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大小浪花层叠卷起,如飞雪般的白浪拍打在船头与船舷之上,庄清蘩所乘的那艘船正缓缓靠岸,预备停泊。
在一众等候在渡口的人群中,一衣香鬓影的佳人分外惹眼。
越望舒梳妇人发髻,穿了一身藕荷色绣蝶直袖衫,如意牡丹纹的两片裙,皆用金银线密织,大小首饰也是非金即玉,既富贵又不失雅致。
“陶陶。”越望舒高喊一声,她隐约瞧见庄清蘩的身影,忍住泪眼涟涟的冲动。
庄清蘩愕然,第一反应是以为空耳了,她不曾想会遇见越望舒。
或者说她没想到越望舒会在此等她。
庄清蘩手扶舷墙,略略凑近俯身,确认自己没有错认来人。
庄清蘩让含璃看好江清晏,衣襟带风,不存分毫犹豫地下船。
二人相向而行,越望舒莲步快移,乘风而去的熏香比她本人先拥上庄清蘩。
“若是我不来寻你,你是否要和我死生都不再见。”越望舒一双含情目带泪,用蔻丹红的指甲紧紧攥着庄清蘩的手,低声嗔问。
“月娘。”庄清蘩亦唤的是越望舒的小字,拿出一方素帕,轻轻给她擦拭眼尾沁出的泪花。
“我千里迢迢,就缺你这方帕子?”越望舒嘴上不饶庄清蘩,手上却实打实地拿走了帕子。
越望舒直接就近在一旁的客栈开了一间天字房,二人私下密语。
两人并未单坐在鼓凳之上,只齐坐在一张床上,一如幼年时两姊妹挤在一处闺中密话。
“十余年了,你就这么狠心,连封信都不送来,既如此恩断义绝,又何必朝我伸手拿钱?”越望舒逼得庄清蘩紧靠衫木床架,不能后退一步。
“银钱我会连本带利地慢慢还给你。”庄清蘩沉吟片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谁要你的钱了?我说十句你才回一句,回得也不让人中听,干脆我买一副哑药喂给你。”越望舒打走庄清蘩的手,以巾遮面,转过身不再理庄清蘩。
庄清蘩见越望舒眉间黛山染上郁色,含情眼闷闷不乐,娇花般的脸如那苦瓜般皱着表皮,似乎连话都不想说了。
“谁说我与你十四年来谁说饱受分离之苦?我一抬头,就是月娘啊,我的月亮日日高悬在夜幕中,我与你便是岁岁常相见。”庄清蘩捏捏越望舒白玉般的手,柔声开解她。
越望舒仍低垂着芙蓉面,闷声反驳:“这便是骗人,这一年三百六十来天,难道夜夜都不曾有乌云蔽日?你可肯放弃了那高官显爵,改作行云布雨的云霄娘娘,管这下不下雨的小事?”
见越望舒拿话刺自己,庄清蘩反而安心,这便是还有哄的余地。
“我自不做云霄娘娘,要做也是做玉兔,和月娘在月宫中永不分离。”庄清蘩和言细语,主动朝越望舒坐近。
越望舒气性仍未消,带着裙身朝右边躲,这回庄清蘩挤得越望舒不得不往床架处坐。
“我虽贵为丞相,但这些年来受的暗箭、冷箭也不少,若是让人知道我在意你,便是让你置于险境。”庄清蘩仔细解释,手亦覆上越望舒的小臂,控制着力道,试将人转回来。
越望舒仍绷着一张脸不理庄清蘩。
庄清蘩轻叹一口气:“月娘不信,不妨看看我后背上的疤痕?”
“多大的疤痕?阴雨天可会疼?我那有祛疤的上好膏药。”越望舒最是吃庄清蘩的苦肉计,上手就要去扯庄清蘩的褙子,吃了秤砣般要一睹疤痕。
“一寸长,不会疼,留着当个教训”庄清蘩一一应答,费上好大一番力气才阻止了越望舒的动作,将抹胸吊带重新拉回去。
见越望舒又愿意搭理自己了,庄清蘩心下才安。
“与其时常联系,我更希望我们月娘平安无虞。”庄清蘩笑着安慰眼前人。
越望舒摇头:“我不怕与你扯上关系。”
“你也不必替那些百姓谢我义举什么的。”
“你知道的,我不受挟于此,我只要陶陶好好的。”
“若是丞相做不下去了,就回越家。我经商就是为了不缺你一口饭吃,就是要将你养得金尊玉贵的。”
越望舒一连串絮叨了这么多话,皆发自肺腑。
庄清蘩抱紧越望舒,将下巴放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我知道,我都知道。”
正是越望舒太好了,她连让她置于万分之一的险境都不肯。
越望舒偏头靠庄清蘩脖颈处,手上亦紧紧箍着庄清蘩的腰身,她真怕她下一句又是要走了。
越望舒蹭蹭庄清蘩的鬓发:“那我们以后半月一封信,如何?”
“不成。”庄清蘩松开力道,预备离开这温香软玉的温柔陷阱。
“那一个月。”越望舒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变冷了,一把贴上去,将人抱得更紧了。
庄清蘩的力气自然比越望舒大,可她怕用了蛮力会使越望舒喊疼。
即使不疼,越望舒也会佯装被伤到,而庄清蘩又偏生最吃她这套。
“也不成。”庄清蘩由越望舒纵情抱着,但不松口。
“那就三个月一次?”越望舒还是不肯放弃,软语和庄清蘩商量。
庄清蘩还未再拒绝,越望舒就又变成了泫然欲泣的模样:“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你不过四时各寄一信笺,陶陶你这都不允我,是要看我肝肠寸断吗?”
怎将她说得跟负心汉一般?
庄清蘩预备开口,越望舒已然嗅到了拒绝的味道,狠下心勒住庄清蘩的细腰:“你若是不同意,我便不放手了,你也别想回去了。”
庄清蘩明白在此事上,她是再拗不过越望舒了,于是嗯了一声,以示答应。
越望舒笑着亲了庄清蘩一口才肯松手,庄清蘩的侧脸上立刻留下了一个大红唇印。
二人这才如从那连体的双子变成两个独立佳人。
庄清蘩对越望舒的亲密无间已见怪不怪,只郑重其事地嘱咐一番:“读完书信,便立即烧了,若有意外,更要立刻断了往来。”
越望舒点头,只要她的陶陶答应了便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
“陶陶,你若是银钱周转上出了问题,尽管朝我要。”越望舒边说,边将腕骨处的缠臂金缠钏和翡翠手镯褪下,不由分说地抓起庄清蘩的左手往上套。
庄清蘩稍有推脱的动作,越望舒便立即恼。
这还不算完,越望舒将头上值钱的簪钗都要一并取下。
庄清蘩失笑,伸手将玉簪按回乌浓云髻中:“我又不是来劫财的水匪。”
又劝说了两句,越望舒遗憾作罢,想来耳环与那项链也是不会收了。
见金玉二环稳稳套在庄清蘩皓月似的腕骨上,越望舒也满足极了。
庄清蘩亦取下腕间的手镯和手上的戒指回赠,不过这些里头都是藏了银针暗器的,也一并教了越望舒如何使用。
“你全给我了,如何保命?”越望舒见庄清蘩两只手赤着,只剩自己相赠的镯与环。
“回去再让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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