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献。”
闻予献被这声呼唤拉回思绪。
尤敖“锵”的一声拔出他那柄玄铁重剑,剑锋直指闻予献,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扬到耳根,恣意道:“下一次可就要两年后了,予献,你定要放开手脚,与我痛快一战!”
他话音刚落,裁判弟子恰好跃上擂台,他左右打量着两位参赛者,笑嘻嘻地问道:“二位师兄可准备好了?”
闻予献微微颔首:“准备好了。”
尤敖:“小毛子,还不快点开始!”
小毛子也是玄阳峰的弟子,他嬉笑道:“我这次可是押了师兄第二名,师兄你可千万不能赢啊。”
尤敖立马炸毛,“好你个臭小子!等着瞧,我一定要让你输个精光!”
小毛子哈哈大笑,他屈起手指,灵力汇聚在指尖,朝上空一射,一道灵力化作耀目的黄光冲天而起,伴随着清脆的爆鸣声——
比试正式开始!
尤敖几乎是全神贯注,听到响声的那一刹那,他双手紧握重剑,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直扑对面。闻予献不知什么时候唤出净白,即便看不见对方的身形,他也依然能精准地格挡住对方的每一击。
于是擂台场上,观战弟子们只能看见闻予献白衣飘飞,与一道看不见的劲风激烈交锋,剑刃相撞间火星四溅。
“尤师兄这次也太拼了吧,上来就全力以赴啊。”范建木望着台上的残影喃喃道。
“两年一度的盛事,我哥自然是全力以赴的。”坐在他旁边的尤锦平静道,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战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是要想赢过闻师兄,几乎不可能吧?撇开闻师兄天赋不谈,那可是琉光真人的弟子啊……”范建木刚说完,就感受到身旁人投来的凶狠目光。
“你到底是哪边的!”尤锦咬牙切齿。
范建木立马正色道:“我肯定是站尤师兄的!我甚至都忍住没在灵站押尤师兄第二名。”
尤锦:“……”
他无语地转过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擂台上。
场上的激斗愈发白热化,尤敖的重剑上附着一层炽热火光,只见他大手一挥,重剑往闻予献的方向斩出一道裹挟着火光的凌厉剑风。
闻予献这次没有选择闪避,他握紧净白,扬臂间在面前划出一道十米高的冰墙。
烈焰撞上冰墙,竟未能将其融化分毫。更令人震惊的是,冰墙还在不断蔓延,寒冰沿着擂台边缘疯狂滋长,尖锐的冰刺如活物般袭向尤敖。
尤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杀招会被如此轻易化解。愣神片刻,冰刺已至眼前。他反应迅速,立马跳开,但冰刺仍然追着他刺去。
转眼间,整个擂台除了闻予献所立之处,尽数被狰狞的冰刺覆盖,再无落脚之地。
这对尤敖十分不利,毕竟他连拎着这把重剑都费力气。
擂台外,尤锦原本全神贯注地观着战,却在闻予献挥动净白的瞬间,不由自主地被那柄剑吸引了目光,
他看着那把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闻予献的场景。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沈辞言的时候。
尤锦自幼崇拜兄长尤敖,不仅仅是因为尤敖厉害,更因为那是他唯一的血亲。
六壬宗事务繁忙,尤锦与身为宗主的父亲难得一见,在外人面前,他也必须和其他弟子一样尊称其为“宗主”,而不是“父亲”。
母亲早年也因受不了父亲的冷落,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去。只不过距离太远,即使御剑都得飞个五天五夜,因此尤锦只有空余时才会去找她。
于是,尤锦最亲近的人,便只剩下既是兄长又是师兄的尤敖。
可惜,尤敖是个好师兄,却算不上个好兄长。
那时的尤敖还是个顽劣少年,粗心好斗,整日不是捉弄尤锦,就是找人切磋打闹。为了不被兄长忽视,尤锦自告奋勇提出当他的陪练,但他的实力太差,根本不能让尤敖尽兴。
短短数月后,尤敖又去寻找新的对手。
尤锦沮丧不已,只能加倍苦练,期盼兄长能多看他一眼。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追不上尤敖进步的速度。他第一次忍不住在心底埋怨兄长,埋怨他为什么是个天才,为什么这么痴迷武道。
为什么,不能再多分一些目光给他这个弟弟。
但他更痛恨的,还是无能的自己。恨自己不够强,永远追不上兄长的脚步。
正是玉满花纷坠的时节,他照例跑到一处僻静山头上练剑。这里是他寻到的秘密宝地,人迹罕至却灵气充沛,每每练剑他都会来这,却连个人影都没见过。
直到那天,他碰见了辞延峰那两位师兄妹。
尤锦先是听到一阵谈话声,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识躲进了树丛,随后便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山路走来。
他先是注意到那个白衣男子,那人衣着朴素,身份难辨,若不是他认出了闻予献腰间那柄佩剑的话。
尤锦没见过闻予献,却认得净白。
这柄剑原本供奉在宗主府的兵器库中,后来作为赠礼送到了沈倾随手中,几经辗转,最终成了闻予献的佩剑。
闻予献。
意思是,这里是辞延峰?
