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放了两个星期,再次踏入校门却觉得上次是很久以前,连记忆都有些磨损,如磁带般不可被惊扰缓缓导入大脑。
如果不是一号楼没亮灯,她差点走错。
已经搬楼了。
她是高三了。
编班没有变动,十二班还在二楼,推开后门江今澄又退了出来。
六点多钟天色还没暗下去,教室也亮着灯,铁质班牌清晰刻着高三十二班。
她没走错,那最后一排这几个人是谁?
“杜宁,靠门那几个是新来的借读生吗?”
之前没一个借读生往他们班转,难道是今年借读费又降了,连他们班这个稀有选科都有人来。
“楼上物化生下来的,有一个是我高一同学。”
“啊?”
江今澄募地坐直,胳膊肘捣到桌面摞起来的课本,所幸就几本,滑下去也还是在桌面。
“一轮复习不都开始了,现在还能转科?他们国际组织自学啊?”
选修政治要多学一本国际组织,虽说不难,但这个时间点从化学转政治,光背书就不轻松了。
“你猜为什么转来的都是男生?”
江今澄摇头。杜宁不说她还真没在意新同学都是男生。
“今年物理组带政治考军校警校会比其他人低二三十分,他们应该都是想考这个。听说想转过来的人很多,我们班主任还拒了几个。”
“真的假的。”
边兰和江建明同事家里没有考军校警校的,江今澄也没这个意向,完全不了解学政治有这个便利。
“但可惜我们俩是女的。”
杜宁玩笑似的开口。
“确实可惜。”
江今澄附和。
各科课代表陆续到班,各自瓜分前后黑板写上要收的作业和最晚期限。江今澄和杜宁理好卷子递给过道的同学等课代表来收。
还没到晚自习时间,班主任只带个手机进门,让后排四个男生依次自我介绍随后讲了些收心学习迎接零模之类重复率极高的车轱辘话。
八月蝉鸣尚未稀薄,新生入学先上课再军训,天气很热但学校又不停课间操。一群人在操场假模假式地划拉太极拳,实则被太阳照得眼睛都睁不开。
江今澄又一次在一中见到许松年,也是因为想翘课间操。
“综合楼前到了批教辅,等大课间班长带几个人去抱回来发,其余人正常上操。”
这个天气也没人想下去打课间操,班长很大方地让想去抱书的人都去抱。
江今澄从桌洞掏出折了又折的渔夫帽撑好放在桌面,偏头对还在吹保温杯热气的杜宁说:“如果自动售货机不冰,我帮你带瓶饮料。”
“不用,你喝吧,我没什么想喝的。”
“行,那下次我请你。”
书本没多少,每个班晃晃荡荡十几个人,但出了教学楼又会分成两拨,一波扭头往反方向的小卖部走,一波往综合楼走。
小半个年级的人都在升旗广场,又是清一色校服,江今澄没带眼镜,下台阶慢了几步就找不到自己班的人。
也没关系,目的地都是综合楼前,到那再找自己班就好了。
三点多钟的太阳透过布料落在人面上依然带着灼热,江今澄低着头走,但低头还是有柏油路的热气往上涌。
怎么都不好受。
说是在综合楼前抱书,其实是综合楼前这条梧桐道,他们班刚刚好就在楼前,不需要再往东西两侧走。
书本确实不多,但都很重,且摞得很高,仅靠打结的细带拎回去像是要把手掌勒成两半。
反正他们来的人多,大家一商量,干脆把结解开一人一小摞抱回去,用胳膊抱总比细绳压在手掌要轻松。
绳结系得很紧很细,他们随身带的只有几把钥匙,解开很费劲。江今澄和其他没有钥匙的人坐在综合楼前台阶下等他们解开。
虽在阴凉处,台阶还是被太阳照得烫人,江今澄还没完全坐下就狼狈地弹起。惹得坐在旁边几个女生纷纷问她怎么了。
“太烫了,你们坐着不觉得烫吗?”
“可能因为你穿的夏季校服裤吧。”
夏季校服裤薄,而正对面几个坐在台阶上女生穿的都是冬季校服裤,长长垂到鞋面不漏一点皮肤在外。
江今澄理解她们为什么夏天总穿着外套,连上完体育课都不会脱下来凉快。难言的那些事,大家都一样。
几人还在用钥匙割细绳,江今澄被烫得蹦起来时摸到校服口袋,想起她专门带了硬币来综合楼买饮料。
“哎,要不我去买个饮料喝,易拉罐那个环应该割得很快吧。”
“行呀行呀。”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得到一致认可,江今澄抬脚往综合楼大厅的自动售货机走。
外面太阳白到发光,楼内反而暗得连安全出口灯牌都显出点绿光。她特意带的硬币,看清标识上的价钱才放心往里投。
大厅正中间的电梯忽然开始运行,均匀下行的电梯和自动售货机的震动相和,随后咣当一声饮料掉落,电梯也滴的一声开门。
她蹲下去拿饮料,自动售货机的冷气也丝丝往外渗。冷气并不干冷,能感受到水汽,更像一场流动的雾。
电梯分南北两侧,很巧的是,许松年从南侧电梯出来,自动售货机也在南侧靠墙。
只不过许松年身后还跟着边缘,边缘倒是两手空空一副悠闲模样。
“呦,翘课间操来买饮料,有我当年风范。”
边缘高中就不是规矩的学生,上了大学更是无拘无束,头发整得花里胡哨穿的衣服也是,还时常挑刺江今澄的审美。
许松年站在他身边,像白颜料与调色盘。
“谁翘课间操了,我来抱书好吧。”
“书呢?”
边缘视线落在她手中可乐上,江今澄想起她来是为了易拉罐的环。她能打开,就是环不给力,得用手指盖抵着硬抠。
“哥。”
求人的时候姿态该低还是得低,江今澄挤出一个乖巧的笑。
“又有事?”
江今澄把可乐递了过去。
“你帮我开一下这个环。”
“边走边喝啊,你也不怕呛着。”
从自动售货机拿出来易拉罐表面就覆满水珠,江今澄整个手掌都是湿的,干脆匀一匀,就当洗个手。
“不是,我们那个书太重,绳子提的话手疼,我们想解开抱过去,用这个环划断快一点。”
拉环刚翘起一点,听江今澄不是为了喝边缘又移开手。
“拿个剪刀不就行了。”
“哪有剪刀?”
边缘没接江今澄的话,转头问许松年:“你上去拿还是我上去拿?”
“我上去吧。”
静得能听到风声的综合楼电梯又在运行,可乐也塞回她手中,水珠依然没有拭尽,汇成水流聚在她手腕处有点发痒。
“你们来学校干嘛呀?”
“盖章,他上次宣讲嘛。一中教务老师你也知道,没几天在校,通知来盖章就来了。”
这几天也有高三毕业生来拿档案,他们和许松年出现在一中不奇怪,但边缘很奇怪。
“你又不宣讲你也不要盖章,你就陪许松年来啊?”
她想围着边缘绕一圈观察,还没走两步被边缘伸手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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