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托梦极其消耗精力,加上予安托这两个梦时情绪波动过大,故而消耗更甚。
躺在那里直直过了五日,才堪堪能起身来,这中间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她全然不知道。
醒来的那日她照例在家门口的面摊上吃了两碗面,她本心满意足的饕餮着,却在看到老板儿子的那一瞬间晃了神。
眼前的这个人如此熟悉,却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但予安肯定的是这个人她一定见过,她这样想着,竟又没了胃口,她心事重重的放下筷子,起身去往太医令府。
她敲了敲府上的门,侍卫开了门,这侍卫看起来垂头丧气,眼下发青,予安感觉不妙,她立即走进院中,向母亲的闺房走去。
在去的路上碰到了一位白发垂髫的老者,他就如同侍卫一样,也是眼下发青,没精打采。
但予安见此人衣着神态,心想这或许就是她的外祖父,她试探性的开口:“祖父?”
那人听到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身侧站着一位小姑娘,他本是心中奇怪,却在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就明白这是自己的孙女儿。
虽说眼下府中发生着许多令他痛苦之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能够重新见到孩子,他心下自是万分激动。
他走过去,拍着予安的头,语气微微颤抖:“予安,是你吗孩子?”
“是我,祖父。”
“好啊,好啊,泉儿那日派人捎口信告诉我她找到了你,我当时因为在宫中照顾大王一直无法回家,心中却一直念着你,这不,好不容易回家了,你娘又病倒了,祖父派丫头去寻你,却敲不开你家的门,还好你今日自己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您说什么?我母亲病倒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呢?”予安急着问。
祖父似是有些难言之隐,他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你来了,就跟祖父一起去照顾她,你母亲见了你病你肯定会好起来。”
予安跟着祖父还未走到母亲房前,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予安再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什么规矩,她冲到门口,也不敲门,就“啪”一下打开了门。
她看到了面如纸色的母亲。
她扑上去,跪在母亲的床头边,母亲也半睁着眼看着她,眼神迷离,予安真的觉得母亲可能连睁开眼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究竟是为何?我那些天去的时候您还好好的,怎么到今日就成了这副模样?”
“孩子,答应母亲,放弃复仇吧,他是一国的王,你跟他作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您是因为我才忧思成疾的吗?”
“不,是娘没用,是娘没用……”
予安听着母亲气若游丝的声音和悲痛的神情,痛不欲生,她闭着眼,眼泪却依旧从眼眶中挤出了出来,不听话的肆意横流。
母女俩都哭了,哭得很苦。
半炷香后,予安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泪水,“母亲,我答应您,只要您能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您,我求您好好的。”
这时候祖父走过来,他轻轻搭上女儿的脉,他以前自诩是个名医,但凡是能医治的病到他手里就不可能治不好。
可是女儿的脉……这脉搏微弱,已油尽灯枯。
她的病根是从年轻时候落下的,那时候情形紧急,她刚生育完还未来得及休息便被带出了宫,又因母女分离,所以伤了身体。
出宫后他一直在为女儿调养身体,这些年来断断续续,时好时坏,但总的来说病情还算稳定。
古话常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按理说找到了女儿就相当于找到了心药,可是……
玉泉撑着一口气将予安揉进了自己怀里,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风筝,“好,安安乖,安安最听话了,你喊我一声娘好不好?”
“娘。”
“哎,安安乖。”
自从知道母亲病重以后,予安便搬去了太医令府,她每日衣不解带服侍母亲,事无巨细,事事亲躬,百般体贴。
她企图靠这般侍候来留住母亲,可看着母亲一日日逐渐塌陷的眼眶和面容,她的心也越来越空。
无数次的夜晚,她跪在院中央,看着满天星辰,祈求漫天神魔可以给母亲庇佑,她从前从不信这些东西,当质子的时候,即便被别人欺负的如何狼狈不堪,她也从未想过祈求上苍。
那时的她总觉得即便现下身处困境,却依旧能够绝处逢生,未来还有无尽希望,她一直想着只要能够逃回吴国,靠自己不懈的追寻,日子一定能够好起来。
可现下却并非如此,月娘亲死了,亲娘也病入膏肓,她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过,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人生会走得如此艰难,为何追寻的一点点亲情却如此难留。
就在前些天,她怕自己的复仇计划会牵连母家,还费尽心思耗干魂力为祖父和母亲求得了免死诏书。
正当她觉得自己已无后顾之忧时,母亲却因自己的一意孤行缠绵病榻,她觉得老天总在跟自己开玩笑,每当她快要抓到一点点幸福时,它却总要下一场大雨彻底掩盖曙光。
她求了十夜后,母亲离开了。
予安瞬间被抽尽了气力,她整个人都颓丧下来,她跪在母亲的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偏偏天上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她感觉到有个人走近她身边,原来是祖父。
“祖父,都是我的错,若我不那么一意孤行,娘也不会走。”
“不怪你,孩子,怪祖父,你母亲年幼之时,我刚当上太医令不久,我心中有宏图大志,总想着女儿若是能到宫中当娘娘,我的仕途也会更加平顺,却不曾想将自己的女儿亲手送入虎口,虎毒尚不食子,他却全然没有半点温情。”
“孩子,若不是祖父利欲熏心,一切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自幼长于冷宫,年纪轻轻便去他国做质子,无人庇佑,九死一生,回来后发现养母被乱刀砍死,亲母又不久病逝,是祖父对不住你,没能及时将你们接出来,也没能庇护到你们。”
予安悲痛不止,他在她旁边,轻轻抚上她的背,“祖父这些年来从不曾离去,和你娘一样盼着能够寻到你,等到你,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予安,你可愿与祖父离开这伤心之地,回老家休养生息?”
“老家?”予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倏然涌出一股暖意。
“对,跟祖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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