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阿姨?”
“啊对是我。怎么着?很惊讶?”荀茄翘双手按住大腿借力起身。她看着还是很年轻的,虽说也有个四十来岁,但是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角还是平滑的,不过眼白有点多。
“来,喝口水。既然来了,帮阿姨招揽下生意。现在就只有你能陪着姨了。”
大嗓门黄衣服的女儿呱呱道:“我不是人吗?”
“你可拉倒吧,我说的是更熟的人。”荀茄翻了个白眼,对陶犹幸道,“陶犹幸,你!去帮姨把那些布拿过来,姨缝几件寿衣给你娘。”
陶犹幸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啥?!”
那嗓门比黄衣服大女儿还要震耳欲聋!
“拉倒吧,什么啥?小点声。不过你要叫,也行,吸引人的注意力,好帮姨招揽招揽生意。”
荀茄穿着紫色衣服,头发总是盘一半放一半,身上一股活人微死的气息,看不顺眼的人时,眼白比较多的眼睛,再加个白眼。
陶犹幸小的时候,喜欢管她叫“高傲的茄子。”翁雨霏则喜欢管她叫“茄子姐姐。”听说她曾经混迹江湖,被人称“白面茄。”
荀茄嘴里一个劲地“可拉倒吧”,眼里一个劲地翻白眼。倒也没反驳过这个绰号。
黄衣服大女儿往嘴里塞满荀茄给的酥,含糊道:“怎么了?”
娘……死了?
需要寿衣?
什么时候的事???
陶犹幸听过后,只觉得心里头的火焰被长风扑灭,浑身冷个彻底。不受控制了般抖,走几步,掉几块布料。
黄衣服大女儿帮他抱走。
荀茄翻选布料,头也不抬:“谢了。不过你干嘛这么大反应?老娘劝了你五年,你说你会带着你娘的遗愿现身理想的。现在干嘛这么大反应?”
陶犹幸控制不住喃喃和哆嗦:“我……我娘……”
时醉归这会子正好突破人群寻了来。荀茄见到翻了个白眼:“你家师尊,身体状态很差,要注意一下。感觉有点受刺激失忆了。”
她说完,转过身去,不愿再说一句话,蹙眉看黄衣服大女儿。她一刻不停地嚼酥:“荀大娘,你咋了?干嘛这么情绪低落呢?不过你儿子留给你的酥是真好吃。”
荀茄头也不回:“你可拉倒吧。回你店去帮着你妹。”
黄衣服大女儿“哦”一声,伸手再要了两块酥才跑开。
“师尊,你怎么了。”时醉归揽着陶犹幸,“荀阿姨,有没有热水?”
“自己倒吧,桌上。”
温热的一碗水递到自己唇前,时醉归哄声比温水还要和气:“师尊,喝一点好不好,你在抖,我们喝一点,先缓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他的话一句一句地吻上来。
“荀姨,为什呢?我娘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不知道啊。”陶犹幸一点没听进去时醉归的劝,推开后起身,手握成拳就这么问荀茄。
他自己也流泪,一大颗一大颗滚在衣襟上。
“……六年前就走了。可拉倒吧,别问了。都怪你突然出现,让我想起你娘,平时都不太敢回忆的。打算今晚一块儿烧了,寄给她,免得下面冷。”
荀茄手抬起来,伸到眼边,好像要擦眼泪没擦成,又近乎无力地放下。
六年前。
六年前……
自己不知道。
自己好像什么都错过了……
“师尊,先坐吧。缓一缓好不好。”时醉归站起来,把陶犹幸顺在自己腿上。
泪水滚在那碗冒着热气的水里。
陶犹幸什么都不说,就光顾着流泪,像浇一朵娇贵的花,看样子却是要把花给浇烂。
荀茄选好布料,坐在纺纱机前,头正着,低着,一点一点织。
天一点一点地暗,随着那件寿衣的缝制。
陶犹幸感受小狐狸在自己颈窝,也没想着去推。
最后喉咙干涩,一天下来,他想过无数可能,最后总指向同一个结论——翁雨霏虽说是个种地农民,但是歇鸦岛十分之九的居民都是有点修为的,毕竟就那么点地,就那样枯燥的春耕秋收,还有杀了百年还没杀尽的小妖魔鬼怪,必须有点修为充实生活和自保。
翁雨霏的修为在普通人里算上等,人为车祸海浪台风地震那些应该是不会让她死的。
除非她自愿寻死。
不过这不像是翁雨霏。
翁雨霏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父亲妻妾成群儿女很多,但基本上每一个都宠着爱着。翁雨霏也和别的兄弟姐妹一样,倔强乐观坚韧,和书生父亲双飞后,二人选择待在山林里,为山里的人做点贡献。说书人父亲失踪后翁雨霏哇哇叫了几天,之后不管一切生活照常。
哪怕极端环境颗粒无收,翁雨霏都能亲自带邻居孩子上山掏蛇洞裹腹。他想不住也坐不住,干脆开口:“荀姨,我娘她,怎么死的。”
这问出来,陶犹幸能听到考得极近得时醉归和自己的心跳呼吸声。
时醉归把头抬起来,抱住自己的手更紧了。
荀茄也停下手中的动作:“你可拉倒吧,你真忘了失忆了?”
“真忘了,什么都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呢,我甚至连我和时醉归怎么在一起都忘了。”
陶犹幸放弃挣扎,直接说自己忘记了了。
时醉归“唔”了一声,又把头往自己颈窝处靠,陶犹幸不管小狐狸,盯住荀茄。
“她……你可拉倒……唉,算了,再说一遍吧。”
“六年前,深海妖魔起,你,手上戴着银蛇链,正要被绞死,你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硬是把你换了下来。”
陶犹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算命神龟说过,会有个很爱自己的人,替自己赴死。
这个人是娘!
爱,在意料之中,赴死,在意料之外。
陶犹幸感觉自己快摔了,时醉归倒是揽得他很紧。
“对不起师尊,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师尊……对不起……”
荀茄替陶犹幸问:“拉倒吧,这事与你何干?”
时醉归扑在陶犹幸颈窝,眼泪噗噗噗地就落了:“是我……我不该说我要画地图的。让师尊在找到地图之后,恢复身体的两年陪我游历歇鸦岛……”
“在北方的森林……每一次遇险,都是师尊挡在我前面……”
“每一次都这样。师尊还偏偏说自己习惯了不打紧……”
“后来我画出了北方的地图,被别人说的我手上有银蛇链……我,我当时,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陶犹幸能听到了。
“我被他们骂,很多人骂,他们说要把我烤了把地图烧了。是师尊,抢过地图后,强制把银蛇链取下,最后银蛇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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