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合理。
啸声震颤山林,连带头顶细灰飞落,温扶冬不禁汗颜,这什么河东狮吼?
男人黑发若水蛇飞舞,胸口处破开数张狰狞人面,登时天地摇晃,甚为可怖。
她从未见过此等怪物,于是退后靠窗,打算先离开再说。
方踏出一步,男人面目狰狞,双指猛然插入目眶,声色凄厉:“你个渣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啊啊啊——”
“抱歉。”鲜血汩汩留下,怪物张牙舞爪朝温扶冬袭来,她神色冷冽,回眸间抓住对方手臂,“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她紧握用力,那漆黑手臂寸寸崩裂,竟被连根拔起!
怪物哀嚎声起,扶冬自窗户一跃而出,几乎同时,身后触手破窗袭来,猛然插入脚后土地。
身后传来数道劈裂声,整扇门轰然倒下!
温扶冬不敢停歇,提裙噔噔奔去府外,回头望去,如此大动静,却见府内异常安静,路上甚无一人,叫这黑夜平添几分诡异气息。
黑暗中好似注视幽目冥冥,以至平静得古怪。
空荡冷风穿梭回廊,伴随呼浪声响,如雷贯耳:
“三小姐,为什么不愿见我——”
“三小姐,为什么要这样,三小姐啊啊啊啊——”
“啊你个奶奶腿!”
微弱路灯忽闪忽灭,映衬男人透明躯干消融,所行之地流淌浓稠绿液,散发恶臭扑鼻。
温扶冬健步如飞,沿路灯盏瞬息腐烂,隐秘荒草透出熹微光芒,衬得银灰夜色愈发可怕。
见她动作灵活,怪物悲愤嘶鸣,头颅飞离身躯而去,张嘴咬向扶冬:“啊啊啊啊去死——”
“不爱我就去死啊啊啊——”
温扶冬回头对上一排锯齿利牙,心儿险些沉下,俯身匍匐躲过,转身逃去反向。
前方无路可去,她当即翻墙自矮篱而过,狂奔至后山密林,才觉不对劲。
她分明记得,府邸周围分明没有树林!
身后动静悄然消失,扶冬回头望去,迷雾幽林深不见底,婆娑树影似鬼怪摇曳,而她小心翼翼走入,早已不觉迷失其中,
阴风阵阵灌入袖口,喉咙也生冷。
灌木葳蕤,她服下薛翎所备救心丸,躁动平复了些,正疑惑怪物为何突然消失不见,身后树丛忽而传来一声细响。
扶冬蓦地回头,目光警惕:“谁?”
忽然之间,万籁俱寂静。
场外无一不屏住呼吸,甚而有人拿出签筒为这位三小姐祈福。
然而下一秒,播放着扶冬画面水晶倏忽一闪,黑了下去。
“怎么回事,玉听石失灵了吗?”
“我哪知道怎晓得,其他几个分明好着!”
一阵风送来诡异香味,诱人心弦。
温扶冬停下脚步,身后阒其无人,枝梢沙沙摇晃。
树林阴翳,盘绕纠缠,围成极近洞穴的弧形,犹如恶鬼低吟诱人走入。
风声凌厉,四面却安静得诡异,啸声如利刃灌耳,将她暴露重重黑暗之中。
怪物嘶鸣,阴风怒号,又在瞬息陷入陷入死寂。
正当她心生怀疑,身后杳杳飘来一声笑,夹杂冷风,携来一串清脆铃音。
那是一声极为清透的男音,似近似远,若有若无,琢磨不透的笑意,给人恍若隔世的诡异感。
“……”
温扶冬再回头,只见浓郁树荫掩映,落寂树影间坐着道模糊身影。
风过林梢,吹响繁叶交错,流淌那人衣褶间,送来淡淡栀子花香,隐约可见眉眼间一抹艳丽。
四周昏暗无光,唯独那绵密云层下见银光洒落,斑驳流淌。
她远远看去,却也只瞧得清朦胧轮廓,耳边响起阵阵银铃声,随风声沙沙弥漫,恸人心魄。
那抹银色似水,吹拂叶儿婆娑,天地静无声息,仿佛打破时间禁制,凝结此瞬。
温扶冬惊觉怪异,竟无法感受到对方丝毫气息,逐步靠近,这才看清那人。
“你是何人?”她问。
树影盘叠,吹响沙声错落,再次传来轻飘飘一声笑,许久没有答复。
透过枝叶交错间缝隙,她看清,树梢上坐着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这地方许久不见人来了,实在是太好奇了,就来看看。”
少年半边身子隐没于阴暗,晦莫不明,只是曲着一只腿,一手托腮,饶有兴味向下瞧着温扶冬。
温扶冬不禁皱眉:“你想做什么?”
