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安好,恕妾身腿伤着,不能行礼,还望王爷见谅。”
崔令晞低眉顺眼地坐着,刚刚抬眼又红着脸垂下头,因为摄政王此刻衣衫外敞,露出结实光滑的白皙脊背,叫人不好直视。
元无赦看着面前乖乖坐着的人,要不是大殿那日他的王妃咄咄逼人,他有可能真的会被这期期弱弱的表象瞒过去。
“本王怎么会怪王妃,现在宣王妃来,是因为听闻王妃未出阁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医术更是了得,现在本王身上有点小毛病,还请王妃来看看。”
崔令晞看这人转着瓷杯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不忍好笑。
医不医术她不知道,不过毒术熟念一点,这药上身会是什么症状她再清楚不过。
最初只是微微的刺痛,后面就会如蚂蚁啃噬骨节一般,痛不欲生。
她也没太铁石心肠,不至于那么不饶人,疼两天长个教训,她解气了,自然会解毒。
可现在,还没解气呢!
“王爷病了?是妾身不好,人说妾身不详,没想到刚进府就给王爷带来病症,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每天为王爷烧香拜佛,祈求佛祖降罪妾身,不要降罪王爷。”
“王爷,你千万要好好的。”
元无赦坐在椅子上,本来半拉的袍子被纤细的手指攥住一坠,袍子滑到腰部,连带着人往前踉跄一下,手上的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新做的衣服湿了不少。
看着面前哭得凄惨的人,不知道的以为他命不久矣。
他试图停下那引人驻足的哭泣,可新王妃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出不来。
影影绰绰的声音溢出,几位主子还没出来,府里就传遍了——王爷又打王妃了。
元无赦忍着疼,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言不发看着面前的人,太医更是低头不语,只恨自己不能即刻消失。
不知多久,面前的人似乎终于哭累了,慢慢抬起红肿的眼睛,捏帕子捂着鼻子,眼含关切,但也不开口提医治。
最后谁都没提,元无赦没放人,服了一点没用的止痛药懒懒躺下。
崔令晞原本委婉的拒绝说:“王爷,妾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与其在您身边没用的守着,不若妾身去帮你磕头上香,只要妾身心诚,佛祖会听到的。”
元无赦躺在床上没说话,但伸出拉住的手说明一切,半晌咬咬牙回绝:“王妃在这里陪着。”
这人是在赌她担不起寡妇的命吗?
料定了她不会对他下死手,可她现在可是敌国公主,万一大义当前,真就下了毒手。
不过也是难得,元无赦竟然不质问降罪于她。
天色很快暗下来,床上的人裹着丝绸被子躺着,面向床里侧,不知道在做什么。
看微微颤动的被子,还是能显出主人的疼痛。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看摆盘是还没动过。
崔令晞坐在床边看一本经书,纸业翻页的轻响在静谧的房里额外明显,不亮的灯火跳了一下,她站起去关窗。
回眸看到俊美的五官上呈现痛苦色,不知是痛得头脑不清还是梦魇,嘴里迷糊不清的呢喃着“母亲”。
月光锁在窗外,没能锁住虫鸣,低声传进来,更凸显房里频繁的翻书声,主人的烦躁似乎不昭而明。
终于,经书被放回架子上,一袭蓝衣走近香炉,片刻动作后回到床边。
凛冽的严寒迅速蔓延开来,深雪和傲梅的味道纠缠在一起,涌向每一个角落。
不一会儿,床上欣长的身躯似乎终于安静了,只是眉头更紧了,只是豆粒大的汗珠冒得更急了。
虫儿不懂房里的景象,只是察觉到寒冷已至,便不再歌唱,徒留天地一片寂静。
崔令晞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慢慢拉上门,把门槛处小片的月光白移出。
不能怪她下毒手,既然看着这张脸还会心疼,那就只好让这张脸平平静静的!
毕竟,是他先对不起她的!
次日一早,摄政王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
甬道上不少宫里的太医脚步匆匆,面色忧愁。
“王妃,看太医的样子,王爷好像真的病得很严重,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小杏也知道自家王妃不喜这位王爷,可如果王爷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以后王妃怎么办?
总不能才嫁进来就守一辈子活寡。
崔令晞没说话,这一个个看着匆忙,但至于是赶着去替小皇帝探听病情虚假,还是向摄政王医治邀功,那就不得而知了。
人群路过间,崔令晞看到后面那张脸时心猛的一缩,瞬间感觉血液都停止了。
二十多岁的人很白,清秀的眉眼和五六年前笑起来只有一双白牙的人判若两人。
可生在酒窝处的那颗小痣却又明明白白告诉她,那个十一二岁遇事只会哭的小少年还活着。
纵容他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可那一两年的彼此维护,也见证过他们的情意。
“王妃,没事吧?”
小杏看着自家公主红着双眼,心里慌了一下。
“没事,我们也去看看。”
小杏不明白为什么王妃为什么态度转变那么大?
好像王妃自从出嫁前两天变化就很大,至少不像以前一样只会玩娃娃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还是扶着王妃走了。
中药味缠绕的屋子里站了六七个太医,本就苦涩的房间夹杂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即便床上是个好人,也该病了。
这还要除去床榻边娇柔的哭泣声。
“姐姐,你可算来了,王爷一直醒不过来。”
崔令晞站在床榻边,看着李纤酥哭得真切。
看来这是真担心了,她是想着元无赦如遭不幸,自己后半辈子就毁了。
夫家不能倚靠,母家更不可能接收一颗弃子。
女子的命,从来如此,向来由不得自己!
就如同她,即使兢兢业业听政批奏两载,还要被天下人骂一句牝鸡司晨。
“放心,王爷会好起来的。”
崔令晞拍了拍李纤酥的手以示安慰。
她不见得真要元无赦一命偿一命,即使真的要,现在也还不是时机,好多事情还没弄清楚,他怎么能死。
不过是给他一点苦头吃,这些比起火海的焦灼可轻松多了,还是她太仁慈了。
李纤酥显然不放心,在一旁哭得凄切。
清瘦的背影转过身,举止有度地向崔令晞抱拳行礼。
崔令晞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刚想上前扶一下对面的人,却不想还没碰到,床榻上传来微弱暗哑的声音。
“阿遥……你在哪……”
风遥,这是崔令晞的小名,她尚在闺阁时母亲为她取无拘无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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