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窕的眼中似有火苗窜动,他知道她骨子里身为高门贵女的傲气没有被磋磨而尽,只是被她藏得更深,偶尔被他察觉到。
但他喜欢看她为他低头的顺服,果然,那点火苗很快被她的泪意掩盖下去。
眼泪是她的利器,她放软了声音:“大人,宜儿她性子莽撞,年纪又小,若是得罪了什么贵人,还请您多多替她担待。”
“我说了,她无事。”秦贽看向别处,面色不虞。
“那么多天都没个信来,怎会无事!”姚窕提高了声量,见秦贽眼风扫来,她深吸口气,“大人,求您了,姚家就剩我们二人相依为命,我只求您能护妹妹周全。”
姚窕拭去泪珠,半跪在他面前,看见他转过头来,露出个不屑的笑来:“相依为命?”
他仿佛在笑她的不自量力,他在告诉她,她们二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恩赐。
姚窕眸色冷了些,面上却带起点笑意:“大人,您说的我都会去做,而护佑妹妹周全,是您给我的承诺。你我之间交易已成,您不能食言。”
姚窕挺直了背,满脸倔强。
“交易?”秦贽怒极反笑,睨着她,“跟我谈交易,你够格吗?”
“出尔反尔并非君子。”姚窕一字一顿。
“所以你现在心悦君子?”秦贽脸色阴沉,心头怒火愈盛。
姚窕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不想再忍受他的阴晴不定,转身欲离开,被他抓住手腕,她不愿回过身子,肩膀便拗得有些生疼。
“你总得让我得到些回报,再跟我谈条件。”
秦贽在她身后嗤笑,随即松开她。
姚窕下了车,一颗心坠得疼,眼泪在眸中打着转。
她是不够格,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也曾对他付出过真心,但在他眼里,她只是个物件,他对她毫无情意,他看轻她,将她视作他的棋子。
她总是想着,他对她是有情意的,否则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女,他为何要为了她救出妹妹,收留姚家家仆和流离失所的族亲。
在他将她送入高府的时候,她就该明白这是一种妄想,若她那时便想明白了,也不至于时至今日还会感到难过。
厉风就在马车边站着,姚窕心中愧疚,知道厉风回去必定会受到责罚,本犹豫着是不是要表达下歉意再问些姚宜的事,身后马车内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走”。
厉风面无表情上车驾着车走了。
姚窕又坐轿子回了安北侯府。
她同沈景说在给别人教琴攒私房钱,所以沈景有时会给她打个掩护,见她回来,沈景有些担忧:“窕窕,近来京中可不太平,你现下教的是谁家的小姐,不如我请她来我们侯府,你在我们侯府教不是更为稳妥?”
“未出阁的小姐出门也不太方便,还是算了,劳烦你想着。”姚窕不想对着沈景说谎,三言两语岔开话题,“你方才说京中不太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从两河来的匪患,近来十分猖獗,京中好几户人家都遭了难了。”
姚窕想起前阵子姚宜和秦贽的只言片语,最近在京中生乱的不是北狄细作吗,怎么又成了两河来的匪患?
她心中狐疑,又听见沈景说:“就这样……”
沈景环顾四周,让身边的婆子退下去了,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京城近来这样乱,睿王和宸王庆王他们还要出京去游猎,侯爷奉命陪驾,其实是保护他们去了,京城外这么多流民,又不知那些匪患藏身何处,你说若有危险,可怎么办……”
沈景脸上愁云惨雾的,姚窕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回了高府。
快要傍晚,向来热闹的主街上人却不多,还有不少铺子早早关了门,京中极少有这般萧条的景象。
马车被检查过后继续前行,姚窕在车里思索着沈景的话,睿王去了京郊狩猎,厉风说宜儿是被睿王的人带走了,那宜儿的消失是和睿王有关,还是和此次的游猎有关?
无论如何,都与睿王有莫大的关系。
但宜儿究竟是如何与睿王有了接触的。
姚窕握紧拳,宜儿的身份特殊,万一被睿王发现了端倪,她又是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
秦贽是睿王一党的人,难怪他不肯答应她,姚窕不敢再往下想。
回到高府,姚窕回了来风院,关上房门,忙让磬竹将之前收着的银票缝到她衣袖之中。
她要出城去一探究竟,带上这些钱或许会有帮助。
至于如何在京中戒严之时出城,她决定去找高冶,高冶身居高位,又是宸王的人,他有这个能力安排她出城。
如果秦贽说的不假,高冶身边有暗卫,那他现在就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只是要以什么理由去请求他,她须得好好想想。
磬竹缝好最后一针,姚窕摸了摸袖子夹层里的银票,让自己镇定下来:“磬竹,我一会儿要去云澜院,如果顺利的话,今夜就要出城,万一宜儿回来了,你便让她好好在京中待着不要出城,若是没人来找你,你便在这里等我回来,若是……”
姚窕顿住了,没往下说。
“若我有什么事,匣子里还有一些银两和首饰,你拿去……”
“小姐!”磬竹脸色都白了,有些慌乱地握住她的手。
“……我会回来的,等我。”姚窕露出个勉强的笑。
随即出了门,消失在院外的小径尽头。
夜幕已降,姚窕一路避着人,到了云澜院边的小院子,那是高冶的书房所在。
门口的小厮听了她的话,找了姜管事来,姜管事见了她,恭敬地将她迎进书房边的屋子里。
“爷应当已下衙了,四夫人您在此处稍等,等爷回来了我便带您过去。”姜管事退出去,又让丫头端了茶水糕点来。
足足等了三刻钟,高冶才回来,姜管事进来请她去书房,姚窕心头乱跳,整理了下衣裳,随他进了书房。
这是她第一次来高冶的书房,书房两边的烛台上燃着十数支蜡烛,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屋子正前一张楠木书桌,右侧立着一个书架并一个博古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博古架上却只摆着两个花瓶,其他格子里摞着不少起了毛边的书和几方砚台。左侧则立着架孤山雪景屏风,能看见屏风后摆着张榻。
高冶刚下衙,穿着身绯色官袍,坐在书桌前,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接,高冶很快移开眼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余光见姚窕身影走近了,来到他身侧,猝不及防跪了下来。
他忙转身去扶她,望进她泛红的眼睛里,心立时便乱了。
姚窕跪在他的膝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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