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带着库洛洛来到一个不存在于横滨地图的地方。
这里宛若一片被众人遗忘的土地,被隔绝于世界之外。阴暗厚重的黑夜下,仅靠远处高楼的霓虹灯与两人头顶的月光提供稀少光亮。
到处都是集装箱。
乱七八糟的集装箱们如同京观一样被堆在一起,地上散乱着零零散散的垃圾,未被开垦的贫瘠土壤清晰可见被污染腐蚀的痕迹,这里连最肮脏的老鼠都不敢靠近。
库洛洛没有掩饰,好奇地打量着极其和流星街相似的环境,眼神闪过一丝怀念。
旁边的太宰注意到他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环境后,脚步越走越轻快,脚步轻盈得像一只来到熟悉领地后卸下防备、迫不及待要恶作剧的黑猫。
库洛洛收回打量环境的视线,侧目默默观察着太宰治。
他无声无息、窥伺得仔细。
只莫名觉得此刻的太宰治除了莫名其妙的期待外,平静阴郁得不可思议,像松懈了某些无形的沉重枷锁。
没有了在酒吧中刻意迎合的,与此世相连的感觉,更像一个恢复真实,主动隔绝一切的怪物。
库洛洛眨眨眼。
以前总觉得伙伴们实在太过吵闹,只希望着能再安静一些,最好有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才好,可是看着眼前的太宰,却莫名想他能再活泼一些,更活泼一些。
这算双标吗?他没来由地哑然失笑。
太宰毫无所觉地带着库洛洛走到最中心的区域,他来到某个运输集装箱前停下。勾起唇角,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根细铁丝,弯下腰屁股向后撅,不到2秒的时间就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门锁。
“进来吧,库洛洛君。”太宰对身后的库洛洛迫不及待地招招手。
明明他的语气很平常,库洛洛却能从中听出期待,他顺从地迈步走了进去。
月光透过玻璃带来依稀可见的光,狭小的集装箱内简陋又冷清。里面放置了简单的桌椅、冰箱、换气扇、被褥、以及成堆的医用绷带,零散的清酒和蟹肉罐头。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私人用品,这里的主人好像根本就没有久住的念头,环境单调得仿佛随时随地可以一走了之。
太宰伸手到开关处,一个简陋的小灯泡瞬间照亮了集装箱。
他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黑色衣摆翩翩起舞。
那双鸢色瞳孔对着库洛洛闪烁布灵布灵的光芒,太宰兴奋地用歌剧的叹咏调说:“怎么样,库洛洛君!欢迎来到我的家!”
库洛洛这才明白太宰期待的是什么,他故作惊讶地看了看太宰治,在太宰无比期待的眼神下开口。
“这是……太宰君的家?”
太宰眼神更亮了,连忙点头,专注地等待库洛洛的反应。
"还不错,太宰君。”
说着库洛洛自来熟地脱掉外套,一副真要住下的样子。
什么?
太宰保持着手臂打开的姿势没动,他迅速眨了一下眼睛,又歪了一歪脑袋,重新眨了一下眼。
“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很轻飘飘,生涩又带着不确定,看起来有些呆愣。
库洛洛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收起笑容,眼含笑意、一本正经地夸奖:“真有品味啊,太宰君。”
带回去一定能很好适应流星街,他愉悦地想。
太宰不可置信地眼睛瞪大,立刻噔噔噔走到库洛洛面前。
他凑上去阴阳怪气道:“什么啊,库洛洛君品味居然这么差劲吗,堂堂超越者还喜欢集装箱和垃圾堆啊,不可思议,闻所未闻,天啊!这么大的新闻我一定要让全□□的知道!”
他手舞足蹈,越说声音越大,破防得仿佛能听到那颗期待之心破碎的声音。
库洛洛很想笑,但他忍住没笑、也没搭理太宰君,脸上没什么表情,特别自然熟地在太宰狭小的集装箱逛着。
一旁的太宰就像黑猫跟着猫薄荷似的围着他上蹿下跳、絮絮叨叨、锲而不舍地嘲讽。
“库洛洛君,听得见我说话吗?能采访一下你审美畸形的原因吗?”
“库洛洛君,我一定要让你在大家面前丢脸!”
“库洛洛君,哪里没什么好看的!”
……
“你在干嘛?”
太宰眼神极其阴沉,男鬼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库洛洛的动作,语气隐隐有些崩溃和咬牙切齿。
库洛洛无比自然地躺上了室内仅有的被褥中,无辜地对着太宰治说道:“我要睡觉啊,不是太宰君要求的吗?”
太宰治表情阴森森的,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自己被子里的库洛洛,一字一句道:“那是我的床。”
“我知道。”库洛洛双手交叠在被子上,抬眸平静地与他对视。
太宰见状气得有些想笑了,他从嗓子里挤出:“哈?”
他皱着眉注视库洛洛沉思,唇抿整一条笔直的线,站在原地大脑运转半天,太宰心中都险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库洛洛睁开闭上的眼,“太宰君,你不睡吗?”
太宰像蘑菇一样蹲在库洛洛旁边,如果眼刀子能杀人,那此时的库洛洛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西伯利亚的冷风,幽幽道:“库洛洛君你睡了我的床,我怎么睡?”
库洛洛从善如流拍了拍旁边的被褥,陈述道:“我留了一半的位置。”
太宰惊愕地看着那个位置,“库洛洛君,我的床还需要你给我留位置?你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说着他伸手用力扯着盖在库洛洛身上的被褥,试图从库洛洛手中抢回来,用力得指尖都失去血色,泛着白。
“你还要脸吗?库洛洛君。”太宰扯着纹丝未动的被子,对库洛洛咬牙切齿。
库洛洛想到那张好不容易拿到书页,苦心筹谋的战利品要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使用,他深邃黑眸直视太宰,说出语意不明的话。
“你欠我的。”
库洛洛微笑,态度就像在说出显而易见的事实。
“哈?”
太宰定定看着他,扯着被子的手都没再用力,满目不可思议和质疑。
“晚安,太宰君。”库洛洛怕自己笑出来,没敢多看,自顾自地闭上眼睛。
太宰失色,连忙说:“你别睡啊,库洛洛,你快起来!别睡,别睡!”说着继续使劲扯回自己的被子。
他锲而不舍地扯着自己的被子,扯得都忍不住微微喘粗气,可被子边缘被库洛洛握在手中,扯了半天都没有扯动。
任由太宰怎么喊怎么说,库洛洛都像沉睡的丈夫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是争累了,太宰放弃了,没再扯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蹲在库洛洛旁边,眼神炽热得几乎能把库洛洛洞穿。
许久,一室寂静。
蘑菇版太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视线扫视了一圈简陋的集装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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