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易变,天灰蒙蒙的似笼上层阴霾,军帐内并不明亮。
还未作出反应,便听身侧的夕颜抢先开了口,“天皇,妹妹还小,您有何吩咐,我来吧。”
织暖闻言,心下感激,却也替她捏了把汗。
好在慕容暏堇未再为难,他上下打量了夕颜良久后道:“过来!”
“是。”夕颜娇媚回应,体态纤巧若柳枝摇曳,脚上的银铃随她的步伐泠泠作响。
她方靠近慕容暏堇,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不由心中暗喜,男人嘛,都一样。
撑死胆大的,她索性双手攀上慕容暏堇的脖子,纤细手指抚弄着他的头发拧了个转,靠在他的耳边呼气。
慕容暏堇的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脑袋,另只手用力捏着她的腰一拽,她便跨坐在他身上,动作粗鄙,引人不适。
织暖哪里见过这阵仗,低下头不敢再看,一面羞的面红耳赤,一面害怕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心里却突然浮现那日和张独寒在半日闲茶坊,他环抱她俯视她的模样。
想他做什么,织暖晃了晃脑袋,张独寒那样本事大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发现她逃跑了吧,只是,他肯定不知道才隔一日,她人已在南冥。
瞧慕容暏堇那副模样,应该不会像对方才那女子般对夕颜,织暖长舒一口气,心里好受了一点,防备却未减分毫。
她不敢大抬头,悄悄低眸环视四下,墙面分列挂着铁甲、强弩、长枪,这些兵器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大兴有,尚书府也有。
只是有一处迅速吸引了她的目光,最西侧靠近床榻的墙面上挂着不知是什么动物小腿骨做的法器,那腿骨磨得锃亮,中间和顶部用金丝麻绳缠绕,顶部挂着细细的长鞭。
法器泛着寒凉的光,心间突然想起刘尚仪的教导,织暖不寒而栗。
正想着,任若水突脚步缓缓朝她挪了挪,拽着她衣袖的手不住发抖,惊恐着脸低声道:“夕颜!你快看夕颜!”
说实话,织暖是不敢看过去的,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她羞于言看,可任若水的反应着实令她惊讶,正常男女交.合她不至如此惊恐。
“她好像要窒息了……”任若水死死捂着嘴,声音愈来愈小。
织暖心底一颤,浑身瞬间紧绷,下意识抬头瞧去,只见夕颜被慕容暏堇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一瞬面色惨白出不了声。衣裙滑落在地,光洁肌肤没有半分血色,只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
死了,她死了……
夕颜没再动。
织暖脑中砰一下炸响,慕容暏堇杀了她,他怎么能杀了她!她是大兴的议和美人啊,难道,这场议和是骗局?
还是说夕颜哪里做的让他不满意?这也不至于杀人吧,慕容暏堇或许比她想象中更加暴戾无情,阴冷可怖。这和张独寒还不一样,张独寒最起码不会乱杀无辜,而南冥皇帝便是连女人都不曾放过。
只有一种可能,他在示威,在试探大兴的底线。若是大兴囫囵而过,慕容暏堇只怕会提更加无理的要求,若是大兴以此追究,或许两国会再次交战。
织暖头皮发麻,不敢再想。
惊惧中又有几分难过,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让自己尽量平静。
她与夕颜萍水相逢,没说过几句话,按理说她不该难过,本便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之人,可仍是心中悸动。
前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瞬却客死他乡,人生本就是世事无常。
她什么也阻止不了。
万幸的是,慕容暏堇未再盯上她和任若水,他只是看了眼被甩在地上没了生气的夕颜,那眼神很怪,织暖先前从未曾见过那样的眼神。
像是厌恶,却又夹杂着爱怜和玩味。
只见他站直身理顺衣袍重咳一声,营帐外即刻有人恭敬回应,“天皇,可有何吩咐?”
他并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只享受征服的快感,此刻再也没了情欲。
慕容暏堇面无表情,视线不曾从夕颜面庞上移开半分,声音冷冽:“扰乱朕的想法,该死。来人!将两位美人带下去!带大兴太师进来!”
“是!”
或许,夕颜不毛遂自荐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又或许,慕容暏堇为了示威,必定会杀一人,原本该死之人是她。
织暖心头涌向四肢的血翻涌热烈,内心五味杂陈。
她被带出营帐时,恰巧于迎面而来的蔡子敬打了个照面,他衣着绯红官服,并不高的身形干干瘦瘦,脊背挺得笔直。两鬓斑白,脸色黯淡,深邃眼眸却精亮熠熠。
这位为大兴奔波操劳的蔡太师着实令人心疼。
可他老了,真的老了。
他的身上,处处透露着艰辛。弱国无外交,一把年纪,还要受敌国羞辱,他也是亲眼所见南冥先进的火枪炮机,想到多少大兴子民死于其下,内心该有多辛酸。
她先前从未如此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两国交战,可如今置身其中,心里是另一番滋味了。
命如浮萍又如何,不正是由千千万万个同心一气的普通人才汇聚成了国。
……
织暖和任若水被带进一个极不寻常的山洞,此地水雾缭绕,如沐云端。汩汩温泉使得气温宜人,虽是冬日却丝毫不叫人觉得冷。
山洞顶部有个不规则形状近圆形的洞口,阳光穿过洞口洒了进来,为昏暗的山洞镀上一层明亮光晕。
山洞中央是棵枝繁叶茂的绞杀榕,早已看不出原宿是什么树种,只剩下绞杀榕枝条织造的网状树干傲然而立。
瞧上去或许已有千余年树龄,粗壮的树干大半生长在白茫茫的水中,中空球状树冠浮在水面上,树冠亦是树屋。
这便是她和任若水之后要待的地方。
成排两列红梅树中间是直通树屋的浮木,踩在其上晃晃悠悠。
织暖和任若水才走进树屋,数棵红梅树上挂着的灯盏在二人进去的那霎,亮起五颜六色的焰火,空中漂浮起漫天的白色羽毛。
在来南冥之前,织暖从不曾见过有颜色的焰火,美丽中又透着丝丝诡异。
树冠环面呈不规则网格状,葳蕤繁祉,枝桠层叠绕的密不透风,枝干编织的地面上铺就着灰色毛毯,即便是如此,亦能感受到地面凸起的枝干硌脚。
内里布局简易,仅有一张空荡木桌,不曾有多余装潢,她们无处歇息,只得席地而坐。
如此姿态,和平或许只是短暂的表象。蔡子敬又当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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