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也不能每天都来他们家吃饭,他要开学,许松年也要开学。
确认楼下没人第二天,江今澄刚下晚自习就遇上边兰冲她发火,像是憋了很久一起发泄出来,江今澄从中拼不出完整的缘由佐证边兰为什么发火。
这顿骂整得她有点莫名其妙。
边兰警告她不许晚上躲被窝哭,影响第二天学习。
小时候边兰骂她最忌晚上躲被子里哭。一是被套会湿,二是因为第二天上学眼睛肿被边兰同事看见会丢面子。
江今澄点头答应,挨骂挨多了,也没以前那么控制不住眼泪。
“每天说你嫌我烦,但你又考不好,你要是次次都考好我还费什么口舌。这还多久啊,你马上高三了,还整天浑浑噩噩的。”
“我知道了。”
江今澄低下头去。
“你要是真知道,怎么一点进步没有。”
“哎行了,都说几天了。是考试就会有失误,我们要允许失误存在。再说人考也不差,不一直二百多名吗?”
江建明从卧室出来喝水。不说还好,说完边兰更生气了,嗓音都拔高了几度。
“二百多名,她都快三百了。高一偶尔还能考个一百多,分班之后就一直掉,再掉下去你闺女一本都没得上。”
“要求那么高干嘛,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聪明小孩。”
客厅空调没有吹风,屋内静了刹那,江今澄呼吸声都小了很多。
江建明刚把杯子放上去还没摁出水键,察觉气氛不对,快速扭头看了眼江今澄解释道:“没那个意思,就是算不上有天赋。天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没有就认了呗,坦荡点。有人就擅长学习学得轻松,赶不上就赶不上,尽心就好。”
“再说,你要是真拿江今澄和别人比。就我们办公室那个老李,他儿子初中高中都是托人,光择校费都说不清花了多少。咱家至少是自己考的,一分钱没花。”
江今澄身板又直了起来,在升学这事儿上,她还不算太差。
“你就跟差的比吧,老的少的都不学好。”
边兰拿起手机回卧室,江建明下巴冲卧室方向抬了下,小声用口型对她说没事。
生气归生气,一中考试那么多,后面考好了边兰心情自然也好。考试不像对江今澄学习成果的检测,像一张有效期为一个月的符纸。
名次高,边兰就会笑脸相迎一个月,名次低,就要忍受冷脸一个月。
莫名诡异,像被程序控制的游戏一样。
进入六月就离暑假不远,高考中考要占去一个多星期,一轮复习刚开始没几天又停了改期末复习。
忘了从哪天开始,六点多太阳就大得人睁不开眼,她改走梧桐大道很久,也遇到过几次骑自行车的温天南。
或许是那次温天南问要不要一起走,她拒绝太生硬,几次遇见温天南也不太敢搭话,只打个招呼就拔腿往楼上跑。
又是一年杏熟时,江今澄摸了几个都硬邦邦的。估计要等暑假才能变软变黄熟透,但很少有杏子能在枝头呆到暑假。
大多都在青黄参半酸甜参半的时候被摘下。
杜宁喜欢吃甜一点的。但低处都被摘得差不多,高的又够不到,江今澄连看几棵杏子树,确认杜宁是吃不到甜的了。
转身要走,有人叫住了她。
车棚过道窄,她转头时温天南刚侧身出来上了台阶,跑了两步到楼前。
“摘杏子?要我帮你吗?”
“行,帮我摘几个看起来熟的,太酸了不好吃。”
男生本就个子高,手臂一伸更是如探囊取物,轻轻松松捧出五六个杏子。
“谢谢谢谢。”
“没事,能拿下吗?”
“可以。”
她校服口袋还空着,几个杏子不在话下。
“你会包粽子吗?我听说去年你去了?”
今年食堂照例组织学生去包粽子,昨天统计名单他们班去了几个人,江今澄没去。本来她也不会包,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不会,我当时就是不想上课才去的,去那端盘子扯红线什么的。你要去啊?”
“你去吗?”
温天南把问题抛回给她。
“不去。”
江今澄摇头。
“我也不去,就问问。”
“你们班有收集童年照吗?听说成人礼要做成视频?”
“有,刚通知,没来得及找。”
一中成人礼日期已经定下,在端午节之后。班主任刚通知收集童年照没几天,班内还有住宿生,要等放高考假大家才能好好找。
“方便交换童年照吗?”
