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慢,当应琮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时,头顶依然有落日的余晖。
即使晚霞如此美丽,依然无法拯救她糟透了的心情。
上一次回到家的心情像莫名其妙淋了一身雨还是……
“宝贝回来啦?”
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应雨柔擦了擦手上的水,从厨房迎了出来。
她总是在看到应琮之前就先扬起笑脸。
哪怕已经习惯了不施粉黛,但应雨柔的底子依然保养得很好。
在外人看来,她就像是应琮一个明眸善睐的姐姐,一笑起来仿佛真可以点亮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套房。
应琮也有和妈妈一样的习惯,只是她此刻心情不好,嘴角只能勉强抿出两个小弧。
注意到她的情绪,应雨柔眉头轻皱,又看到女儿两手空空,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今天没有背书包回来的吗?”
“今天还没发新书,就留在学校了。”
应琮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声音闷闷的。
应雨柔张了张嘴想多关心两句,又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便顺着她的话温柔道,“好好,还是宝贝聪明。今天妈妈接到电话,说咱家的车修好了,以后可以继续接你和小裴放学。妈妈坚决不让祖国花朵们的肩膀被书包压弯了……”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应琮的脸色更是不好,像是走在路上被人踩了一脚,转头看那人是班主任,想撒气都不好撒。
她“哼哼”两声,打断她妈:“裴少言才不需要接送呢,他估计会在学校学到晚上再自己一个人爬回家。”
然后应琮连零食都不找,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这又是怎么了?
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态度,应雨柔愣了一下,随即在原地回忆了几分钟。
呃,上学期……自家女儿开学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开心来着?
好像是的,似乎但凡是上学日她都不怎么开心,周日下午都会因为第二天要早起上学开始闹脾气,到周一更是严重。
她又点了一下手机锁屏,9月1日旁边赫然是“周一”俩字。
好吧懂了。
自己解救不了厌学症,只能给宝贝做好后勤工作了。
啊呀!差点忘了锅中还有咕嘟嘟冒泡的老鸡汤。
应雨柔手忙脚乱地回到厨房,把灶台的火关小了点,然后看着冒起白沫的鸡汤陷入沉思。
刚刚光顾着揣摩女儿心事了,这汤原先加没加盐都忘了。
她拿着盐罐纠结了半秒钟,毫不犹豫搁了两大勺盐。
到时候咸了多吃点饭就好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像对门小裴那样学起来就废寝忘食,可不是她应雨柔倡导的教育观。
可话又说回来,这小裴也真是,刚开学有必要这么拼吗?
都卷到自家的孩了。
*
一进到房间,应琮就像没了骨头似的倒在床上,整个人埋在枕头中。
几秒钟后又像被丧尸附身一般,给床上的玩偶来了结实的邦邦两拳。
不识抬举裴少言!哑巴裴少言!多管闲事裴少言!
该死的裴少言!
一拳一个裴少言!
锤完,她脸都气粉了,又“倏”地倒在床上。
葱白的指节揪住一头卷毛,应琮不知道究竟是对裴少言还是对自己愤愤不平。
和裴少言表白,已经是今年暑假初的事情。
她原本还以为对方整个假期都没明确回复自己是在害羞,没想到原来只是想逃避自己。
搞什么?
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同班同学瞎起哄磕cp,她也不会觉得裴少言喜欢自己。
更加不会在期末结束后,不经意地展露自己的心思。
回想起两个月前,他们还刚放暑假——蝉鸣、绿树、阳光、白衬衫少年……
什么都有了,完全就是她想象中青涩校园恋情的标准开头。
应琮还记得当时图书馆冷气不足,自己将特意买多的冰柠茶推给裴少言。
结果对方睫毛都不颤一下,甚至直接将书本移开——
然后她的语文书就被莫名其妙撞到桌下,裴少言翻开来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全是:完了完了……
自己语文课上走神时,就会在课本上练练字,只不过练的是……
数十个岩石灰色的“裴少言”正好暴露在阳光下,挨着自己的名字,应琮慌乱之下连借口都来不及仔细找。
“裴少言,你之前送我的墨水挺好看的。”
——不失体面和矜持的话术。
不是表白胜似表白,懂事的人都能明白她的心思。
但凡是个正常人,此时也应该羞涩一笑,顺其自然地坦白心迹。
可偏偏裴少言完全不是正常人。
他是怎么表示的?
应琮每每想起都觉得气短,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
将近四十度的天气,他吐出冰凉的两句话:
“应琮,如果你没有学习的心情——”
少年欠缺打理而略微扎眼的发梢下,冷淡的眼神像锋利的玻璃碴:
“以后还是别和我来图书馆了。”
刺得她心肝脾肺疼。
*
怒!怒!怒!
回想往事,应琮再次怒锤玩偶,惹来客厅妈妈及时的关心:“宝贝,把小兔砸扁了可不能怪干洗店洗缩水哦——”
自己要样貌有样貌,要成绩有样貌,裴少言居然不识好歹!
拒绝就算了,连委婉像样的话都不说出口。
应琮暗暗咬牙,她也没有那么差劲吧?!
不,差劲的人明明是裴少言!
她从床上弹射起身,拿起抽屉里的手机,翻出来裴少言的联系方式就要拉黑。
“喵呜喵呜!”
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猫叫声。
顺着声音,应琮抬头去看,自己书架的最上层,那只通体油光顺滑的黑猫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即使刚刚围观了少女的暴怒独角戏,猫咪也没有任何被吓到的应激反应。
看到猫的一瞬间,应琮更是怒气上脸,对着她坐起来就开始一通输出。
“裴少言真的很坏,我以后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什么裴少言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好孩子,分明就是一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恶劣极了。
听着她讲裴少言的坏话,猫咪轻巧地从书架上一跃而下,跳到桌面,长长的尾巴轻轻勾着应琮的胳膊。
虽然一声不发,但应琮能感觉到黑猫似乎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坏猫,明明救下你的人是我……”应琮坏脾气地扯她的尾巴,黑猫毫不反抗。
凝视黑猫黄铜色的圆眼睛,好像在代替惹她生气的人告饶,应琮原本想发火的心又渐渐按捺下去。
她回应般摸摸猫猫,似是自言自语道,“算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自己同情心忽然泛滥,把这只黑猫自顾自带回了家,对方也不会迫不得已缠着自己……也不会和那家伙有这么多交集。
想到中考完自己捡到这只猫的时候,还是上个暑假。
眨眼间一年都过去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依然记忆犹新。
应琮一下一下抚着猫咪的后背,今天是没有学习的心情了,她仰面倒在床上,任由思绪又开始纷飞。
*
黑猫虽然叫咪咪这一如此普通的名字,却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哦不,严格说来,她甚至并不只是一只猫那么简单。
她自称自己是裴少言已经过世的外婆。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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