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跟你们同一条船回来的船友上我那儿吃饭去了,我听到他跟工友闲聊,说你这趟出门基本没赚到钱,只赚回来了两条鱼。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如今看来便是为了这条鲟鱼的缘故吧?”
那人当时还说这么多银子,就为了买两条鱼,而且还是一对不能吃不让碰的鱼,这么宝贝两条鱼的他还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如今桑榆亲眼看到鱼,才明白个中原因。原来是为了自己之故。
远航一次不容易,说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完全不为过。大多数人踏上这条路都是为了丰厚的回报,虽然他亦有为了圆梦的缘故在,可是为了送她这份惊喜,这一趟的辛苦酬劳他却搭了进去,桑榆几乎不敢相信有人能这么傻。
“其实……我不值得谢哥为我做这么多。”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心中,值不值得。”
“外面有值得喜欢的女孩子,有很多,其实谢哥你……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当然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好女娘,只是我是个冥顽不灵的人,心里一旦住了人,就像生根了一样,再也挪动不了半点。”除非他死。
怕桑榆感到有压力,他又加了句,“你放心,这不是交易,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从你这得到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我,就没收我喜欢你的权利吧。”
桑榆抬眸,见他目光坚定似铁,嘴角牵起淡淡的苦笑。心中又升起那种若有似无的酸胀感,像是心疼,又似无可奈何。
耳边响起男人轻似海鸟的呢喃,“出去这一趟,其实最大的收获除了看世界,还让我确定一件事,那便是,我这辈子如果一定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那个人只能是你。”
你不会知道,当我躺在甲板上看月光的时候,我有多想你。
你不会知道,当我听着海浪的声音,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你的一颦一笑,那瞬间心里竟期盼快点结束航程,赶回去见你。
你不会知道,当我踏上沧浪港的刹那,举目四望,第一眼看见渔家傲酒楼随风飘扬的酒旗时,我心里天人交战了多久,才硬生生忍住奔过去的念头,往他阿姐所在的永乐坊一步三回头走去。
“没事,我可以等你。就算最后等不到,也没关系的。”
他这话说得洒脱,可听在桑榆耳里,却那么不是滋味。
她怔怔看他半晌,几乎要脱口而出,她对他也有过担心至夜不能寐的时候。可是她不确定这种是不是也算感情,但她唯一确定的是,就算勉强算是,她也做不到如他对自己那般在乎。
对她来说,比起儿女情长,更重要的是搞钱。
两人沉默间,桑泽放好医书出来了,“阿姐,哪里来这么大的鱼,我还从来没见过。”
江一帆过来串门,也看到了,对鱼长叹为观止,“哇塞,别说是你,就是我打了十年鱼,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这是……谢哥你带来的?”
谢舟收回目光,点了下头,望了眼对面的桑榆,“是我带来的,不过,这鱼现在是桑榆的了。”
“这么大的鱼,你怎么弄来的,不会是这次出去弄来的吧。”
“是。”
江一帆捅了他一下,“真有你的谢哥,大老远的运过来,这鱼居然还活蹦乱跳的,精神头真好。”
“阿姐,这鱼你打算怎么办,用来做菜?”
江一帆望桑泽头上一敲,“怎么可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鱼被谢哥千里迢迢弄过来,难道就为了吃那口鱼肉,你平时没吃过鱼肉啊小子。”
桑泽摸摸脑袋,”阿姐,那这鱼是要……”
“没错,我是打算养起来。”
“对嘛,我猜你阿姐也是这个意思,身量这样大的鱼莫说我没见过,便是放在整个沧浪县,也都见不到一条。只要这鱼确定没毒,能上餐桌就好说,物以稀为贵,仔细将它养起来繁殖后代,以后你阿姐的酒楼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珍稀鱼类可以供应了。”
“我是要养它不错,可是这鲟鱼最值钱的却不是鱼肉。”
江一帆奇道,“卖鱼不卖鱼肉,那卖什么?”
桑泽也疑惑地看向桑榆。
谢舟从两人疑惑不解的脸上掠过,对桑泽道,“你阿姐果然是个识货的。鲟鱼最珍贵的是他的鱼卵,做成鱼子酱,在西方洋人那可是大行其道的贵族美食。”
“没错。把这鱼养起来了,以后我们海味坊就又能多一样招牌美食。”
“这么大的鱼,阿姐,看来我们又要新增鱼塘了对吗?”
桑榆看着桑泽笑,“可不是嘛。”
这么大的鱼当然要单独开一个池塘养着,一来为了以后方便繁衍后代,二来鲟鱼个头不是一般地大,和鱼塘里其他鱼养在一块,要是大鱼吃小鱼就不妙了。不同品类的鱼,还是各得其所为好。
说干就干。
挖鱼塘江一帆不是第一次干了,干这活的技术现在可谓炉火纯青。
谢瑶在永乐坊的生活平静安稳,谢舟已经和船老板说好,接着干之前的营生,回沄水村继续当他的船匠。
这些天他大都待在沄水村,除了回沄水村打扫屋里屋外,干老本行给邻里修船做木活,偶尔江一帆他们走不开,替他跑腿上沧浪港给桑榆送海鲜或调味料,顺道去永乐坊看看他姐。
今日他刚送完海鲜回来,受桑榆之托,给江一帆等人送点心,刚要回去却看到对面草丛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肩上扛着把锄头,一被他瞧见掉头就跑。
“那不是桑大家的大儿子吗?怎么在这?”
“你说桑得禄啊,听说桑大夫妇进大牢后,这兄弟俩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兄弟俩一合计,两人都吃不了出海的苦,干脆把家里的船卖了,小的去县里给人做散工,大的在这附近租了几亩地,靠种点果树和地瓜过活。在这看到他不稀奇,估计这小子今儿个农活没干完吧。”
桑家两个儿子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这个点,家家户户屋后都升起了炊烟,他还在地里干活?
“谢哥,谢哥?”
江一帆连着唤了好几声,谢舟才回过神来,目光沉沉盯着眼前的鱼塘,“选好了鱼塘落址后,他才来这租地的吗?”
江一帆一愣,“这我倒是没注意。”见谢舟表情凝重,对他道,“谢哥可是担心桑得禄这小子不怀好意,特地把田租种在新鱼塘隔壁?”
“你放心,我提防着这小子呢,招了不少人手留在这边看着,肯定不会出篓子。”
“那鲟鱼呢?已经迁过来了?”谢舟望了眼旁边的木屋。
“没呢,还在沄水村桑榆家里,我寻思着这边人多眼杂,保不齐出什么纰漏,不敢这么快把鱼弄过来,暂时养在桑榆家中,有我哥嫂他们看着,应该不会有事。”
“那就好。”江一帆安排得挺周全,可是谢舟不知为何,心里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桑得禄拍着胸膛,一路跑得飞快,差点把脚上的草鞋踩掉了。
他想过他好好一个家怎么就成如今这副四分五裂模样。
家里唯一的船没了,他爹娘锒铛入狱,他唯一的手足也因名声受妨,不得不远走他乡谋生路,他只能起早贪黑靠种几亩地勉强度日,他老婆也因为不想跟着他一块吃苦跑了。
连桑盼儿这个家里女仆也被她早早拐走了!
从前在家里的日子过得有多逍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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