慢慢地走出院子,回过头顺手打开客厅的灯。
眼前骤亮,罗雁下意识地捂着眼睛,适应一会才说:“妈,您要是想出门就去,我看火。”
羊肉要小火炖上三个小时,刘银凤看眼手表:“那我出去溜达溜达,你隔一会去看看锅烧干没有。”
罗雁:“知道啦。”
她应得好好的,但也怕会忘记,索性每翻两页就去看一回。
看到第三次,外头有人喊着“下雪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瑞雪兆丰年。
罗雁想着也出去看看,一打眼就瞧见李红玉兴奋得哇哇大叫。
小丫头是从南方来的,估计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妈妈抱着两条腿蹬来蹬去。
李建红看着这对母女,冷着脸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快把孩子半个人都缠住,说:“让她下来跑跑。”
郑三妹面对姑姐总是气短三分,嗫嚅说不出话,松开手把女儿放地上。
李红玉走出几步就跌到,自己扑腾着站起来,小丫头乐得嘎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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