尤锦目光稍移,望见一个绯衣少女踮脚去够闻予献掌中剑,墨发间垂落的红丝带拂过瓷白脸颊。闻予献见沈辞言一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净白,不由失笑:“言言这般喜欢净白吗?”
沈辞言脸上洋溢着喜悦,眉眼弯成月牙,她用力点头,笑道:“不喜欢。”
……
尤锦嘴角微抽,一秒断定这家伙脑子不正常。
然而闻予献只是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不喜欢的话,那师兄以后少用便是。”
沈辞言揪住他袖口疯狂摇头,“好!”
沈辞言:“……”
闻予献实在捉摸不透少女变幻莫测的情绪,只当她是担心自己不用净白就无法保护她。
他温声道:“言言放心,就算师兄只有赤手空拳,护言言平安也足够了。”他蹲下身,将闷闷不乐的少女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声音轻柔得仿佛在呵护稀世珍宝,小心地照顾着她的情绪。
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尤锦从未体验过的。
山风卷着落花掠过尤锦鼻尖,他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嫉妒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他止不住地将目光落在一脸欲哭无泪的少女身上,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也是从那一天起,他开始和沈辞言不对付,处处和她作对,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的兄长。
他做这一切,只为了证明一件事——
沈辞言能拥有的关爱,他尤锦也可以。
.
“咚、咚、咚——”
“本届宗门大比魁首——辞延峰,闻予献!”
“好,接下来让我们宣布一下第二名……”
沈辞言满脸踌躇,她等闻予献领完奖,围观弟子散去大半,才迟迟迎上去。
“师兄。”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剑鞘,笑意盈盈,“这是我准备的贺礼,恭喜师兄再夺魁首!”
闻予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努力忽略她身旁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尾巴。他缓缓接过礼物,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笑意,轻声道:“那便,谢过言言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将净白归入新剑鞘。
闻予献望着手里的剑鞘,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直视沈辞言,一字一句道:“师妹,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沈辞言不明所以:“什么事啊?”
他略显迟疑地瞥了眼卫爻,声音放得更轻:“要不先让师弟去别的地方玩玩?”
卫爻神色未变,沈辞言却是一怔,她听出这是师兄有意支开小师弟,想必是要谈什么要紧事,不方便让师弟听到。
但是……
她不死心地问:“能不能等我们说完再让他去玩?”
闻予献指尖一顿,缓缓垂眸。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语气淡了几分,“既然师弟今日离不得人,那我改日再寻师妹商议。”
即便迟钝如沈辞言,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诶师兄——”
“尤兄还找我有事,抱歉师妹,我得先行离开了。”闻予献毫不留恋地朝她点点头,又对卫爻勉强笑了笑,拂袖转身离去。
心魔咂舌道:【不是吧,你才五岁,他不至于吃你醋吧,这在耍什么性子啊???】
卫爻望着闻予献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向怔怔站在原地神色落寞的沈辞言。他想了想,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小手轻轻牵住她的指尖,将沈辞言的心神扯了回来。
沈辞言这才想起小师弟还在身边,连忙收起失落的表情,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师弟怎么啦?”
卫爻平静地注释着她隐隐泛红的眼眶,突然开口:“我也想要,剑鞘。”
沈辞言微微一愣,弯下腰与他平视,“可是你如今连剑都握不住吧?”
孩童细软的发丝被风吹起,柔软蓬松的黑发衬得那双眼眸愈发幽深,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卫爻又问:“要是我握得住,师姐就会送我吗?”
“这是什么话?”沈辞言以为师弟是小孩心性,别人有的他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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