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林出征一向不习惯带太多占卜师,这次跟随军队出征的就只有先知尼苏和祭祀院的另一位肝脏占卜师。
其余占卜师留在王国内为大事小情进行占卜。
在为苏巴尔图战事进行第一次占卜的人员名单中,排在第一位的是阿斯库杜,紧接着排在第二位的是伊赫西姆,这样的排序意味着阿斯库杜掌握着这次占卜结果的最终解释权,而伊赫西姆,哪怕见解再高明,也只能作为辅助意见。
这天清晨,占卜仪式于伊什塔尔神庙后的神坛举行。祭坛中央摆放着一头无暇的白羊,其毛色纯净,骨架对称,眼神清明,被祭司们视为“神之选”。
在一阵咏唱和净身仪式后,阿斯库杜亲自执刀,剖开羊腹,祭血流入铜盆之中,祭祀诵念古老的咒语,祈求神明将战争的意志刻于羊肝之上。随后肝脏被小心取出,摆放在一块涂有神圣粘土的卜板之上。
众人屏息凝神。
阿斯库杜缓缓伸出手,用象牙棒指着肝脏的各个部位逐一查看。他的语气沉稳:“肝叶完整,表面有光泽……门脉清晰,天兆未阻……胆囊略有肿胀,战事中或有反复……但——”
他声音一顿,眉头微皱。
众人一惊。
“但这一处……”他指着肝脏上部靠近“王印部位”的一条沟壑,语气沉重,“裂纹走向奇异,不符合常理,像是……某种割裂。”
情况不对。
阿斯库杜回头看了站在身后的伊赫西姆一眼,然那人并未上前,只是目光沉静地望着阿斯库杜,眼神意味不明。
阿斯库杜又凑上前看了一眼,眉心微蹙。他伸手按住肝脏边缘,低声说道:“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痕……是献祭之前,便已存在。”
祭祀们的面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很快,阿斯库杜便说出了他的结论。
“天意难测,神有怒意,此乃警兆,玛里不宜行军出兵。”
伊赫西姆这才走上前来,看着那祭盘中尚且隐隐跳动的肝脏,质疑道,“不对吧。若神欲警示,应在门脉或生命沟显兆,而非伪裂藏于王印之处。此肝是被人动过手脚。”
一时间,众祭司低声哗然。几位高级祭司脸色铁青,却一时无言。
风从神庙长廊吹过,带着羊血的腥味与神像香火的气息,在这庄严而凝固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沉默在圣坛之上拉得极长,连风声都像被某种无形的神意压抑着,压得喘不过气。
要知道,没有奉命保护好最为关键的占卜牺牲,对于祭祀院参与这件事的一众人等来讲都是要掉脑袋的罪名。而伊赫西姆此话一出,更是引起哗然。
伊赫西姆扫了一眼围观的祭司和助手们,声音冷了下来,“阿斯库杜,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误读神谕,是莫大的亵渎,也是祭司阶层最忌讳的禁忌。
阿斯库杜不急不缓道,“我说过了,这肝脏上的裂痕并非自然成行,看起来像是病变,又恰好出现在王印与命运沟交汇之处。无论是否是人为,那都是神明的示警,暗示王权受扰。”
“王权受扰?你可有证据?”伊赫西姆问道。
“占卜本身就是证据。”阿斯库杜不退反进,语气锋利,“若神不愿透露真意,我们理应重新献祭,而非以模糊之兆草率断言。”
伊赫西姆正要说些什么,便有一名年轻的助手走上前来,阿斯库杜觉得那人眼熟得很,看见他在伊赫西姆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伊赫西姆的脸色变了变,他迅速回头看向献祭的白羊尸身,只见尸首边的铜盆中,血色泛黑,凝得比寻常快得多。
“血止未干而凝,肝有割裂之痕……”阿斯库杜望着他,声音平静却坚定,“这是一只病变的牺牲。”
意思很明确。这只羊,在被献上前,很可能已经病变甚至死亡,而非在神明面前亲手宰杀。换句话说,这场仪式,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与神沟通的资格。
伊赫西姆深呼了一口气,质问道,“你是第一占卜师,难道你在进行占卜时没有发现这只羊已经死了吗?”
阿斯库杜回道,“我的确听见了那只羊最后的呜咽,说明它在占卜开始之时还有一息尚存,只是处于濒死状态。这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想拖延时间。”
而围观的几名资深祭司已经交换了眼神,迅速有人低声说道:“必须上报祭司议会,重新择日献祭。”
然伊赫西姆又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如果祭祀院中已经混入了敌国的间谍,那么无论进行多少次占卜都是没有意义的。据我所知,这次占卜在选择牺牲的时候,负责占卜牺牲的神官是参考了你的意见,阿斯库杜,是你让神官选择成年公羊的,选择成年公羊无妨,但是这羊圈中偏偏就剩下了一只成年公羊,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得选择这一只。”
阿斯库杜皱眉,回道,“我怎么知道会王家羊圈中只剩下了一头成年公羊。”
伊赫西姆冷冷一笑,说,“你知道的,不然怎么会有人看见你在刚从阿勒颇回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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