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转眼又过去七天,刑部与大理寺的人办事利落,将涉案大大小小百名官员都定上罪。
庄清蘩将证据与拟好的判决书呈给徽帝。
“朕仍觉不夷范、程二人九族,难以平百姓心头愤恨。”徽帝翻看一遍,只对这三堂会审判的结果有些不满。
“陛下圣明,二人之罪,非肉身极罚所能赎。然范平澜入朝十余年,曾立寸功,且此案涉及人数过多,不好定夺罪名。”庄清蘩先顺着徽帝的话口,再转锋劝释。
徽帝似没完全听进去这话,面色不改,仍执意要重罚,以息民怒。
“是啊,陛下,莫让这些奸臣败了您千古名声啊。”林公公随声附和。
庄清蘩又劝了一句,徽帝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依卿之言,便只诛父族、母族、妻族。”
“范平澜伏法,朝里又有职位变动,这工部侍郎的位置也空出来了,你可有何人选?”徽帝推走判决书,似随口一问。
“臣对工部事宜不甚精通,陛下还是与王尚书商量为好。”庄清蘩不接茬,工部的事还是装聋作哑为上计。
“无妨,你不拘提两个出来,也不一定是为工部准备的。”徽帝抚上下巴,再三要求。
要长久敲打臣子的骨头,她才会记住隶属于谁,才能时刻保持忠心。
“臣之同年,福建路福州通判武妍前两日正好来信,臣觉其人可堪大用,政绩上佳,深受百姓爱戴。”庄清蘩将人选顺理成章地提出来,她为这步棋筹谋已久。
“你倒是不忌讳。”徽帝笑笑,似心情不错,吃这明荐。
庄清蘩深知若是未点明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日后被徽帝知道了,他反会猜忌结党之嫌。
庄清蘩的同年,便是丰和四年的进士了,资历倒无甚问题,只不过这六品小官,徽帝有些看不上。
“陛下召武通判归京,她必会便感激涕零,至于侍郎之职,她不敢渴求。”庄清蘩再退一步又为武妍说上好话。
既庄清蘩都再三举荐,徽帝也就应了,左右多个穿石榴裙的女人站在文德殿,能翻起什么风浪呢?
“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她可是那个……”徽帝默念了两遍“武妍”,发觉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回陛下,武通判曾与钱侍郎有些陈年旧事。”庄清蘩将两人之间的冤仇点得委婉,只用一句话带过。
彼时武妍逢金榜题名之喜,徽帝赐宴赏荣宠,钱政却醉酒调戏了她,同僚好一顿口舌之费,又武力拉住武妍,才劝得她不追究。
哪知第二日武妍守在潘门大街等钱政下值,一顿追揍。
钱政第二日以生病为由不朝,但庄清蘩知道,是武妍将他的脸挠花了。
一时间“武妍”这个名字风靡京城,自然也被那群食古不化的士大夫给参了。
慈圣太后赞其勇,责其不淑,便将人赶到僻壤做县令去了,不再做额外惩处。
徽帝挑眉,更感兴趣,戏谑道:“那就让这个虎女赶紧来吧,想来钱政也许久未见过她了。”
庄清蘩手抚茶盖,应声颔首。
在地方上,她鞭长莫及,不能防住钱家的每一支暗箭,以至武妍外放之路漫漫。
如今她为武妍扫清障碍,她自能掐住钱政的命脉,而不是再简单让他脸上出血。
徽帝下旨没收涉案官员一应家资,赐主犯年前斩首示众,从犯按所吞银钱数量,赐死至流放不等。
范家、程家只夷三族成年之人,未笄之女充入教坊司,未冠之男充边军,三代以内不允科举,不允来京定居,不允与仕宦通婚。
宁嫣因范平澜苍苍一纸休书,重做宁家女,不再为范家妇。
徽帝念其本家,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工部尚书王崇明更是上表痛斥己身监管不利之过,愿献家财为齐安重修河堤,尽绵薄之力。
这震惊朝野的案子便轻飘飘地揭过了。
八方客近日素斋的水平突飞猛进,无它,只因陆彧连续半月只食素菜。
芜琴见此最是瞠目结舌,难道东家已参悟百味、准备遁入空门了?
还是陆彧在敲打自己厨子手艺懈怠,要再换一批名庖?好在程懿发善心地让她不要慌张。
陆彧昔日赌的便是王崇明能釜底抽薪,不曾想庄清蘩会真的不顾及皇后的面子,半抄了王家。
他亦不能学程懿厚着面皮说这不算重罚。
最乐见其成的便是程懿,他保住了那副画,还能见陆彧学兔子,日日味如嚼蜡,真是托庄清蘩的福。
程懿几乎一日里有两餐都跟着陆彧,生怕他误食指甲盖大小的荤腥,坏了兄弟情谊。
“陆大人,茹素滋味如何啊?”程懿坐在另外一桌,桌上不见绿色,执降龙木白筷,夹起一个拳头大小、炸得黄金酥脆的藕盒,朝陆彧那边扇风。
“甚好。”陆彧忽略程懿贱嗖咀嚼模样,安心用这桌全素宴,如尝神仙蟠桃。
程懿每尝一口菜都连声称赞,要芜琴打赏给这庖人。
“多谢。”陆彧放下双筷,装模作样地朝程懿道谢,拱手间颇有儒雅文生之感。
“你谢什么,这菜是你做的?”程懿想不过吃素,不能将陆彧机敏脑子都给养萎小了吧。
“程公子每出一分银子,便有半分落入我之囊中。”陆彧饭后饮茶漱口,星目间闪过一丝愉意,笑得人畜无害。
程懿又被反将一军,气着喊回芜琴:“不赏了,不赏了,拿回来。”
芜琴知程懿好性,揣着银锭子,大着胆子软语劝他:“不成,都说一诺千金,您若是不赏,便是没了千两黄金,怎可因小失大?”
程懿摆手让芜琴下去,眼珠滴溜一转,坏心道:“这千金我得送到庄清蘩府上去,无她,你怎能不食鱼肉、沐浴道法?”
陆彧曲臂扣桌,丹凤眼间闪过一瞬不明晦色,听见庄清蘩的名字便如鲠在喉。
程懿见扳回一城,便心满意足了。
陆彧没想到自己和程懿两方人马各自带着黄敏的画像走访暗查,却毫无收获。
至于程晟,找一个未长开的孩子更是难上加难。
虽无铁证,可陆彧还是不想相信庄清蘩是至纯至善之人。
恰逢程懿又乘胜追击:“你也该相信庄清蘩不是那穷凶极恶之人了吧?”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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