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青末惊诧之际,眼前的所有宾客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们的手指诡异地扭曲起来,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脸,开始疯狂撕扯自己的脸皮。
血肉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张张与何世在一模一样的脸从破碎的脸皮下显露出来。
——所有宾客的脸,都变成了何世在的脸。
“夫人……”相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偌大的仙殿中回荡。
——所有宾客的声音,都变成了何世在的声音。
墨青末周身法力暴涨,手中长剑化作万千寒芒,杀心一起,那些顶着何世在面孔的宾客纷纷化作血雾。
殿内顿时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杀戮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最后的记忆,是无数张何世在的脸在血雾中对她微笑。
“夫人醒了?”
温柔的声音将墨青末从混沌中唤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宫的床上。
身旁,丈夫何世在衣衫半敞地靠在她身侧,手中捧着一本话本,见她醒来,眉眼弯弯地放下书卷。
“我怎么在这?”墨青末揉了揉太阳穴,“发生了什么?”
何世在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她的发丝:“夫人忘了?昨日是我们的百年婚典。”
他忽然红了耳尖:“你昨晚弄得我都没力气了。再休息会儿吧,短暂的休假后你又要忙公务了。”
墨青末盯了丈夫半晌,试图看出什么不对劲。
察觉到妻子的注视,何世在小鸟依人般靠过来,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要是夫人能多陪陪我就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般蹭了蹭她。
墨青末浑身僵硬。
她记得自己将整个仙宫屠戮殆尽,可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真实。
何世在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锁骨,那触感真实得令人怀疑自己昨日的记忆。
“我该去处理公务了。”她猛地起身,不顾这片刻温存,无情地离开了寝宫。
走在长廊上,墨青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本该沾满鲜血,此刻却洁净如初。
远处,几个侍女正在修剪花枝,见到她纷纷行礼。
那些面孔,在她的记忆里,昨日也曾变作何世在的样貌,死于她的剑下。
墨青末摇了摇头,推开书房的门,却意外发现何世在已经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他手持一面灵镜,正对着阳光细细描眉。
“你怎么在这?”
墨青末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从寝宫到书房的路程不短,他怎会比自己还快?
莫非是自己心神恍惚,走得太慢?
何世在见她进来,立刻放下镜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夫人总算来了。”
他今日特意换了件红色长衫,衣襟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那姿态活像凡间话本里等待恩客的花魁。
墨青末不理会他,沉默地走到书案前坐下。
案几上堆满了待批阅的玉简,散发着淡淡灵光,每一卷都代表着一个亟待处理的小世界事务。
作为天道001号,她掌管着数量最多的下界,每日光是处理飞升申请就足以让人心力交瘁。
何世在轻手轻脚地跟过来,在她身旁的蒲团上跪坐。
这场景倒也不算陌生,她的丈夫偶尔也会这般陪她办公,美其名曰是“怕夫人被其他仙君勾了魂去”。
“毕竟夫人这般强大,而我这般弱小,”他曾经搂着她的腰撒娇,“若不看紧些,万一夫人不要我了可如何是好?”
当时的墨青末只当是闺房情趣,如今想来却讽刺至极。
若近日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他简直是贼喊抓贼,何世在自己才是那个出轨之人,昨日还被她在温泉边抓个正着,虽然那“小三”竟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夫人今日怎么不理我?”何世在委屈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是公务太烦心了?”
墨青末抽回手,冷冷道:“安静些。”
何世在却变本加厉,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他今日穿的红色长衫质地轻薄,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夫人好凶啊,”他在她耳边呵气如兰,“莫非是昨日累着了?”
好烦。
墨青末猛地合上手中玉简。
她忽然意识到,何世在今日有些反常。
记忆中,丈夫虽会与她一同办公,但只会在她批阅公文时安静研磨,何时变得这般轻佻?
更可疑的是,若她昨日当真血洗仙宫,为何今日一切如常?
那些被她斩杀的宾客,那些被她劈开的殿宇,都去了哪里?
“夫人?”何世在见她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是哪里不适?”
墨青末抬眼看他,伸手抚上他的颈侧。那里,一抹嫣红的胭脂鲜艳如血。
“夫人看我这胭脂可好看?”何世在凑过来,指尖点了点自己颈侧,与昨日墨青末所见如出一辙。
她握笔的手微微一紧:“……你为何突然打扮?”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不是夫人最近对我爱答不理。”何世在委屈地撇嘴,手指绕着衣带打转,“我都怀疑自己年老色衰了。”
墨青末凝视着眼前这个故作委屈的丈夫,有些无语。
她不是最近才对何世在爱答不理,而是从始至终都对他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这很奇怪。
每当她努力回想,都发现自己仿佛缺失了一段至关重要的记忆。
那些与何世在相识、相知、相爱的片段全都模糊不清。脑海中关于这段姻缘的起始,只剩下一片空白。
但唯有一个念头清晰得可怕,如同天道法则般镌刻在她的神魂深处:
不能让何世在离开自己。
这个执念来得如此强烈,几乎压过了她作为天道化身的理智。作为统御三千世界的天道首席,她本不该被这种凡尘俗念所困。
也许这就是修者们所说的“爱”?
这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这种即便失去记忆也无法割舍的执念?
就像她对何世在的感情,明明毫无依据,却坚不可摧。
总之,她认为自己是爱着他的。
墨青末盯着那抹胭脂:“这颜色,很适合你。”
随着何世在的靠近,那股甜腻的陌生香气再次萦绕鼻尖,与昨日一模一样的味道。
墨青末又问:“昨日的宾客都安置好了?”
“自然。”何世在笑容不变,“都送回去了。”
她“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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