少年笑而不答,伸手拂开面前垂叶儿,撑着树干一跃而下。
头顶山乌粗哑嘶鸣,自发梢盘旋而过,温扶冬抬起头,无声对上一双猩红粒眼。
那双眼睛凝视她一动不动,倏而血雾弥漫。
温扶冬忌惮看向来人。
黑鸦扑朔羽翼落于少年肩头,相较她紧绷心弦,对方有一种判若云泥的悠闲,他眼角轻弯,含着抹如春笑意,朝温扶冬信步走来,步子虽百无聊赖,微微勾着的嘴角却是令人心生胆寒。
少年身姿高挑,肤色白皙,不过额发散乱,显然随性惯了,分明是极好看的眉眼,眼底却冷漠一片。
即便四周昏暗得不见一丝光亮,温扶冬却能清楚看清,那双眼眸中所透猩红暗光。
她认出对方,微微蹙眉:“怎的又是你?”
少年红衣劲瘦,乌发如墨,发梢间薄薄水雾银如天色,长长马尾束于脑后,风一扬,便飞扬垂落腰际,熠熠生辉。
他腰间悬银狐挂饰,随风清脆扣响,仿佛随时都能活了卷尾而飞似的,领口翻出的一点黑,更似一抹带着杀气的血,藏着恶意,似烈日血轮,直教人无法直视。
而那脖间银铃项圈悬银铃荡漾,随他步子轻快响动,一步一响。
远远看去,似是初春芽头冒出第一颗饱满圆润的樱桃,让人联想到临春冬末最后一抹不化的旭日,亦或是,山涧中吹过的一缕穷冬烈风,夹杂清晨干净雨露。
少年步调散漫,慢悠悠走至温扶冬跟前,笑道:“小娘子这是又迷路了吗?”
分明轻飘飘一句话,却由内而外散发出危险气息,嚣张至极。
“......”温扶冬不答,撇过头作不识。
来人语气轻柔,笑意绵绵,然难以掩盖那藏在温顺之下,叛道的乖张戾气。
少年低头,扫过隔在二人之间的拳头,那双眼睛看着她,如同盛着秋日里的溪水,却又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情绪浮动,汇聚世间山川河流,令人心头一颤。
如此近的距离,也让温扶冬看清了他的脸。
一双耀眼的黑眸笑起来,有如倒影于湖面弯弯两轮月牙儿。
恰是瞬息,头顶银月刺破绵密阴云,穿过昏暗阴翳,碎落漫野水银,一弯勾悬,近在咫尺的笑颜,能够清晰看见对方脸上细细白色绒毛。
无底黑眸下,灿若明月的笑颜好似只是一张伪装面具,藏在深处的,是让人愈发看不清的沧凉与杀意。
如此绝色容貌,倒叫人惊叹不已。少年一手撑着树干,拂开头顶枝叶,面上带着抹玩味儿的笑,又道:“听说,你喜欢我?”
闻言,温扶冬沉寂心底豁然掀起惊涛骇浪。
她微微瞪大眼,不可置信看向对方。
不对,难不成......
是他?
意识到此,扶冬有些不稳后退。
开......开什么玩笑?
她心乱如麻,抬抬眼,又看去少年脸。
......真是他?
那日,她假以心许退婚之人。
与孟休危作对了一辈子的死对头,当下风头正盛,风华绝代的现任第一天才。
谢寄欢。
那个总是抢先一步完成她要做的事的人。
抢了她名号的前世仇人。
为何是现任,因为前任是她。
二人不过一步之遥,夜间刺骨寒风扫过脖颈,怎么也看不清:“事出有因,我被人威胁,逼迫无奈之下才说出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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