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纪扬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孟亭云在讲台上张望:“有没有全对的?举手我看看。”
别说是做对超纲的数学题,但凡能在孟亭云的课上全对一次那都够他们吹很久,于是遗憾落选的众人又打起精神来四处张望,好奇这回班上到底有没有人高斯附体。
当然,陈斯珩举手是不可能举手的,他对了答案,接着就把写了演算过程的草稿纸翻过去,继续算起刚投影出来的第三道题。
又过了一会,全班依然没有人举手,这其实也就是在变相宣告着全军覆没,孟亭云的视线掠过台下所有人,只好又退一步,让做对了一道题的人举手,这才终于开始看见茫茫人海中有几只慢慢抬起来的手。
“好,那也给这些同学鼓鼓掌,大家再接再厉啊。”
班上很快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这时候陈斯珩已经三两下算完答案,然后借许纪扬的后背挡着打了个哈欠。
他这会儿是真的很困,只觉得眼皮上下像是安了磁铁,稍不留神就要合到一块儿。
要不是碍于刚转学过来,而且还是班主任的课,否则他这会儿估计已经一觉睡到放学铃打响。
现在也只能是想想了,陈斯珩一只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
这间教室不大,五排学生分隔开就没剩下什么空位,四面墙壁跟教学楼一样都上了年头,看起来有些发灰。
黑板正上方贴着校训“厚德博学、求索竞先”,两侧挂着论语里的名句“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好像无论在哪个地方,所有学校都热衷于把教室弄成这种配置。
总之教学环境中规中矩,就是学习氛围差了点儿。
上一节课还能看出来大部分人都在努力保持清醒,到了这节课基本就全部现出原形。
就比如坐在他右边的哥们已经在小说里徜徉了小半节课,后面还有一个同学从课间就开始吃面条,弄得整个过道到现在都还飘香,而坐在秦羽前面那位男生更是重量级,偷摸举着一个卡片相机正在拍风景。
总的来说就是除了学习,这里干什么的都有。
相比之下,他前面还在算题的许纪扬简直是数学课的一股清流。
这家伙该不会还是数学课代表吧?
陈斯珩原本还在走神,蓦然间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他从小就对周围的目光很敏感——刚转头,就瞟见窗外有一个人影,准确来说应该是半个,另一半被墙挡住看不见,只有整张脸贴在了玻璃上。
卧槽!
陈斯珩这一眼被吓得够呛,差一点就没忍住要在课堂上骂出来。
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穿着深蓝色格子衫的教导主任章润,估计是怕被同学们发现传递情报,才这样在暗中观察他们的真实上课情况。
幸好他还没睡。
陈斯珩赶紧把背坐直了点,还顺带咳了一声,试图给周围的人打个隐蔽信号。
只可惜默契度还不太够,而且章润貌似已经锁定了目标。没过多久,只见他掏出手机拍下照片,然后悄无声息地从虚掩的后门走进来。
睡觉的人无一例外被挨个叫醒,但他脚步依旧不停,显然还有个更大的目标。
在后排同学们同情的眼神注视下,章润一步步走到了秦羽座位旁边。
此时她前面的男同学还在专注地给角落书架对焦,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章润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镜头里的时候,他立刻就把陈斯珩没敢喊出来的话脱口而出:
“卧槽!”
手里相机一个没拿稳差点砸下来,被章润眼疾手快接住。
“拍得挺认真哈。”章润顺手将它塞进怀里,收归国库,“我先替你保管一阵子,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简直是一桩惨案。
章润缴获赃物,放在桌上给它拍了张特写,又对着讲台上的孟亭云说:“孟老师,纪律很重要。”然后才闲庭信步地走出教室。
陈斯珩以为孟亭云绝对会把这同学训一顿。
但孟亭云没有,她只是很淡定地笑了笑,“咱们班的御用摄影师刚才拍照好像有点太入迷了。”什么指责的话都没说,只是看向那个同学,告诉他,“卓然,你相机是章主任收走的,能不能拿回来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啊。”
叫卓然的男生点了点头,这也是陈斯珩目前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名字。
“其他同学也看见了吧?章主任经常亲自巡堂,有人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敢接,所以我也建议你们上课的时候专心听讲,别被他请去喝茶。”
陈斯珩着实对孟亭云说出的这一番话表示惊讶,有学生在她的课堂上开小差被抓,自己也连带被提醒要注意管理纪律,但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指责怪罪学生,而是巧妙地给这位学生台阶下,也达到了让其他人注意认真听讲的目的。
这教育观念实在是领先太多人。
而且效果显著,果然在接下来的课上,其他人做什么都有所收敛,也没有被杀回马枪的章润发现其他异样。
今天数学课到最后孟亭云也没有布置作业,美其名曰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拿自习时间好好准备考试。
陈斯珩被那么一吓后面也就不困了,索性继续投入到学习中。
之前他对所有科目都是自学大于听课,然后掌握了知识点之后就开始做题巩固,循环往复。
但现在他还没拿到新课本,就只好先借董向阳的过来翻一翻,再顺便把印象模糊的地方重新过一遍。
他这一天几乎都是这么过的。
至于坐在前面的人,陈斯珩发现许纪扬只有上数学课的时候认真听讲,其他时候不是带着一边耳机在听mp3,就是假装在看书实则睡大觉。
等到下午放学,所有人又立刻恢复到亢奋状态,庆祝着开学第一天总算是熬了过去。
晚上七点有集中晚自习,但这对走读生并没有硬性要求,于是陈斯珩果断选择了跑路,他实在是不喜欢在一个陌生环境待太久。
哪知道一回来就看见许明忠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抽烟。
他想倒回去给刚才坚决离校的自己一巴掌。
-
开学考就这么来了。
第一科语文安排在早上九点,所以从七点来到教室开始几乎都在看书,达到了这几天学习氛围的顶峰,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平常没见你们多努力,考试才想起来抱佛脚。”
但经过陈斯珩的仔细观察,发现里面还能细分成四种类型:
第一种是女娲补天型,拿着课本从头开始看起,一问起来就是预习而不是复习。
第二种是胸有成竹型,大概就是像秦羽那样,拿着笔记本在那里看之前标注过的重点,看起来临危不惧。
第三种就是直接摆烂型,摊开课本随便翻了几下就把课本当枕头开始睡觉。
而陈斯珩感觉自己是单独的第四种游离在外型,因为他甚至连要考什么都还不知道。
这两天唯一了解到的信息只有每个年级都有十八个班,每班人数在五十左右浮动,而他们班原本就只有五十个人,现在多了他之后就变成五十一个。
趁着自习课间休息,他转头过去问董向阳:“你们班上学期末总平均分是多少?”
本来复习就懵,这问题更是直接让董向阳宕机良久,他平时连单科平均分都没关注过,哪还记得这种问题,于是他只好带着问题往后传:“耗子,咱们班上学期末平均分一般是多少?”
被叫做耗子的人表情跟他如出一辙,接着又去问旁边的人:“咱们班上学期末平均分多少?”
“……”
可能是这个问题过于小众,一连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最后传成U字型,传到了他左边秦羽的耳朵里。
秦羽的视线从笔记本上挪开,往后一指:“上学期的考试总表贴在后面。”
“……”
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问班长。
于是就在其他人忙活着干各种事情的时候,陈斯珩则是走到了后方的储物柜前,认真看起了公告栏。
上面张贴着上个学期几乎每次考试的信息。
只能说这个班的整体成绩比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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