温天南走在靠栏杆那侧,说完刚好到拐角,温天南停下等江今澄。
他视线忽然固定在江今澄身上,江今澄避开对视靠墙继续往上走。
“方便,等明天放假我回家翻翻相册发你。”
反正都要做成视频,全年级都能看见,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那我,等你消息。”
太阳光还没照进走廊,但天空澄明,映得人面上也明朗。温天南没有上台阶靠着栏杆看她。
“OK,拜拜。”
“拜拜。”
今年是第一届新高考,一中过往辉煌从此翻篇。
壮行会上的领导比学生还要激动。话筒依旧质量很差,刺啦刺啦的噪音,她面无表情鼓掌丝毫没有被主席台上的慷慨陈词感染。
时间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去年江今澄站在操场念尴尬的加油词还想笑,今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居然也要高三了,要被框在方方正正的方格中,与常年堆书的走廊机械无情考试铃的度过十七岁。
边缘说高三不可怕。高三楼确实总是挂着色彩鲜亮在风中飘扬的横幅,金灿灿的阳光照上去非常好看,楼里的人也会说说笑笑。
但进了那栋楼,就是不一样了。
而且她不是边缘,挂在光荣榜照片墙和路灯灯牌上的人,和她不一样。
壮行会结束班主任提着一篮粽子进门让班长挨个发下去。蜜枣粽太齁,吃得早上还摆手拒绝杏子的杜宁主动讨要解腻。
“这粽子低血糖吃一口能两天不吃饭。”
江今澄粽子里的枣没那么甜,但还是被杜宁这夸张的比喻逗笑,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吃完去洗手。
去年高考中考延期一个月,一中连着放了七八天又紧挨着期末考。今年高考中考隔了两天,有查假期作业的空间,江今澄不得不认认真真写卷子。
但卷子太多,根本不像能写完的数量。直到中考假结束返校,江今澄还有四五套卷子没做。
她紧张兮兮向周围人打探进度,得知大家都没做完也就松了口气。
今年端午和中考撞上,放完该放的假期,六月也过去一半。年级传言学校要连上到期末,但此时传言真假不重要,大家更关心明天的成人礼。
成人礼要收集所有学生童年照和现在的照片制成视频。虽然都是私下发给班长,但班内也传得差不多,江今澄后桌男生更是大方带了家庭相册来分享。
课间太短,他们没看几页就打了预备铃。玻璃窗外的操场正火热朝天地彩排,江今澄从洗手间回来弯腰翻桌洞里的试卷见杜宁还在座位上随口问道。
“明天还是你妈妈来吗?拜托阿姨别说漏嘴,我妈要是知道你成绩那么好还上补习班,我这个暑假就完蛋了。”
她一直低头找卷子,全然没注意杜宁。等她抽出卷子到桌面,偏头才发现杜宁已经握着笔在这面选择题停留一整个课间。
广播就在他们教室外墙斜上方,音乐没能盖住后排笑得前仰后合的男生打闹声。空调还在吹风,教室没完全安静下来。
但杜宁听见她说话了,江今澄可以肯定。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要不要和我说说?”
江今澄声音放轻许多,趴在桌上歪着头问。
“我爸妈明天不来成人礼,他们请不了假。”
她眼帘低垂,心也低垂,像什么有重量的东西压着她。讲话也变得迟缓,不像过去那般轻盈欢快,风一吹就能飘满世界的蒲公英。
铁路工作忙,江今澄是在交了杜宁这个朋友之后才发现。不规律的白夜班,突如其来的离家出差。最该团圆的法定节假日却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那是挺可惜的。但没事,那个,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要是觉得尴尬,我把我爸叫来给你开。我爸非常听话,能帮你拍照,我还有相机,不过我爸那种中年人审美也一般,到时候我给你拍。你想喝奶茶吗,我让我妈来时候带两杯。咖啡也行,喝完精神一整天正好学习。”
江今澄不太会安慰人,一到这种时候总是说话很快,像是只要有声音对方就不会尴尬一样。
但她又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到后面完全不过脑子,像哆啦A梦一样在口袋里掏掏掏,什么话都往外说。
“没事没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家长来不了。就是有点遗憾,毕竟就办这一次。”
这确实遗憾,江今澄非常理解。
人又不是花草树木,每年都能重新开花结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弥补也填不上当时的缺失。
“到时候你可以打个视频,我觉得明天大家都带手机,应该没事。”
“嗯。”
杜宁点点头,看起来比刚刚好了点,但还不是很开心。
“别伤心,待会我请你吃掉渣饼,你使劲儿加,把所有菜都加一遍。你不是还爱喝那个草莓牛奶,我也请你。”
江今澄很义气地拍拍杜宁肩膀。
“但我想吃肉夹馍。”
“行,你想吃啥吃啥,我都请你。”
少了两个年级下晚四也不如以往拥挤,江今澄不带眼镜也能在夜色里一眼认出江建明。
“哎,爸,我们明天开成人礼。”
“我知道,不是你妈去吗?”
江建明拎住书包带想让她轻松点,但江今澄今晚没打算学习,她要回去洗头,书包自然也没装什么东西。
“你书包那么轻呢,真一点不学啊?”
“我上一天累都累死,回家不睡觉难道熬夜学习啊。哎呀,先不说这个,我同桌她爸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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