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人的尸身其实在我知道以前就被发现了。我悠悠转醒,赶到缀锦阁时,太医正用银针挑开她唇边残留的酥皮,针尖霎时泛起鸦青色。
"查!给朕彻查到底!"皇帝的怒吼传来,晨雾未散,景阳宫的青石板路上已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宫人。
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令我不敢相信。贺兰.素心那张总带着甜笑的脸在眼前闪过,那个生动鲜活的小姑娘就这么永远消失了。
可分明昨日她还拉着我袖子说:"如玥,你看这酥上的糖霜像不像我们老家落的雪?"
"绣答应来得倒快。"皇贵妃扶着尚未显怀的肚子缓步而来,鎏金护甲上的红宝石映着兰贵人青紫的面容。她身后跟着完颜芳苓,那只波斯猫正舔着爪上沾的酥屑,碧绿眼珠直勾勾盯着我。
我强忍颤抖蹲下身,看见了她青白肿胀的手。假意为兰贵人整理衣襟,趁机从她袖袋摸出块帕子——上面沾着褐色的药渍,是太医院每日给她的安神汤。
帕角歪歪扭扭绣着"安宁"二字,这是我苦练绣艺之前给她绣的,只希望我的小姑娘永远安宁,可却连这么一点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她死了。
……
皇后传话我时,我还在对着铜镜梳妆,哆嗦着簪上素银钗。忽然注意到镜中映出我的身后,黄元庆带人搜宫的队伍。
到了乾清宫,我看见皇后正用玉如意拨弄证物:一包青丝散,几页残账,还有从慧贵妃寝殿搜出的半块玫瑰酥,酥皮上还有精致的螺旋纹。
"证据确凿。"皇后的护甲划过慧贵妃的禁足谕旨,朱砂在"三月"二字上洇开血般的红,"可惜了......"
可惜慧贵妃腹中龙种已三月有余。皇帝在太医"胎象不稳"的诊断前沉默良久,最终只罚了禁足。
我望着谕旨上未干的墨迹,忽然想起兰贵人临死前夜喝了一小杯桃花酿后,兴高采烈说的醉话:"我再过3月就能收到我娘的来信了......"
雨丝密起来时,成亲王妃要出宫了,她的杏黄轿辇最后停在御花园。二小姐执伞立在棠梨树下,发间金凤步摇垂下的珍珠串扫过她脸颊,最终成全的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临行前,她折了支开得最盛的海棠别在我鬓间,这次孔雀石护甲却没有故意刮破我耳垂:“庄子上那位病弱的妇人,已被参领府"接回"调养。”
我眼眶一酸,后退半步,绣鞋踩断一根枯枝。:“谢谢二姐,只要我小娘过的好,这一切就值了。”
"绣答应说笑了。"二小姐突然轻笑,往我怀里塞了个锦盒,盒里躺着颗乌黑药丸:"你那位小娘近日咳血,这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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