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晴朗。
天才放光,宫里和摄政王府之间的路便堵得水泄不通,人们都想来看看这场盛大的婚礼。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路上穿过,引来一声声叫好。
崔令晞坐在八人抬的楠木镂空鎏金轿里,听着一声赛过一声的高呼,看着前面红色喜服的侧影。
传说中天资聪慧又英俊无比的摄政王,侧肩阔拔,骑在马上,走在队伍前方,垂在两侧的白皙手背上泛起淡淡的青筋色,修长的手指随意搭拢着。
不过再英俊绝伦,一想到那颗要弄死她的心,她就什么也欣赏不起来了。
外面不寻常的喧嚣真是刺耳,这人还真是做戏做到位,这样夺眼的喜庆,她哪一天意外死在后宅,他还能落个爱妻的好名声,大临也不好怪罪。
坐在马上的元无赦容颜愉悦,向两边祝喜的人抱拳回礼,已是将死之人,生前的繁荣算是他的补偿。
况且,几日后人死了,他总是好交代一点。
殊不知,为着上一世的仇,崔令晞真再也做不来忍气吞声的事。
她正想着添个乱,下一瞬。
变故陡生——
原本热闹熙攘的大街两侧,人群本是有秩序的站在两侧观礼,谁知一把向天上飞的金瓜子一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黄澄澄的金色抛到阳光下,到达最高点后落下,人群一拥而上,争相做那个幸运儿。
马受到拥挤止不住嘶鸣,矫夫也被混乱的人群挤着,轿子在晃晃悠悠中落下。
这可是大不祥,新娘子在进夫家前落地,会把晦气带进夫家,云昭国可忌讳这个了。
崔令晞用手扶一下歪了的凤冠,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冷着脸的摄政王。
这么心急,她还没行动。
都等不及她入府了!
下一瞬,元无赦大步行至轿帘旁,一把掀开。
一眼看去,穿红色喜袍的新娘歪坐在软塌边缘,盖头滑在边缘欲坠将坠,正好露出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公主,你没事吧!”
小杏急忙检查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在这个时代,柔弱一点,名声立住了,舆论才会靠向自己。
更何况,这人十分讨厌娇弱的人,既然她现在不能弄死他,总是能恶心他的。
起码外人面前,她应该这样“夫君,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你的敌人吗?”
元无赦看着传说中痴傻的公主泪水将落未落,下垂着眼帘。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等着对面把手搭上来。
这是街上,这女人再如何作妖,他也不能动怒,否则悠悠众口难堵,只待进了王府——
崔令晞在元无赦带有虚假的期待中,缓缓递过自己的红色帕子,害羞的低下头:“夫君,我们还没有行过礼,贸然帮你擦汗不合适,还请夫君见谅!”
昨天的大殿上步步相逼可不是这幅样子。
他没说话,顺势捏起帕子的一端,拉一下,没动。
面前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确实是一个娇妻该有的样子。
可惜对错人了,如果换个人,说不定真就怜香惜玉上了。
眼角迅速略过的狡黠,很快,却也雁过留痕。
用力一拽帕子,却不想面前的人这样会装。
一声惊呼传来,软塌上的人一下摔到轿底,引来敛完财的群众目光。
“哎,这摄政王表面请大家来观礼,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残暴!”
“没想到表面受人尊崇,私下却连自己的夫人也不放过,人心不可貌相呀!”
交头接耳的声音传来,元无赦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很深,似乎要把眼前的人吸进那一潭黑水里。
百姓倘若不信大臣,那这个国家只怕会分崩离析。
这女人果然别有用心。
但一直僵在外面不好动作,早早入府,生死总是他说了算的。
他走近这位寓意和平的公主,附在人耳边缓缓道:“公主,行事小心!”
自导自演落轿,再装装可怜衬托自己的凶残,离间臣民。
再这样,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给个痛快的死法!
轿辇一路抬回摄政王府,厅堂里站满了人,元无赦和崔令晞两人站着,一起面向上面两个灵牌。
礼官正要开口,被赶来的太尉一句话打断。
太尉是元无赦的亲舅舅,膝下子女不多,妹妹去世多年,只留下一个侄子,他自是要多多照看一下。
“且慢,我听说公主刚刚不慎落轿,想来今天的日子不吉利,依我看,这婚应该择日再议。”
崔令晞听见旁边的新郎官开口,叫了众人口中的白太尉一声舅舅,此后闭口不言。
她心想是够晦气的,你那害死我的侄子着人一把金瓜子毫不犹豫,要我带晦气进来,不然你以为我想吗?
她巴不得平平稳稳的进来,进入下一关来的好,这个结婚游戏玩得真的有点累人。
旁边的人没说话,似乎对这个提议挺心动的。
也许这就是两人计划好的,等她上钩呢!
“太尉,本公主确然不慎落轿,可吉利一词实在荒谬,吉不吉利倘若凭几句话定论,那本公主大婚之日,天降金雨,造福百姓,可不是天佑国运,这应是大吉。”
“倘若说不吉,本公主不慎跌轿,只能说,上天选中我为云昭的百姓受福运而受难,国运在上,我愿意自己受难换百姓安宁,我想换做王爷也愿如此。”
太尉大概习武习多了,听这话一愣一愣的,一瞬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倒是元无赦着一身红衣,冷冷地开口:“本王自是愿意。”
元无赦是愿意,回过神的太尉舅舅就不愿意。
“公主仗着自己是大临来的,便如此不守云昭的礼仪吗?大婚当日,如此逼迫未来夫君,倘若将来真进了王府,指不定如何凶悍!”
太尉是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李家说了,他如果帮着李纤酥扶正,那利益可是足够诱人的,何况李家那孩子平时也怪会孝敬人的。
眼下李纤酥还没扶正,公主怎么能轻易进门。
“太尉也知本公主是皇上钦点,临国过来和亲的,如今太尉百般阻拦,可是要抗命不尊?”
此话一落地,议论纷纷的人群一下闭了口。
太尉虽然面色露出不善,可面子拉不下:“在场的谁不尊称我一句太尉,你一个……”
元无赦知道他这舅舅什么德行,空有一身蛮力,头脑却不中用,如果不是母亲进宫,此人今日怎会有如此殊荣。
他开始确实想过借机延婚,先把人处理了,谢家自然好斡旋,可眼下皇命难违,再闹下去必然少不了朝中弹劾,大不了以后另做打算就是了。
被打断的太尉面色不悦地看着一对新人行礼,待到礼成后由小丫鬟远远引着,慢慢消失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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